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芒种（前）
“对了，公司最近有没有什么关于我的邮件。”
沈皓霖刚想起来思琳（烘培店）的话，随后问道。
“我看看。”
周月妍打开电子邮箱的收件箱，仔细甄别起来。
“关于你…这里，好像是一封类似求助的邮件，是个女生。”
她看了有几分钟，然后从一堆未读邮件里找到了，署名听起来是一个女生的名字。
“我转发给你，你自己用手机看一下。”
周月妍点击了转发按钮。
“好。”
沈皓霖坐在沙发上，姿势有些随意。
“雨菲，这个名字不错。应该挺好看。”
沈皓霖收到周月妍的讯息，看着这封求助邮件，嘴里还不忘评价着别人的名字。
“沈老板又找到新目标了？”
周月妍起身去倒茶水，看着他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调侃道。
“别乱说，我哪有那么闲。是朋友介绍的，可能是个潜在的客户，但还不确定。”
沈皓霖微微蹙眉，带着一丝认真回应。
“…（叮咚叮咚）”
门外响起清脆的门铃声，周月妍闻声迅速起身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士。他穿着整洁的衬衫和休闲西裤，一只手提着一个皮质公文包，另一只手捧着一束鲜花。
“周小姐，好久不见。”
这个男人是苏颖（桃花事件）的爸爸。此时他的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显然是苏颖妹妹的事情得到了有效处理，让他倍感欣慰。
“苏爸爸，好久不见。”
月妍认出了他，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请坐吧，这次来是妹妹？。”
月妍问道。见有客人到来，沈皓霖赶紧调整坐姿，招呼苏爸爸坐在沙发的另一侧。
“哦哦，她已经没有做那个奇怪的梦了，状态也恢复得很好，学业也逐渐步入正轨。”
苏爸爸感激地说道。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感谢启明，太太交代一定要买一束花来表示感谢。”
他将手里的鲜花递给月妍。
“太客气了，启明这两天不在公司，他去乾元寺做义工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月妍面带微笑地解释道，接过他手中的鲜花轻轻放在了会客桌上的花瓶里。
“月妍，你们先聊，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一趟。”
皓霖低头查看完邮件信息后说道。
“好。”
月妍点点头，表示理解。
“思琳，你把那个朋友电话发我一下。我想和她见一面。”
皓霖坐在汽车的驾驶位上，拨通了思琳（烘培店）的电话。
“什么嘛，我就单纯为了她哥哥的事情。嗯嗯我联系她。”
皓霖见对方半开玩笑，澄清了自己的意图。
（等联系好对方后，沈皓霖驾驶汽车来到两人碰面的地点，是一家花店。刚走进花店，就能闻到一阵清新的花香，花店装修风格简约不失优雅，色彩搭配也比较协调，一看就属于年轻一代的审美。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和绿植，就连前台也是由花卉围绕，让人耳目一新。）
“你好，请问雨菲在吗？。”
一位女生正在收拾地下散落的花瓣，刚刚忙碌过什么似的。沈皓霖敲了敲门，礼貌地问道。女生长相确实挺不错，皮肤偏白，两个眼睛炯炯有神，穿着打扮也挺时尚，属于比较受男孩子青睐的类型。
“你好，皓霖哥。我就是。”
女生回过身见到他，则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即便如此依然掩盖不了最近的憔悴。
“你是这间花店的老板？”
沈皓霖看了看店铺四周，问道。
“对，我专业就是园艺设计，所以毕业以后就开了这家花店。”
雨菲轻声地回答。
“嗯嗯你给我发的邮件我看了，可能描述的不太详细，所以我才联系你面聊，这样我也能了解得更全面。”
沈皓霖点点头，转入正题。
“请坐吧，你喝咖啡还是？”
雨菲邀请沈皓霖坐在店里的木质藤编椅上。
“白水就好了，谢谢。”
沈皓霖应声坐下。
事情是这样的，我亲哥叫宋凯，他是一名外科医生，同时也是一名登山爱好者，他经常和朋友去周边的名山，挑战自我，放松身心。”
雨菲端来一杯水，放置在沈皓霖身前的茶几上，她轻轻坐在对面，开始讲述关于那份邮件的具体信息。
“就在一个星期前，他和朋友相约去祁山（虚构）进行徒步探险，和家里打过招呼后就带着登山所需的装备出发了。”
雨菲说着打开手机里有关于宋凯的照片，递给皓霖翻阅。
“前两天他还通过电话和讯息和家里人分享一些风景照片，就在第四天开始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也再也没有发过照片。”
皓霖立马接过手机，显得很上心，雨菲则继续说道。
“我们联系了他周围的朋友，发现和他一起登山的朋友也与家人随之失去联系，我们才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此时她的脸上，露出了焦急和担忧的神情。
“我们担心他们出现什么意外，在等待四十八小时后，大家同时决定报案，也得到了警方重视。”
雨菲停顿了一下。
“我和父母，还有哥哥朋友的家人与警方一起在祈山进行了全面搜救。”
雨菲神情变得沉重继续说道。
“但是两天下来，却仍然没有找到他们的行踪，他们就像凭空蒸发一样在祁山（虚构）。”
她的眼睛里浮有几分泪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警方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撤掉了许多警力，只留下极少数人继续搜寻。”
雨菲明显有些无奈。
“但是作为家人的我们，又怎么能放弃希望呢，哪怕只是找到…所以我们想打听打听有没有的堪舆师可以协助搜寻，我通过思琳了解到贵公司，因为前两天你们外出工作，所以才以邮件的形式给您留言。”
说着，雨菲声音有些颤抖，她紧握着拳头，显然是为哥哥目前的安全感到担心。
“你还有保留了最重要的信息吧”
沈皓霖听完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他认为整件事情有一些细节遗漏，比如为什么连警察也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为什么要拜托一个私人公司？为什么明知道沈皓霖只是地官而委托这种寻人的工作？
（堪舆师和地官语意一样，只不过一个是现代称呼一个是古代称呼）
“祁山被称为不可踏足之地，其原因是只要靠近山体深处，一些科学仪器会失去作用，就连指南针也不能指引方向。”
沈皓霖解释道。身为地官，本身就是负责对各处山脉、山峰进行详尽的研究。这包括各类树木生长所需的环境条件，研究河流的流经路径，以及风水布局等，这些都属于堪舆学范畴。
“所以你才会拜托我们公司。对吧。”
沈皓霖面色平静，有一丝质问的口吻。
“虽然能理解你隐瞒的原因……你这个请求。”
见雨菲没有否认，沈皓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思考了几秒钟。
“我们接下了。”
皓霖直截了当地给出了答案，表示接受了这个请求。就连雨菲也感到意外，他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没有考虑过其他可能性，直接做出了决定。
“谢谢，皓霖哥。”
当听到“接下了”这三个字，雨菲的表情如释重负，她起身向皓霖深深地鞠了一躬。
“没事别太客气，这是我联系方式，等会你把当地警方可以分享的资料，以及你哥的近期照片发到公司邮箱，我们整理以后会把出发时间告诉你。”
沈皓霖递出一张自己的名片。
“好的，我尽快整理。”
雨菲接过名片，郑重其事地答应道。
（等沈皓霖回到公司，将这件事告诉周月妍，她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你接受了？这么草率？没有斟酌一下？”
周月妍质问道，从表情来看显然她有些不满意。
“对方是一个美女吧？”
她继续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
“周月妍你过分了，我是那种一看见美女就轻易接受别人请求的人吗？”
沈皓霖提高音量反驳道，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
“是，有好几次你…”
周月妍选择坐在沙发，打算给他把之前的事情列举出来。
“我身为我们公司的堪舆师，祁山一直是我想要研究的山脉，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沈皓霖知道她要提的事情，连忙解释起自己接受的原因。
“现在，机会不刚刚来了，有什么好拒绝的呢？更可况现在公司不是也没有什么需要我在的吧？”
沈皓霖认为自己已经考虑过了。
“那你也不能不和我们商量就决定吧？更何况启明还不在，你打算公司又关闭一段时间？”
周月妍用严肃地语气说道。
“打住打住，我可没说全公司一起。”
沈皓霖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再说等启明做完义工，人家哥哥生死未卜，到时候找一具尸体给她？”
沈皓霖反问道。
“哎那你怎么知道别人目前的状况？又凭什么觉得自己会比警察还要专业？”
周月妍则回怼。
“警察会借阴指路吗，会圆光妙术吗？”
沈皓霖说的，的确是事实，有些事警方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圆光妙术是民间的一种法术，据说能借助一些工具和法术，观察到一些超自然的现象或者预知未来。）
“我不知道会不会，我只知道八成因为你看中了别人。”
周月妍见说不过他，就拿女孩的长相说道。
“诶，周月妍，启明说什么你都顺着，我一提意见你就反驳，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
两人相持不下，沈皓霖表现出有些不耐烦。
“我可不敢，你是老板，我只是做一个助理份内的事情。”
周月妍坐回自己的办公桌，语气中带着遵从的苦涩。
“那你到时候帮我整理资料就好，我自己会和启明商量办法。”
沈皓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好的，沈老板。”
周月妍点头答应，她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再争辩下去也没有意义。
（祁山位于南部地区，为南龙一脉支线，其山秀丽，环境清幽，这里常年阴湿，雾气缭绕，就光照和风景而言相对一些名山会所欠缺，以山之阴阳而论，也可以称为阴山。至于为什么被称为不可踏足之地，其实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几乎隔几年这里就会发生探险队或登山队员失踪事件，而每一次事件都为祁山披上一层更为神秘的面纱。）
在整理了一天后，沈皓霖和李叔详细规划了这次行程，并通知了雨菲。因为启明正在做义工，所以皓霖也就懒得打扰他的清修，并且公司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启明处理。至于月妍，她一个女生可能帮不上太大的忙，万一有个摔倒刮伤之类的，皓霖还不知道怎么跟启明交代。当然，这下平安也不得不交由月妍来照顾，这对皓霖而言是一件既省事又省心的美事。
因为祁山与皓霖所在的城市有很远的距离，所以这次出行皓霖和李叔选择了飞机作为交通工具。
“肥龙！”
沈皓霖和李叔走出机场大门，就见到了等候多时的“挚友”。（本名张启龙，肥龙是皓霖等朋友叫得绰号。）
“皓霖！”
肥龙长相憨厚，整个人圆滚滚，个头和皓霖差不多，属于丰满界的一员。眼睛笑起来眯成了一条缝。两人热情地给彼此一个拥抱。
（肥龙是皓霖最早结交的朋友之一，其家境不错，在当地开设家具加工厂，因为前些年肥龙负责皓霖所在城市的主要业务，所以两人相结交，这次来肥龙自然承担起了东道主的角色。）
“好久不见啊，你还这么胖呢。”
沈皓霖带有调侃地说。
“嘿嘿，你以为谁都像你身材保持这么好。”
肥龙拍了拍沈皓霖的肩膀。
“最近怎么样啊，结婚以后老婆管挺严吧。”
自打肥龙在父母的安排下结了婚，就回到本地发展，除了逢年过节的问候，基本也就没什么联系。
“哪里，哪里，就是很少出去玩。”
肥龙笑道，眼角鱼尾纹向上翘起，说明他对于老婆还是很满意，而且夫妻关系也非常和睦。
“那还不严啊，对了这是李叔，上次去我家那边玩，你们见过。”
沈皓霖向肥龙介绍到身边的李叔。
“李叔你好。”
肥龙礼貌地打招呼。
“启龙，你好你好。”
李叔也随之回应道。
“别客气李叔，叫我小龙也行。对了我的车停在外面，我们先去放行李，晚上一起吃个饭。”
聊着三人向外走去。
“行，这么多年你倒是一点也没变，还是长这样。”两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
“对了，你说让我帮你联系警局，晚上会派一个参与搜救工作的警员过来见面交流，明天他也会协助你进山以后的搜救工作。”
在上车后，肥龙则告知皓霖自己的。
“什么样的小姐姐可以让沈老板兴师动众地来南部找人，给我看看她的照片。”
挚友见面也不忘调侃老朋友的私事。
“你可别笑话我。肥龙你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你去过祁山嘛。”
沈皓霖坐在副驾驶，低头看着周月妍传来的信息。
“没，我们家老一辈都比较反对去那边，哪怕是靠近也不行。”
肥龙摇摇头说道，提到祁山家里的祖辈都是比较排斥，具体原因他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口口相传的偏保守的看法。
“要不要这么胆小，你那性格我还不知道，估计是怕吧。”
沈皓霖嘲笑道。
“哈哈，你要这样说我也认，不过还是小心点为好，最近几年出现了两次这种登山队失踪的事，我们这儿的新闻都报道过。”
肥龙则比较直接，有什么说什么，毫不隐瞒。
“你也知道我一直没机会来，这次也是顺道，等事情办完了，我们也好好聚聚。
沈皓霖看着窗外高楼林立，感受南部这几年经济快速发展，一眼望去确实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那是，必须给你安排上，当然除了小姐姐。”
肥龙半开玩笑说道，言语之间还是很顾及家人感受。
（将行李安顿好，几个人约在了附近的一家酒楼用餐，南部饮食文化也是独具特色，注重食材的新鲜和品质，追求食材的原汁原味，口味清淡而鲜美，不仅讲究荤素搭配，更是追求营养均衡。）
“这位是胡警官，这位是沈皓霖、李叔叔。”
几人在包厢等待警员的到来，见有人推门而入，肥龙则起身迎接。
“你好胡警官。”“你好沈先生，李叔叔。”
皓霖与李叔分别与警官握手。
“大家先坐吧，边吃边聊。”
肥龙作为东道主，邀请到。
“宋凯的情况现在警方也是比较重视，经过几轮大型搜索，结果仍无音讯，目前已经过了黄金救援时间，情况并不乐观。”
胡警官开始介绍目前的具体进展。
“嗯，我知道，我想问祁山内有没有什么猛兽可能会出没，或者过去有这种动物袭击人的事件？
沈皓霖问道。
“近两年没有这类的事件，也没有找到大型动物的出没痕迹，但是目前不排除可能性。”
胡警官回答，这也是警方考虑的一个因素。
“那请问搜救工作是全境覆盖还是？”
沈皓霖追问。
“祁山全长约三百余公里，东西宽约九十公里，如果全境搜救，需要两边同时进行，也要考虑警力的确有限，我们的确无法保证全境覆盖。”
胡警官拿出一张详细地图，上面标记有宋凯几人出发的地点，或者有可能经过的线路。
“明白，明白。”
沈皓霖看着地图，表示理解。祁山山路曲折，且错综复杂，没有方向的指引很容易迷失其中，再加上光照时间短，更是增加了搜救的难度。
（等大家吃完饭，正值下午一点左右，皓霖提议先去一趟祁山附近考察一下具体情况，以便于做好入山前的准备。）
整个路程大约在两个小时之内，因为肥龙实在不情愿，老婆知道后也是极力劝阻，所以他将车留给李叔与皓霖，胡警官则返回警局确定一下最新情况，也顺便为明天入山做好更周密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