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夏铭自杀
将编辑的内容发送出去,男仆人突觉一股恶寒,有种被大型猛兽盯上的惊悚感。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正后方的高楼里,风清宴正站在阴影处,透过窗户静静地看着他。
放出的神识将他整个人笼罩,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在光屏里打出的字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男仆人在这股被盯上的惊悚中四处张望,见周边并没有什么人后,正准备松一口气,下一秒一道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许尚林,滚过去大厅!”
这道声音如同一道白日惊雷,吓得男仆人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他忙左看右看,脑袋都要转断了,都没有看到说话的人。
他以为是自己紧张过度产生的幻觉,不然为什么会凭空听到风清宴的声音。
正当他准备置之不理,声音再度在他耳边响起。
“滚过去,别让我说第三次。”
清晰明了的声音传入耳中,许尚林终于确认刚刚听到的声音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风清宴确实有隔空传音的手段。
反应过来的许尚林面色顿时变得惨白如纸,光屏上的界面正显示着他背叛的证据,而收到信息的对方此刻正打来了电话。
一阵又一阵的铃声在此刻成了一道追命箭,明明现在的阳光正明媚似火,许尚林却觉雪山冰水当头倒下,淋得他牙齿发颤。
吞下一口唾沫,许尚林迈着似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往大厅走去。
虽然风清宴并没有展现自己过于狠厉的一面,但从风婷筠一事就可以看出,风清宴对待伤害自己的人非常下得了狠手。
风婷筠是风清宴的姑姑都能被那般对待,他这个无亲无故,只是被雇佣过来打工的人就更不用想求情了。
越想越无望的许尚林看着不远处的大宅,再看看没有被锁着的大门,头脑一热,直接扭头就跑。
只是还没等他跑出一米,一道巨力就落在了他的背上,下一秒整个人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摁倒在地,吃了满满一嘴的泥和草。
下一刻,两双手一左一右反手扭住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压着走到大厅。
在那里,原本对外宣称身体不适的风清宴正神情自在地坐在上首的位置,仆人在两边一字排开,衣着挺拔的警察严肃地看着被压进来的许尚林。
“许尚林是吧,根据风清宴先生提供的线索,我们怀疑你涉嫌一起杀人未遂事件,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从仆人手中接过面如土色的许尚林,警察二话不说将银手镯扣上他的手,强势压着他往外走。
说是涉嫌,以警察当前展现出来的姿态,杀人未遂的罪名已经定在了许尚林的头上。
两边的仆人看着这一发展,皆噤若寒蝉,连交换眼神都不敢。
仆人们没想到,在风婷筠和大辞退两事在前做警告,仍会有人去做这种吃了豹子胆的事情。
“我这人向来宽容,但前提是不能背叛我,一旦背叛,别跟我说什么旧情。”
风清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但在仆人们的耳中,却和恶魔的低语没什么不同。
被风清宴的手段吓到的仆人们连连保证自己不会有别的心思,并会第一时间注意其他仆人的异常动静。
天知道风清宴是通过什么方式第一时间知道许尚林的行为,还神不知鬼不觉来一招请君入瓮,直接把许尚林抓个正着。
解决完许尚林这个内鬼,风清宴也在三天后迎来了这具身体的成年礼。
因为并不想过于夸张,所以举行的宴会非常小,小到只是邀请了关系明面上看着还不错的一些人,以及一部分合作对象。
风清宴拿着酒杯在这些人中如鱼得水,大方有礼而不失身份的表现看得角落里的夏铭心情放松。
宴会中,秦裳云和王主任两人四目相对,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
待双方拐弯抹角从对方口中探听出风清宴在对方那边做了什么事,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本以为风清宴是只找了自己,没想到是脚踏两条船。
两人一起看向宴会中心的风清宴,察觉到视线的风清宴只是举起酒杯朝他们敬了一下,表情没有半点儿心虚。
算了,天才是会发光的,他们又怎能埋怨天才过于耀眼的光芒吸引了其他人的行为呢。
“我和你说呀,清宴他就是太勤奋了,早早来到我那边训练,中途连喝口水休息下都不愿意,还一待就是一整天,我都害怕他哪天会因为过于勤奋而晕过去了。”
“谁说不是呢,十几颗十几颗的静灵丹往我这边送,搞得身体好像不是自己一样,要是累到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自我安慰好的两人有说有笑地聊着风清宴平时在自己那里的表现,微笑之下是止不住的炫耀。
然而炫耀完后,将对方透露出的信息整理好,双方只觉风清宴果然是个变态!
这得是多旺盛强大的精神力才能训练与制作愈疗物间来回不停,还至今一点事儿都没有。
结束了与来人的虚与委蛇,风清宴终于能够从宴会中脱身,去好好清洗身上的杂乱气味。
走廊的拐角,一道黑色身影笔直地站着,风清宴脚步不停,直至走到他的身边。
听见身后的动静,夏铭转过身,看着风清宴道:“或许比起我的孩子,风家更需要一个八面玲珑的家主。”
风清宴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的决定不会更改,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对待你当前拥有的一切,不要让我的孩子蒙上污点。”说罢,夏铭转身离开,完全不给风清宴说话的机会。
风清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重新抬脚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风清宴收到了夏铭于家中自杀的消息。
没有人将嫌疑指向风清宴。
因为夏铭留下的遗书点名将自己所有的遗产都送于风清宴,而自己只是太过想念上一任家主,现风清宴有能力承当风家家主的责任,他便可以放心追随上一任家主而去。
除了风清宴外,谁也没想到夏铭会这么做。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风清宴身上,想要看她作何反应。
以夏铭对待风清宴的表现,不说痛哭流涕,也会悲痛一段时间,然而出乎所有意料,风清宴的表现至始至终都非常平静。
没有眼泪,没有悲伤,甚至连眼睛都没红一下,好似死去的夏铭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但是她又实实在在、事无巨细地亲手置办夏铭去世后的每一件事,让人找不出一点毛病。
看着风清宴这极具割裂感的表现,众人都不知道说风清宴冷血才好,还是孝顺才好。
黑色的棺椁被埋在了这具身体的双亲旁边,与之还有的,是一具写着风清宴名字的棺椁。
负责下葬的人看着还活生生站在墓碑面前的风清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还活着就下葬了写着自己名字的棺椁。
难不成这就是有钱人的新爱好?
想不明白风清宴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工作人员动作利落地把土盖上,然后收拾好收尾便迅速离开,好似白日下的风清宴是一只索命的鬼。
“世道难顺,希望你们下辈子能摆脱这份厄运。”
把手中的花依次放在墓碑前,风清宴转身离开这处透着悲哀之气的地方。
风清宴自己给自己下葬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好事者,有人说她这是打击过大疯了,也有人说这是她安慰自己的一种手段。
但无一例外,盖在风清宴身上冷血的标签正慢慢淡去。
开学的日子日渐逼近,风家名下的产业风清宴都处理了一遍,可以确保自己长时间离开都不会出大乱子。
而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得处理好,那就是买下的那一座灵石崖。
随着自己的不凡逐渐被上面的人察觉,那她的一举一动都将被仔细分析,风清宴可不想哪一天回来,自己的灵石崖被打上了国家的标签。
想到自己在那片森林的遭遇,风清宴不确定那条黑蛇离开了没有,要知道她当初可是不辞而别,指不定会被误会成什么样。
收拾好东西,风清宴坐着新到手的悬浮车,驶向灵石崖的方向。
大片绿色在底下模糊成了色块,风清宴很快就来到了她当初遇到异种的位置。
把悬浮车停好,风清宴目标明确朝灵石崖走去,没有摄像机的时刻监控,她终于不用隐藏自己的真实速度。
如风般掠过地面,风清宴过耳的头发被风吹得向后飞舞,露出那张越发精致漂亮的脸。
异种的臭味仍未散去,风清宴眉头都没皱一下走近灵石崖,把手放在上面。
相较于炼气入体时的不敢使用,当前风清宴已经可以略为自由地使用起自己的神识。
灵石崖的体积非常大,风清宴颇为吃力地用神识将其全面覆盖,随着她心意的变动,巨大的灵石崖就像被人从图片中抹去般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
神识的过度使用让风清宴双腿一软,下意识抓住旁边的东西,这才免了摔进巨坑里的狼狈场面。
然而这一抓,却让风清宴觉得还不如直接掉进坑里。
灵石崖周边是空荡荡一片的沙滩,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她抓,那她现在抓的东西又是什么?
扭头看去,映入她眼中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一个巨大的黑色蛇头,那双猩红如血的竖瞳紧紧地盯着她,冰凉滑腻的信子随着风清宴目光的投来而缓缓吐出。
你终于回来了。
虽然黑蟒并没有说话,但风清宴却极为清晰地感知到它表现出的这个意思。
稳住自己的身体,风清宴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好久不见,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黑蟒没有其它动作,仍是静静地盯着她看。
风清宴准备收回抓着黑蟒蛇尾的手,只是她刚有了这个收回的迹象,那条蛇尾就紧紧地缠了上来,不给风清宴收回的机会。
感受着蛇尾施加在她手上的力道,风清宴停下了收回手的打算,然后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
在黑蟒的注视下,风清宴的手搭在了它的头上,然后轻轻地摸了几下。
“抱歉,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那只异种来得太突然了,等我醒过来了,我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缠着风清宴的手随着她话音的落下骤然收紧,然后又像触电般松开。
风清宴知道,这是黑蟒内心动摇的前兆。
“我等了你很久,但都没有发现你找过来,要看时间快不够了,我便找了过来。”
后面的对象风清宴说得非常含糊,但并不妨碍黑蟒把自己代进去。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时常想起你。”一点点用语言来安抚黑蟒,风清宴的表情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也足够了,“你呢?有没有想过我?”
为了这座灵石崖,风清宴可是每天都在想黑蛇是不是离开了。
被反问的黑蟒彻底散去身上摄人的压迫感,它低下头,将脑袋送进风清宴的怀里,和过去一般同风清宴撒娇。
熟练地吸取着黑蟒体内暴动的灵力,风清宴空着的手一下又一下摸着黑蟒的头,抚平它内心的情绪。
半米粗的黑蟒在风清宴的安抚下变回她最常见的小黑蛇模样,然后被风清宴拿起来缠在手上。
虽然黑蛇不能说话,但随着它这个形态的出现,风清宴就明白她突然离开这件事便算是揭过去了。
被风清宴放在手臂上,感受着熟悉的气息,以及身上的刺痛缓慢减弱,混沌的思绪终于得到了片刻歇息。
从风清宴踏上这片海域的那一刻起,黑蛇就感知到了她的存在,只是被剧痛和混乱彻底占据的脑袋并不能做到仔细思考。
等它反应过来,蛇已经来到了风清宴的身后,无视突然消失的石崖,它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风清宴摔了。
至于后面风清宴说的那些话,其实它并不能理解,它只知道风清宴摸得它很舒服,一直折磨它的剧痛也有了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