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芳华人儿撩拨，画浆摇风新入梦（1）
金牛儿一个人守在药池外的花丛里，里面三个女子沐浴的味道漾着水声不时地传入耳朵里。
声音最大的当然是娉文郡主，她踢着水，把长长的玉腿伸出水面。就算隔着花丛，金牛儿也能看见她绷着的脚背和胭红色的脚趾甲。而暖暖应该在娉文郡主对面，金牛儿对暖暖的味道最是熟悉，那种她独有的奶香把花朵的芬芳都压盖了下去。
唯有白幻真正运功调息让人感觉不到，金牛儿忽然想到她被泉水淋湿后那若隐若现的身形，不觉有些痴了。
“呸呸呸。混账东西，怎么狗改不了吃屎。”金牛儿小声的骂自己，他想自己虽然出身玉蜂楼，可是现在玉蜂楼已名存实亡，以后这种龌蹉的念头万万不可再有。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暖暖。
“你说谁是屎？”萧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已站在金牛儿面前。
“没，我的意思是……”金牛儿支支吾吾，心里发虚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无需多言，师傅要见你。”
“可是我还没………”金牛儿指着药池道。
“一会儿我带你回来，有白姑娘在此。她们安全的很，即使有淫贼也只能吃狗屎。”萧蕊毫不客气，把金牛儿说的涨了个大红脸。
不多时，萧蕊带着金牛儿来到了白芷胧休息的房间。
此时白芷胧已经换了一块面纱，看上去依旧冷冰冰的，只不过手中无剑，正在摆弄一枚雪白的药丸。
金牛儿进来站在一旁，萧蕊挨着他对白芷胧道：“师傅，人带来了。”
“谷内还有活着的弟子吗？”白芷胧没抬头继续揉弄她的药丸。
萧蕊沉默不语，无言已是答案。
“也是她们的命数。”白芷胧毫不悲伤，她向萧蕊看了一眼道：“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未来的药芝谷有你，你便是药芝谷的未来。”
萧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白芷胧话里的意思，只悲伤的说道：“弟子以后定然寸步不离追随师傅。”
白芷胧叹气道：“我去的地方你去不得，师徒缘分也不必强求。”
萧蕊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慌忙要跪下，但被身边的金牛儿用手一托没跪下去。萧蕊瞪着金牛儿，他却嬉皮笑脸道：“还是让白谷主交代完……”
萧蕊被金牛儿一说，不敢多言，默默站着等白芷胧继续说下去。
这时白芷胧终于转头看了一眼金牛儿，忽地一笑。那笑声轻柔，送入耳朵那么一瞬仿佛闯进了一个仙子，可她很快又笑着离开了，带着她的笑。好像根本就是金牛儿的幻觉，他看萧蕊垂首而立似乎没有听见白芷胧的笑。
金牛儿懵了，的确现在白芷胧还冷冰冰的坐在那里，难道她从未笑过？为什么刚才会有一个熟悉的笑声跳出来，让自己恍惚了一下。
就听白芷胧道：“是该说你懂得分寸，还是该说善解人意呢？”
金牛儿忙收了神，恭敬的回道：“只求为白谷主分忧，以报在尸冥界南垣墓府的救命之恩。”
“那丫头既跟你说了，休谈什么报恩。与我说话不必虚伪。”
金牛儿也是有脾气的，听白芷胧如此说就不再客套，直接问道：“敢问白谷主叫在下来此有何事吩咐？”
“公子可婚配？”白芷胧忽然问道。
金牛儿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问题，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和甄玉是真正有过婚契的夫妻，可是此事无人知晓。和暖暖真心相爱众人皆知，但二人从未行过婚誓。所以支吾着不说……
“那位暖暖姑娘不是你的妻子吧？”
“我们……还没有成亲。”
白芷胧又笑了，这次没有出声，但是金牛儿和萧蕊都感觉到了白纱轻微地摆动。萧蕊不知道师傅在想什么，也不敢多问，暗想：“师傅今天好生反常，为何这么关心别人妻室？”
白芷胧冲萧蕊一招手道：“过来。”
萧蕊不敢怠慢走到白芷胧身边，转身站立。白芷胧道：“我药芝谷突逢变故，几乎等于覆灭。所幸者还有蕊儿，也算留下一脉希望。”说着她拍了拍萧蕊，因为白芷胧是坐着所以拍在萧蕊的屁股上。然后接着说道：“我接下来还有要紧的事情需要离开药芝谷，让蕊儿一个人守在谷中实在放心不下。”
“师傅你要走？”萧蕊大惊失声道。
白芷胧被她打断，停顿了一下没理萧蕊又道：“当初她的命是你救的，如今我再把她托付给你，你可愿意照顾？”
金牛儿听完直扑棱脑袋，吓道：“恕在下糊涂，白谷主所说的托付究竟何意？”
“自然是托付终身，还有药芝谷所藏。”看不见白芷胧面纱下的表情，但是那语气骄傲的似乎让人无法拒绝。
可是金牛儿必须拒绝，正色道：“谢白谷主厚爱，在下和暖暖情不可分，虽然没有正式成亲但此生已认定彼此。”
“如果你有或将来有妻子知道你这番话，你可想过她的感受。”白芷胧忽然变得有些激动，明显感觉到她肩头在抖动。
萧蕊只道师傅为了将自己托付金牛儿被拒而动怒，她自己也十分羞臊，当即跪在白芷胧面前道：“师傅不必动怒，谁要他照顾，弟子要一辈子跟随师傅。”
金牛儿见萧蕊背对自己跪着，看样子是在抽泣，心中很是不忍。这种场面真是拒绝伤人，安慰的话又不知如何出口。
白芷胧扶着萧蕊的肩头道：“药芝谷已非从前，此番浩劫不久将传遍江湖。相继滋扰者必不计其数。有此人照顾你，为师也可放心。”
萧蕊把头埋在白芷胧怀里，这在平时她是万万不敢的。现在整个药芝谷只剩下她二人，两人关系说是师徒更似姐妹。只是心里不愿面对罢了。
听着萧蕊嘴里说着“我不要，我不要。”白芷胧知道那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她自然知道萧蕊离不开自己，这是经过多年注入她成长的依赖，但你若说她不渴望金牛儿的照顾绝对是假话。恐怕在南垣墓府被金牛儿救出的那一天起，她的心已有一多半不在药芝谷了。
伴随着萧蕊的“我不要，我不要。”金牛儿的心里一直在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白芷胧又仿佛能听见金牛儿心里的话，轻喝道：“够了，现在愿意还不晚。”
“为什么非得是我？”金牛儿也被逼得急了，声音有点吼。
“现在整个药芝谷还有第二个男子吗？”白芷胧颇为无奈的声腔和萧蕊的泣声更让金牛儿慌张不已，只恨不得转身出去。
白芷胧让萧蕊坐在自己旁边，重新揉搓起那颗白色的药丸，恢复平静后对金牛儿道：“前日你那师兄图谋我药芝谷之时我已察觉，得到眦娑那罗遗体后的他确实不可小觑，我自知凭着谷内这些弟子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所以就在谷里各处布下毒饵。以防万一………”
金牛儿不敢错过一个字，仔细听着，但还是不知道白芷胧想说什么。连萧蕊也不明白为何白芷胧突然把话题转到这儿来。
白芷胧慢悠悠地再道：“也包括药池，当然药池的功效不受影响，它的益处你们自可知道。不过四十九日后反噬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