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章 来去如归，意嘁嘁，道是彼岸生花（1）

    “你怎么了？”白芷胧微睁双眼，粉熏双腮略带嗔怒的问。

    金牛儿一呆，原来他一分神，金牛儿只好尴尬的笑了一下，嘴上仍说没什么。心里的疑惑这会儿是怎么也问不出口的。

    “累了吗，相公。”白芷胧倒没有放弃。

    “胧儿，刚才好像有个东西在……”金牛儿犹豫着，还是说出来痛快。但也只是说了自己的感受，并没真的去问白芷胧什么。“也许真的是自己累了，才有这种错觉呢。”金牛儿心里还这么想着。

    白芷胧听到金牛儿如此，先是一愣，然后喃喃道：“你竟会有这样的感觉？倒是奇了…”说完，她独自想着什么。

    有那么很短暂的一瞬，两人都陷入沉默。这时间要是再长一些，就会让人很不自在。特别是在男女之间。就这当口，星罡棋络图处传了来阵阵微小熟悉的声音，先是金牛儿听见，紧接着白芷胧也注意到了。两个人一起凑近，侧耳去听。她们身上都挂着白蜂佩，与灵石自有通达，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师兄……”“石劲风……”，显然二人听到的是洛元岗和石劲风对话的部分。这下金牛儿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再仔细一听就知道娉文郡主等人都在。尽管没听到暖暖的声音，但是她们几个女子同行，想必和司徒海洋都是在一起的。等听到萧蕊有危险，金牛儿和白芷胧对视一眼，当即决定：无论冒怎样的风险也必须护这女孩周全。

    不过在做这个决定时，金牛儿眼中流露的是歉意和乞求。因为，带着一个刚刚还在和自己缠绵的女人，不顾生死去救另一个女人，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说出口。白芷胧何等聪颖，只一笑就化解了金牛儿的歉疚。“那女孩也是我徒弟，又渊源颇深，走吧我陪你。”

    二人面朝星罡棋络图，耳畔仿有山海咆哮，鼻口间气舒云展。少顷，已感觉不到肉身的存在。真不知是两具身躯在幻觉里疾驰，还是自然之灵重新塑造着他们。等金牛儿再睁开眼睛，看见白芷胧被光透过树荫的笔触一点点的描绘了出来。他自己也渐渐恢复了知觉，直到双脚踏在铺满落叶的土地上。

    雨好像下了很久，现在停了。树上挂着湿答答的不知是谁的眼泪。暖暖，司徒海洋，洛元岗……一个个熟悉面孔出现在眼前，让金牛儿的世界逐渐真实起来。他浑噩着自己是怎么背着白芷胧走到这里这些人面前，双腿的力量是为谁而来。是萧蕊吗？可是他被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砸的不知所措。现在连他自己也在问自己，身上的白芷胧是这一生中见过最美的人吗？

    不管是不是，现在白芷胧就在他背上，而且金牛儿绝不能放下。也许白芷胧交给他的不仅是释魔眼的幻象，而是生生把她自己装进金牛儿的脑子，就这样挥之不去。

    “是”金牛儿从喉咙里低吼出一个字。这个“是”字，不是回答洛元岗的，也不是交代给任何一个人的。它表达的是一种决定……这女人是我的。

    白芷胧是我的，萧蕊是我的，暖暖你也是我的………“但是暖暖你能感受到吗？”金牛儿这看似坚定的一字回应里若隐藏着一丝颤抖，那一定是为了暖暖。

    “好好，师弟硬是把玉蜂决修出一个“情”字 ，这可是师尊他老人家都达不到的修为。呵呵，假如泉下有知他是该含笑还是苦笑呢？”洛元岗听出金牛儿对白芷胧的用情，故意嘲讽道。同时也是试探，要是能扰乱他和白芷胧二人那便更好。

    在场众人皆知白芷胧是丧夫的人妻，听洛元岗这么一说已有不少嘘声在林中鼓噪。

    洛元岗一撇嘴又问：“师妹，你觉得呢？”他深晓玉蜂诀以淫人自修，最怕的就是动情。这下明着要燃起暖暖的妒火，焚向金牛儿，去迎接滚油烹心的痛。

    “师兄你也一把年纪了，真想知道何不自己去请教师尊。”暖暖冷冰冰的说道。

    照说在暖暖心中本是将洛元岗视作父兄，可是金牛儿的一个回答让她寒彻心扉，已渗不进半点温情。洛元岗被她说得老脸一红。玉蜂楼行风流之事，总是会在意自己的容貌。暖暖说他一把年纪让洛元岗怎能接受，再加上江湖中非议四起，弑师的事到何时也为人痛恨，而暖暖等于是当众点破。

    洛元岗手上加劲，搓动车轮，恨声道：“也好，我就帮你问问小师弟。看他心里还有没有咱们暖暖。”

    暖暖知道自己惹怒了洛元岗，怕金牛儿吃亏，一个跃步轻盈的挡在洛元岗前面。她也不是不要命，无非觉得这位大师兄还不至于对自己出手。可那花臂童子和黑衣人一左一右就跟在洛元岗身旁，暖暖刚一落地便觉一股暗劲朝自己小腹推来。

    这股劲浪似若奔流之海不尽不休，却并不强大。暖暖的心碎成颗颗粒粒光絮，沉入其中一荡一漾。

    洛元岗该是无意取她性命，而暖暖又何尝在意残生。她心里的金牛儿就在眼之彼端，可是俩人又好像分隔在海岸之间。

    他熟悉的背上正载着别人的女人！

    她空荡的心房走远了多少的往昔！

    暖暖迎着洛元岗的掌劲，忽然一笑，心想着就是这样，死在他的面前，死在那女人震慑天下的释魔眼中前。

    化作一缕芳魂，生生世世游荡在她们中间。真是最凄美的恨意……

    暖暖正在无边醋海翻腾，却忽然发觉并无痛感，身上那小腹上的劲力似也逐渐消失了。不禁讶异地睁开美目。

    只见原本苍灰泥漫的长林斑斑点点的落下漆黑的墨雨。那雨点每粒都有鹌鹑蛋大小，奇的是“雨”落无声也无触感。

    暖暖身上早已落下不少，若非睁开双眼竟不知道。偶露娇躯白黑半白更显诱惑分明，饶是金牛儿也未曾见过。

    暖暖惑意迷茫，眼角余光四下扫视发现所有人都如木雕泥塑一般。那洛元岗正伸着手掌平推之势，目光凝滞，却形神不散。

    再看白幻真、石劲风、南疆尸母等人虽也无异样，但就是身形迟缓几乎停滞。

    暖暖想要再看看金牛儿方向，才觉出自己也无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