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浴房里。
亡命一说赫连华走了,田田便从水池子里爬了出来。
一身红衣紧贴在身体上,纤细的腰肢往上,胸口一马平川。
她,好吧,是他。
他目光哀怨追随着水中游弋的男人,“殿下和三殿下原先不是挺好的,怎么这次回京,却要躲开他?”
“因为有你。”
云螭从水里冒出头,游到池边拿过白玉托盘里的毛巾,擦了擦脸。
田田坐在池边歪着头看他,打趣道,“风流浪荡子可不会专宠爱一人,殿下不想被外边野花沾了身子,不如就找雁姑娘吧。”
日日装女人真够累的,还得穿得妖妖娆娆陪他出门做戏。
若能给殿下找个真女人,他也好躲躲清闲。
云螭将帕子甩回托盘,声音有些冷,“她是江西舟的女人。”
“又没圆房,”田田轻笑着,用脚尖勾了勾水,“殿下要了她,正好恶心恶心那伪君子。”
江家和雁回那点子事,她弯弯手指头,便查得一清二楚。
新婚夜都没能圆房,婚后又五年都分隔两地,两人不过是对占着夫妻名分的陌生人。
殿下有病,她会治病。
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云螭双手搭在池边上,脑子里过了一遍雁回的脸,冷哼,“我有这么饥渴?”
“旁人都说殿下夜夜笙歌,是不是夜夜笙歌,我还不清楚吗?殿下血气方刚,就没想过女人?”
女人……云螭心底一阵烦躁。
自从在荡城中了媚药后,他时不时便感觉身体里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
天下女人何其多,曼妙婉约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
就算找女人,他也不会把雁回列入可选之列。
“殿下呢?”
屋外响起熊图的大嗓门。
亡命撇头看一眼浴房,不说话。
男人奋战时最忌讳打扰,他可不会像熊图这个呆愣子,咋咋呼呼坏殿下好事。
熊图气沉丹田,冲屋里头大喊,“殿下!雁姑娘说,想现在给你补几针。”
“殿下,瞧她多关心你,刚买了针,就马不停蹄要为你治病了。”
她换好衣服,回身却见云螭还在水里游来游去,又蹲下来说道,“殿下可别辜负美人一番心意。”
“本王的美人只有你,”他把袍子裹在身上,就这么大步流星往外走。
田田紧随在他身后,故意问道,“殿下不换身衣衫?”
“扎针,换什么衣衫?”
田田疾走两步,把门打开。
云螭长腿跨出门,余光扫到田田胸前,动作立即顿住。
“等等,”云螭又转回身,还反手掩上半边门。
“不去了?”田田疑惑问。
云螭一手环在胸前,一手摸着自己下巴,挑眉打量他,“你不觉得那里……”
他指了指田田胸口,“过分轻佻了些?”
田田低头,“哦……把这个忘了。”
“我苹果呢?”浴池太大了,他左右扭头到处看,“殿下快帮忙找找。”
田田把那些湿毛巾湿衣服都挑起来寻找,嘴里嘀咕,“不会拍水的时候滚进池子了吧?”
云螭大步走回衣架边,用脚在架子后扒拉,“瞎?”
田田赶忙捡起来擦擦,抓起一个很自然就往胸口里塞。
抬眸见云螭一脸嫌弃盯着,故意恶心他。
柔软的腰肢轻扭,把另一个递到云螭面前,“殿下帮我~”
声音媚得能滴出水来。
“恶不恶心?”
“殿下嫌恶心,是因为我不是女人,不然,殿下骨头渣子都软了。”
田田往上托了托,确定无虞,这才开门。
云螭进屋,往罗汉床上一躺。
“开始吧。”
“殿下这是?”
扎针要褪衣,雁回没想到云螭连衣服都懒得穿了。
“不是要扎针?”
云螭平躺着,袍子大敞开。
雁回倒没再说什么,那胸膛再健硕,曲线再完美,她天天看,日日摸,也已经习以为常。
她捻起今日新买的针,举起来对着照进来的夕阳看了看。
“这是你新买的针?”云螭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捂住下腹部。
雁回手里那针,比人家纳鞋底的还粗!
这扎进去再拔出来,不得生生整出一身的血窟窿?
“嗯,”雁回点点头,肯定道,“这针,是特意针对殿下的症状挑选的。”
元宝抓着个糖葫芦躲在檐上“吃吃”笑,笑完又一本正经给他加油鼓劲。
“殿下,你是男子汉,是咱们北塞最勇猛的头狼,区区银针,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对,眼睛一闭,我就过去了。”
云螭手揪着衣袍不撒手,“雁姑娘,你想学暗器的事,本王答应了。”
“真的?”雁回杏眼弯成了月牙儿。
看来嘴硬的还是比不过针硬的。
“真的,”男人寡淡的声音似比平日多了些颤音,“那你看这针……是不是换换?”
甜头给了,雁回却拒绝得坚决,“不能换,用这针,事半功倍。”
“殿下,你是北塞世子。”
“我还要指望你帮着找到长生妖道。”
“我怎么会害你呢?”
云螭被雁回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老老实实躺下去任她宰割。
那根针,从他耳朵侧上方扎入皮肉的时候,他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殿下,别动。”
“别紧张,很快就好。”
他尽量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雁回的声音上。
而此时,屋子里不同于往日的动静,也引来了其他人注意。
“雁姑娘,殿下招了没?”熊图趴在窗户上,看得龇牙咧嘴。
那粗针几乎整根都刺进了脑袋,雁回手指不住抡动,瞧着十分吓人。
连暗处的亡命,也在此时频频侧目。
哪有这么治病的,大理寺监牢的针刑,估摸着也不过如此。
“不痛的,不信你问殿下。”雁回笑道。
云螭眼睛紧闭着,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睡还是醒。
笑话,这么大根针在你头皮里来回搅合,不痛也吓死了。
熊图山一般的汉子,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小声嘀咕道,“桂婶纳鞋底子时都不敢这么怼……”
“哪有那么夸张,”雁回被他们夸张惊悚的样子给逗笑,解释道,“这是乌家的鬼手十三针,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熊图竖起大拇指,“真是华佗在世啊,俺看一眼就感觉身强力壮,表演个胸口碎大石都没有问题。”
雁回再忍不住,“噗嗤”笑了声,她抬眸看过去。
话声柔柔说道,“你们若有哪里不舒服,也可以找我,包治。”
元宝一阵哆嗦,“雁姐姐,我就偶尔爱捉弄人,我没病,真的。”
田田从院子经过,见几个都在,凑个头过来看了两眼,“殿下还不招吗?”
云螭本就不敢动,听到这些话,更加四肢僵直。
肠子都悔青了。
刚才就不该一时心软,听她忽悠。
什么事半功倍的效果……
什么你是北塞世子我还要靠你……
他人生头一回感觉,自己在她那双纤细的手掌下,变成了一头任人宰割的猪。
猪能挣扎,他还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满不在乎的样子。
终于,他听到了那极为美妙动听的两个字。
“好了,”雁回拔出针,“殿下早点休息,记得明日教我暗器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