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仓外雨尽春正浓，便放慢，偏生急（1）

    南阳郡，最后一场春雨过后愈发的炎热，夜里蚊虫开始多起来。暖暖的大腿上和背上被叮了几处小红点，很痒。金牛儿裸光着膀子，将一捧浸湿的陈茶在掌中揉搓热了温柔地涂在暖暖患处。

    南阳郡距碧岭雪影峰不过几十里，蜂诀不能用，只能用土办法给暖暖止痒。一滴雨水从仓顶的瓦隙滑下，落在暖暖玉颈上。那雨珠在她身体上游动，引着金牛儿的目光遍寻叠峰迷谷，粘着湿茶的手顺伤处慢慢移动。

    “师兄，你弄的我好痒，比蚊子叮咬的还痒。”暖暖娇喘着道。

    “我的好师妹，我也痒得难耐……”金牛儿也喘着粗气，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哼，说什么……驱虫不能使用蜂诀，玉蜂楼采花的本事……可是全用在人家身上呢。”暖暖声音酥软绵绵，颤颤巍巍道。

    “好妹妹……我，你若不愿我收手便是。”金牛儿越说手上越是滑动。

    漆黑的夜色藏着暖暖羞红的脸，金牛儿早难以把持，顺势将整个身体放逐。

    仓外的雨刚刚淋尽，仓内却春雨正浓。也不知过了多久，喘息声渐渐平复，暖暖虚弱乏力的问道：“师兄，你若有心事，只管对暖暖直言。以前在玉蜂楼隔着师尊这道鸿沟，事事当需谨慎。可如今我已是你的人了。”

    “暖暖，我只是担心师尊和师兄有朝一日发现我们踪迹。金牛儿一人生死事小，但是怎能忍心你被玉蜂楼的手段折磨……”金牛儿当然不能告诉暖暖南阳郡自己还有一房妻子，但也说的是真心话。玉蜂楼本是秉承“森”的修仙法门，造福男女欢爱为宗旨。可是传承至今，也忘了从哪一任楼主开始，对那些不配合修仙的女子使用残忍的手段，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虽然这等行径被后来的楼主矫正回来，可酷刑得以保留，用以惩戒不良门人弟子。

    “那我们就远远的走着，能做一天夫妻就做一天的夫妻………”暖暖趴在金牛儿胸膛说着说着终于睡着了，她实在太累了。

    “去哪呢？”金牛儿搂着怀里的暖暖，问的却是自己。亡命天涯的日子从现在便已开始，但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深沉的夜，暖暖睡得很沉。仓房外一人轻轻踱步。金牛儿小心地把暖暖从怀中放下，整理好衣服来到门外。

    “小姐知道相公回来很是惦念。”说话者正是甄府那好酒的老翁。

    金牛儿脸上一红道：“老人家何时来的？”

    “老朽乘雨而来已经恭候多时，实在不忍心坏了相公好事。”他抖了抖手中的纸伞道。

    “老人家见谅，在下此时不便去府上拜会小姐。还望您……”金牛儿说了一半，下面的话说不出口了。面前老者是甄玉的人，总归不能让人家替自己保守秘密吧？虽然自己和暖暖情定终身在先，可和甄玉成亲也是事实。他心中很乱，也说不清楚到底对不起谁。

    老翁笑了笑道：“相公不必紧张，不该说的话老夫没必要多事。况且小姐她并不在意，只需你记得允诺的事情。”

    金牛儿听老翁说甄玉不在意，心里反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是释然还是失落。又想到自己曾答应过甄玉什么？难道老翁指的是正室一说？脑子一阵大乱，然后有些恍惚。

    老翁也不理会金牛儿自己胡乱猜想，继续说道“小姐让老夫转告相公，眼下南阳郡确实不易久留。她正在为了 姝木一族之复兴四处联络，相公如需修养可带着情人前往王城，以待日后起事。再者，王城距离南阳郡相遥一千几百余里，短时间内，福山羽屏奈何你不得。”

    “小姐知道我师尊现在行踪？”金牛儿听老翁话里似乎有线索。

    “被洛元岗带出南疆，是否回碧岭雪影峰没有确切消息。但是南阳郡是通往中原的必经之路，目前还没有发现福山羽屏有进入关内的迹象。”

    金牛儿略微松一口气，心中暗想：“如此一来有可能师尊和师兄伤势不轻，短期内南阳郡还是安全的。不过大意不得，想彻底摆脱玉蜂楼的威胁，最简单的办法正如甄玉意思——向北而行。”

    雨本已停，现在又淅淅沥沥下起来，老翁撑起伞转身准备离开。金牛儿道：“老人家这便走了？”

    “相公心中既有打算，老朽的使命就算完成了。再迟些，佳人醒来反累你麻烦。”老者说完，一人一伞走在雨中。

    金牛儿不敢耽搁，回到仓房内见暖暖睡得香甜，又合衣躺在旁边搂住她温暖的身体，不久自己也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中梦见暖暖说：“那我们就远远的走着，能做一天夫妻便做一天的夫妻………”

    忽然在耳边听到“咯咯”的笑声，金牛儿这才惊醒过来。原来已是早晨，阳光从瓦缝射进来落在暖暖白皙的脸蛋上。经过昨夜雨露滋润，她看起来更加妩媚动人。

    暖暖笑意未消道：“远远的走去哪里呀？”

    “王城。”金牛儿觉得口干舌燥，（此处省略12字。）

    从南阳郡道王城何止千里，一路上二人十分小心，坚决不使用蜂诀。脸上简单的易容还是金牛儿在地穴时从穴鼠纸人哪里偷师得来。他悟性本高，又亲身体验过鼠人易容时的手法，竟能学个十之五六。粗糙的皮肤，毫无神采的容貌，寻常人等怎能想到这是第一淫邪玉蜂楼的门徒。

    金牛儿和暖暖日间缓行，到了夜里穿林道走小路加快脚程。就这样不足一月来到王城附近几十里的昌河犹马镇。

    昌河犹马镇原是大镇，四通八达。走商人流不绝，又因每年会有北疆进来的骏马经过，许多马贩子从这里采购再去各地分销。几十里的路差，进了王城，因城马税上浮，同样的马匹可就是另一个价码。所以许多城里人也会出城采购，再托人找关系带进城里。办事之人自然少不了好处，自己也能省下些银子。久而久之造就了这里的繁荣。

    暖暖一来就爱上了这里，进则王城灯红酒绿，退则青山绿水饮马江湖。金牛儿见她喜欢，两人一商量，便盘下一家客栈，其实他们根本不在意生意如何，对于采花盗柳的玉蜂楼门人来说弄点银子花花又有何难。暖暖心想假如能在此终老也是不错，当然她不知道金牛儿心里的隐忧。

    掰着手指数，快乐的日子还不到个把月。今天情急下白蜂袭人，偏偏被白幻真和娉文郡主撞见，也是该着倒霉。暖暖并不识得对方是何人，只能看出白幻真身负绝世修为。

    可是金牛儿则不然，他第一眼看见白幻真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识破她女扮男装的同时，最令金牛儿惊异的是———这个女子样貌竟然和甄玉有八九分相似。故此才频频偷眼打量人家。初时还吓得以为甄玉寻自己来到这里，担心暖暖知道无法解释。多看几眼心里稍宽，这女子尽管像极了甄玉，可眼角眉梢更显英飒，甄玉则多一些娇魅。除此之外，她鼻翼处有一细小的疤痕，其他真是再无差别。

    当然金牛儿对白幻真的疑虑决计不会让暖暖知道。但在江湖人面前暴露了身份，两人都明白这昌河犹马镇肯定待不下去了。尤其后面几个进来，金牛儿不认识只觉得几人行迹阴诡，暖暖送饭时，见了才知是毒三道人。

    现在回到楼下一筹莫展，心里琢磨毒三应该不是冲他们二人来得。两人浪迹江湖行装不多，不多时暖暖已收拾停当，问金牛儿什么时候离开此地。金牛儿犹豫一下道：“现在毒三道人并未认出我们，那两个女子虽有可能识破，但即使非友，也不见得是敌人。倘若现在突然离开，反到引人怀疑徒生事端。”

    “师哥，一切都依你，去留大不了生死而已。只要咱俩在一起，我没有什么害怕的……”

    金牛儿抱住暖暖，真希望可以永远像蜜浆一样粘在一起。

    “真是甜蜜的一对。”娉文郡主听着人家隐私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