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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后悔当初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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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一女子的寝室内,最显眼的是一张精美的雕花大床,床上挂着淡金色的帷帐。

    床榻一侧,是一张紫檀木的妆台,妆台上摆放着一面铜镜,镜框雕刻着祥云纹饰,铜镜旁整齐地排列着玉梳、翠簪、金钗等梳妆用具。

    床榻另一侧则贴墙放着一排博古架,这类博古架,寻常人家都是摆放些古玩珍宝,而这里却摆了些软鞭、丝带、石杵等风马牛不相干的寻常物件,显得与整个寝殿格格不入。

    博古架旁的一盏白玉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映照出帷帐内波澜起伏的身影。不一会一只紧绷的玉足探出帐来,随后帐内立起一高大男人的黑影,他整理了下腰部衣物,也探出帐来。光线昏暗,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他弯腰穿上靴子,便起身匆匆离去了,没留下只言片语。

    不多时,那玉足的主人拢好寝袍,迈出帷帐,踉踉跄跄地走向那博古架,将手里剩下的半截红烛放到了架上的空格之中。

    女子一手拢着寝袍,一手扶着那博古架瘫坐在了地上,嘤嘤啜泣了起来。

    不多时,一只稚嫩的小手,伸了出来,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娘亲,不哭……”稚嫩的童声,甜甜糯糯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四五岁的小男孩跪在地上试探着,慢慢向女子靠了靠,像是想依偎到她的怀里,又像是想用小小的身体挡在她身前,帮她挡去一切迎上来的痛苦。可他只靠近了不到小半步的距离,便小心翼翼地停了下来。

    他咬了咬唇,用稚嫩的声音郑重地承诺着:“娘亲,我会努力习武,努力吃东西,赶快长大,以后不再让人欺负你。”

    女子眸中含着泪,斜眼看着小男孩,那眼神不带丝毫动容,冰冷地仿佛看着仇人的孩子。

    小男孩见娘亲仍不开心,失落地垂下头,倏尔间似想起了什么,他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锦囊,解开,将锦囊中的东西倒入了手心里,献宝似的,小心翼翼托着递到了女子面前。

    “娘亲,果子糖,我攒了好久的,都给你吃。”

    女子眯了眼,看着小男孩掌心里那鲜红点点的糖果,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她刚刚放回架子上的蜡烛点。她似被刺激到了一般,狰狞了面孔,扬起手照着小男孩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下作的东西!”

    小男孩小小的身体被打翻在地,他含着泪,委屈地看着他心爱的果子糖滚了一地。

    女子似仍不满意,踉跄着站起身,抽出博古架上的软鞭对着小男孩便抽打了起来。

    那小男孩似不知道疼一般,不躲不闪,就那样绝望地蜷缩在地上,任由那女子抽打。随着一鞭鞭落下,他的身体一阵阵抽搐着,亮如星星的眼睛,一点点失去了光彩,唯剩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终于打累了,丢掉鞭子,踉跄着转身离开了寝室。小男孩落了一身血淋淋的猩红伤痕,他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匍匐在地上,将散落的果子糖一颗一颗捡了起来。

    捡完后,他颤抖着歪坐在地上,掌心中握着那寻回的果子糖,泪水无声地滑落。忽然,他一把将手心里的果子糖一股脑地往嘴里塞去,边塞边无声地痛哭,眼泪混着鲜红的糖汁一起流下……

    七星猛然醒来,泪水早已落了满面,她难过地大口喘息着,难以置信地抬眸对上了面前的脸庞。

    清亮的月光下,那人睡的并不安稳,他的头无意识地轻轻摇摆着,额上已布满了薄汗。

    “阿…姊…”

    “阿姊…”

    他轻声呢喃着,七星离得很近,听的真切,那声音中透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和无助,她心里一直以来,一些朦朦胧胧的感觉变得无比清晰。

    是啊,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原来,一切早有因果!

    “抱我……”梦中的人不安地祈求着。

    七星颤抖着,紧紧地反抱住了他。

    当初刚救下阿离时,他像个木头人一般,毫无生机,既让人心疼又让人忧心。七星日夜陪伴着他,夜里抱着他哄他入睡时,发现自己在熟睡后竟能入了阿离的梦。

    正是那些不堪的梦境,让她对他心疼地无以复加,归期一拖再拖。

    她看到梦中的阿离,年幼懂事。他一次次试图用他稚嫩的肩膀,去帮母亲承担一些伤痛,可他一次又一次地坚持,即便卑微到了尘埃里,也没有换来母亲一丝一毫地怜爱,等待他的只有无尽地羞辱与折磨。他不是被踩在地上用蜡烛浇滴后背,就是被压在桌上用石杵碾压稚嫩的指甲……

    最终,他坠入了护城河里,不知是失足还是,人为!

    一个鲜活的璀璨的小生命,就这样在冰冷的河水中失去了眼里最后一丝光芒。

    忽然想起了自己在观景台上硬塞进应望舒嘴里的果子糖,当时,他任由她摆布,也是面如死灰,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儿时的经历。

    他该是多么地屈辱,多么地难过!

    想到这儿,七星有点后悔当初救了他。

    她救了他,只给了他四年的温暖,在最后的时刻她像他的母亲一样,彻底摧毁了他。他不知道又用了多少时光再次抚平伤痛,可她又回来了。

    再一次羞辱他,将他推入了更深的深渊!

    七星哭的不能自已,她恨不得掐死自己。

    她抬起头再一次抚上他的面具,想把它拿下来,好好看看他。手刚伸过去,梦里的人不知何时醒来了,他摁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冰冰冷冷地微微有些颤抖。

    “你说过可以看的。”七星努力控制着情绪,让声音听上去比较自然。

    “先别……”他好像在怕什么,声音竟有些颤抖。

    “……我知道了。”

    “嗯?”应望舒觉得她好像意有所指。

    “好的,我不看。”他不想让她知道了,那她就装不知道吧。

    从这日醒来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七星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应望舒,偶尔看向他的时候,也不再是笑嘻嘻或者气鼓鼓的生动模样,她的脸上、眸子里总是掩藏着深深的悲伤。

    那些悲伤,在应望舒看来却像是她对他的彻底失望甚至是嫌弃。

    因为最开始她说:“不用摘,不管吓不吓人,我都喜欢!”

    随后她说:“我没办法跟阿离做这种亲密的事!”

    紧接着她又忽然想摘他的面具了,还说:“我知道了。”应该是知道,他,应望舒,就是阿离了吧。

    因为,这之后,她就开始躲着他了。

    应望舒的心渐渐坠入了无底深渊,他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小心翼翼想接近她,又小心翼翼忍着,不再敢跟她过分亲昵,生怕自己哪个动作不对,让她彻底厌弃。跟之前借着面具遮掩,肆意腹黑逗她,还有借着醋意,肆意耍赖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他似乎又变回了当年那个,怕她一走了之,而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的小小少年。

    两人即便遇到,日常对话,也是一开始便终结。

    ……

    “我有话想……”

    “那个,夏小医师约我去天香庐,我先走了,别让他等急了。”

    ……

    “你是不是……”

    “凝露炖了只乌鸡,叫我回墨居用膳,我先去了,凉了就不好了。”

    ……

    诸如此类,应望舒好容易找到机会、鼓足勇气,每每刚开个话头,便被七星打断。

    日子就这样在你忍我避之间,别扭地过了几日。

    这几日里,白天七星差不多都是泡在天香庐看书,或者跟补方讨论解蛊毒的方法,天香庐的藏书都已经被她看了个遍。

    夜里,两人依然默契地同榻而眠,只不过一里一外,中间像隔了条阴阳渡,谁也不敢越界,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独守着自己的一方净土。

    通过这几天的恶补,七星的巫蛊、祝由等歪门邪术大有长进。之前她脑子里那隐隐约约浮现的解蛊毒的方法,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明天又到了取解药的日子了,七星没打算去,她找到了范淹,斟酌了半天,红着脸把她想到的既能解毒又能治好应望舒腿疾的方法告诉了他。

    “范神医觉得是否可行?”七星殷切地望着他,等着他给出判断。

    “哎!”范淹面上是难得的严肃,“我何尝不知道这是最万无一失的办法。可是那傻小子不同意!”

    七星下意识地想问“为什么”,可她马上就猜到了,也没再装糊涂。

    “我想了个勉强替代的办法,说与你听听,你也说说你的看法。”范淹捋着胡子,继续道:

    “你先服下我的引蛊散,将雌雄双蛊悉数聚集于腿部大穴,然后我会用银管将你腿部的血液输送给那傻小子,因他本是目标宿主,此过程中雌蛊会主动带着雄蛊进入他的体内,待你腿部不再有蛊虫便可停止输送血液,你将养些时日补补气血便可恢复如常。”

    “那他呢?”七星望着范淹,她心里是知道他大概的结果的,可她还是抱了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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