第15章 教你们做事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这节是杨莉莉的语文课。
班上同学都很认真的标注笔记，听她在台上讲解文言文翻译。
期间慕影旁边的女生打算把书放中间，两个人共着看。
但她摇头拒绝了，依旧看着手里那本书。
看上去这位大小姐也不容易啊，学这学那的。
本以为慕影在外只需要当个好看的花瓶就行了，没想到跟想象中的出入那么大。
不过尤家那么庞大的家族企业，交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接手，显然也不太可能。
跟自己相仿的年纪，却要面对那么多。
她压力应该挺大的吧
不容易啊，不容易。
路易在后方摇头，内心感叹着。
虽然她总表现的很轻松，但路易却能清晰看见她眼里深深的疲惫。
因为那里总像缺少了光与活力似的。
路易抄完黑板上的笔记，停下笔望着她的侧脸思索着。
慕影眼睫毛轻轻闪动了下，突然回头瞅了他一眼，蹙起眉说：
“上课专心点，下课再让你好好看。”
为了避免打扰其他学生听课，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于是路易只听见她说了句：
上课专心点！下课让你好看。
听见她这样说，路易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苦着一张脸。
这大小姐真难相处啊，动不动就说要收拾我。
下课响起后，路易像屁股安了弹簧似的直接溜去了厕所，没给她动手的机会。
路易在走廊上走着，汇入人群。
隔壁几个班门口站着的人看见路易的身影，悄悄跟了上去。
走进厕所，干净的环境洁净了路易的心灵。
厕所都能整这么干净的学校是真的难得啊，路易为没有来这所学校的学生感到可惜。
悠悠解开裤子松紧带，他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因为身后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
砰！
门被猛地关上了，路易迅速系上松紧带后，转身回望。
厕所来了一批人，把他围住了。
眼前的人他基本都认识，就是隔壁几个班的，走廊上经常见到。
都不是什么爱学习的人，下课没事就站走廊那吹牛逼干架，这里拉拉，那边扯扯。
一天天的都闲得很，所以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五班的王千源也在其中，嘴里还叼着根烟，吞云吐雾。粗目望过去，大概七八个人。
路易走动几步打算试着离开，却被他们上前故意拦住。
“你们有什么事吗？”
路易平和的笑着说，目光一边打量这些人。
这表情，这动作，这种处境让他想起上初中的时候。
在2017年冬日，期末考试当天。
厕所那边莫名围了好几圈衣着潮流，踩着黑色板鞋的学生。
他们堵在厕所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去。
路易从考场出来准备上厕所时正好目睹了。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声誉极佳的学校会有这么多社会人。
学校半天没人来管，他也搞不明白学校干什么吃的。
通过打听才知道，这一群穿着黑衣黑板鞋，表情严肃的学生是为了帮助里面的“老大”欺负一个学生。
路易被震惊到了，第一次觉得电视剧拍得还是太过于保守了。
里面的社会人还有他的小学同学，人高马大膘肥体壮，伫在那像座山。
路易愣在原地望了很久。
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三四十号人合起伙来在期末考试当天欺负学校里的一个学生。
他们分成三道防线挡在厕所外面，拦住所有人时的表情很严肃冷漠。
像是在干一件大事。
似乎他们觉得这样做，很讲“义气”，很“威风”。
不多会，他们的“老大”出来了。
路易亲眼看见，他出来时手捂着腹部右下侧，有血一直在往下流。
紧接着，医护车赶来了，学校终于出面了。
第二天，路易了解到了实情。
发起霸凌者的女朋友移情别恋，喜欢上了被欺负的那个学生。
俩人在一起了，他不乐意了。
觉得被人挖了墙脚，在社会上混很没面子。
然后就把那个学生堵到厕所里面欺负，但那学生知道自己要被找麻烦，于是提前在衣服藏了把小刀。
在被群殴急了眼的时候，直接摸出刀，给那人肚子捅了一下。
再后来，那群堵在学校厕所门口的社会人一点事儿都没有。
被群殴的反而被学校勒令退学了。
被捅一刀的“老大”康复后回到了学校。
这一切都是路易亲眼所见。
2017年的冬天，校园里三四十个学生聚众人霸凌一个学生。
路易一直都没有忘记。
那个学生被退学了，接着没有任何消息。
参与霸凌的人依旧神气的穿着黑色板鞋。
在校园里，在朗朗书声下漫无目的地晃荡着。
这件事外界没有一点，哪怕一丁点消息。
就连本城的人都毫不知情，谁都不知道。
它被死死压在书声琅琅的校园里，随着风轻轻飘散。
学校的处理方式似乎很令人意外，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阳光下，校园每一个角落都被照亮了。
绿头苍蝇在学校垃圾场漫无目的飞着。
在教学楼的洁白的墙面上，贴着醒目的标语：
校园是我们共同的家园，反对校园欺凌，从我做起。
路易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揉了把脸清醒下，让眼前的现实变得再现实一点。
“让我离开吧，你们这样做没什么好处。”
路易神色依旧平和，甚至还在笑着跟他们说。
王千源旁边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往前面走了步。
“你识相点，听我的话，我们让你安然无恙走着出去。”
呵，会用成语？还有点文化。
路易笑问：“你们想让我干啥？”
王千源仰着下巴语气很不客气道：“我们要让你用父母发个誓。”
“在学校远离苏浅夏、慕影、范思恋这几个女生，不然就父母”
“给你们脸了？”
路易瞬间收敛起笑容，眯起眼睛脸色阴沉道。
“你们几把谁啊？昂？”
“你什么意思？”最先出声的傻大个冷声喝问，扭动着手腕。
“问我什么意思？”
路易表情荒唐的冷笑着，“你说我还能什么意思。”
“你们下头是你们的事。”
“但是你们下头到我身上了。”
“那我就要教你们做事。”
为防衣服被扯坏，路易一把脱下上衣搭在隔板上，露出力感十足的肌肉。
“特么装什么，你几个菜啊？”
“咱这他妈的八个人，你还装的起来？”
“不对，他要拿手机报警！”
“李猛！抢啊！”
看见路易把两只手伸进裤兜里，王千源立马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李猛立即冲到路易身前，但下一秒，他表情猛地一变，瞬间停下脚步。
路易把手伸进裤兜里，再拿出来时。
两手多出了一副泛着冷色金属光泽的指虎。
那天不小心硌到范思恋的，就是这小玩意。
路易微微笑，碰拳。
“报警？你们想的有点多。”
指虎砸出沉闷厚实的响声来，李猛等人咽了口唾沫。
脚后跟悄无声息的往后面溜。
听这响声，他手上套的是真玩意啊，但谁会把这种东西贴身携带啊？
他要是用这肌肉，把这玩意砸自己身上，那还不当场废掉。
指虎的杀伤力他们还是清楚的。
于是李猛脸上浮现大大的问号，“路易，你是学生吗？”
“这玩意你随时带着干嘛？”
路易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带着冷笑自顾自的说道：“就是不想让我走？”
“行。”
“那我今天就不走了，你们站在这的，有一个算一个。”
“谁特么跑谁就是我孙子！”
路易前冲抢先拦在厕所门口，虎视眈眈地望着眼前这群手无寸铁的待宰羔羊。
攻守之势这一刻瞬间转变。
王千源大喊：“等一下!你这样做要考虑后果！”
“考虑你妹夫的后果！”
路易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别忘了这学校谁开的。”
“让劳资考虑后果，你们刚才怎么不考虑考虑呢？嗯？”
“谁让我女朋友是慕影呢。”
“哪怕我把你们打成什么样，有慕影包养我，我也不需要愁。”
“现在我就是看你们不爽，想教你们做事怎么了”
路易把手搭在他肩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还特么让我远离慕影，劳资现在送你句诗。”
路易把脸贴近，表情嚣张，吐字清晰的念道：
“巴山楚水凄凉地，慕影同学love me。”
王千源听着，望了眼搭着肩膀上戴着指虎的大手，一个大字都不敢往外吐。
只是神情紧张，无助地吞咽着唾沫。
路易淡淡望着眼前这群人，随后瞅了眼手表，很直接的说：
“算了，也没几分钟了。”
“上课预备铃声响起前，一人喊十句路易是我爹，我就放你们走。”
“铃声响起前没喊完的。”
“我要是不拿这玩意锤你们，我是你们孙子。”
路易面色凶狠，甩了甩手上的指虎。
几人面面相觑，又望了眼路易凶残至极的表情。
“路易，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是霸凌！”
“还有两分半。”路易神色不变，接着数着时间。
一分半钟不到，路易神色轻松地走出厕所，再度融入群体。
随后，厕所又出来一批人，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