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花白胡子老头
不过片刻功夫，大虎又回来了。
“是流民。有一群人应该就是门吏说的，约四五十人，只有男子。另一边有老有少，看样子是刚到这的。”
……
二虎说的正是刀疤脸一伙人。
早上时，刀疤脸听了吴老二的话，带着人就往十里坪走。并不知道他们走了之后城门已开之事。
这群人走在路上，黑压压的。
遇到个人都要拦下搜一搜，有钱的、有吃的，抢了就走。
若是不愿的，少不得被揍几下。
这大早上他们遇到的大多都是赶早要上工的普通百姓，最多也就是两三人结伴而行，被揍了也不敢吭声，都缩在一旁让他们过去了。
这伙人都是些青壮年男子，脚程也快，眼看着就要到十里坪了。
却不想迎面却遇上了另一群人。
估摸着人数比他们多，只是里面不止青壮年还有老人妇孺，有背着锅碗家私的，其中还推着二三辆车。
走在最前头的是个精神矍铄的花白胡子老头，一眼看去老头的身量很高，板正笔直，走路沉稳，眼神带着一丝锐利。
对方也看到了刀疤脸一群人，有四五个青年从人群中走出来，跟在老头身后。
其他人都靠边停了下来，让出了一人宽的路。
老人妇孺自觉地往路的最外边去了，年轻些的男子都站出来顺着队伍站了一排，正好交错而过时可以把老人妇孺和对方隔开。
折扇男莫仁看这情形，心下猜测这不是普通流民。
立马跑到刀疤脸旁边，折扇稍稍往老头方向扬了扬，“大哥，这些人看起来身体结实，不似其他流民，走路都打飘。不如就让他们这样过去了。”
“怕个屁，”刀疤脸吐掉嘴里咬着的草根，不屑地道，“就那几个人，他娘的能有多厉害。”
“大哥……”莫仁站在刀疤脸侧前方，话还没说完，就被刀疤脸扒拉到一旁。
刀疤脸冲后面一挥手，“兄弟们，去搜搜这些人。”
瘦猴带着人走上前，吊二郎当地晃着手里的刀。
没错，这就是围堵王百川那日，一个守城兵士丢的刀。
后来城门慌乱中关闭，也无人敢出来找刀，就落在了瘦猴手里。
而守城兵士也不知为何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见到对方有刀，有一个长得高大魁梧，似铁塔一般的青年也从车上堆着的东西中，抽出来一根铁棍，一头尖尖的，仿佛铁矛一般。
其他人也有拿着木棍的，拿着斧头的，靠人群最后边还有两个青年各拿了一把弓弩。
莫仁见此情形，拉了旁边吴老二一把，两人脚步就悄悄往后缩。
瘦猴无知者无畏，拿刀一指老头，“喂，老东西，把你们带的东西交出来，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老头淡淡瞟了瘦猴一眼，往前走了几步。
铁塔似的男人紧随其后，铁矛抓在手里，一下一下点在地上。
“各位乡邻，大家都是离乡讨生活的苦命人，”老头一开口，声如洪钟，铿锵有力，“若真有难处，大家相帮也是应当。”
老头眼锋扫了几人一眼，“若是恃强斗狠，我大营村也不是孬种。”
这伙人一路走来为非作歹，从未遇到阻碍，今日算是碰到硬茬了。
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刀疤脸自觉脸上挂不住。
梗看脖子道：“老头，看你一把年纪，别不识好歹。”
大拇指往后指指那四五十人，“看到没，这些都是我的人。识相的，把钱和吃的交出来，要不然……”
刀疤脸讲到兴头，歪嘴斜眼，上手就推了老头一把。
老头纹丝不动。
刀疤脸一惊，两只手都加了劲。
老头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抓住刀疤脸左手掌，往他肩膀上扳过去，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疼，疼，”刀疤脸连脸上的刀疤都白了，身子往下缩，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老头手上又用了点力，“我等不过是路过，无意惹事。”
刀疤脸使劲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大哥，”瘦猴提起刀冲着老头就砍了过来。
老头拽着刀疤脸轻轻一侧身，就避过了瘦猴的刀。
脚下同时飞起一脚，正踹在瘦猴的胸口。
瘦猴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正撞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刀也扔在了一旁。
“大爷，大爷，饶命，饶……命，”刀疤脸缓过气来，双腿顺势跪了下去，“是我等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您大人大量，把我们当个屁放了。”
“哼，”老头只冷哼了一声，睥睨地看了刀疤脸一眼，手上稍微松了点劲。
刀疤脸感觉手上松了点，就想把手挣出来。
被老头攥在手的手腕左转右转，去半分也出不来。
顿时也顾不得脸面，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大爷，大爷，你就是我亲大爷，求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快让开路，你们这群蠢货，快让开，”刀疤脸挥着手对还堵在路中间的那四五十吼道。
那四五十人慢吞吞地往两边散开，中间正好空出一条路来。
刀疤脸点头哈腰地对老头道，“大爷，你看他们都让开了，你们可以走了。”
老头和铁塔青年对视了一眼。
铁塔青年走过去跟其他人说了几句话，这些人便各自整理东西。
同样老人妇孺在中间，青年都散到两边。
穿过那四五十人往前走。
眼看着大部分人都已经过去了，老头依然拽着刀疤脸的手，缓缓后退着走。
走到最后，老头迅速把刀疤脸一甩，转身就走。
被甩开的刀疤脸跌到地上，脸正对着那把刀。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刀疤脸捡起地上的刀，翻身跃起，冲着老头的后背砍去。
老头感觉身后有刀风扑来，正想闪避，又担心走在自己前面的人被刀所伤。
只犹豫了那么一瞬，右肩就被砍了一刀，顿时鲜血淋漓，人也踉跄着倒退了几步。
铁塔青年倒提着铁矛快步冲上前来，正好伸手扶住了老头，没让他倒地。
刀疤脸却在这一刹那间，顺手抓住了落在后面的一个中年妇人，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