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原来妖也是可以被杀死的
黑鸟被打得倒飞出去，撞到壁上滑落在地，挣扎半晌没能起身。
又被突然撞进喉咙的药粉呛到，一边咳嗽一边干呕，身体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小，最终匍匐在地上动弹不得。
最开始还喘着粗气，眼神不甘又愤恨地盯住言生，然后胸膛的起伏就慢慢弱了下去，最后停止了呼吸。
它死了。
空气中的药粉沉到地上，言生拿手将他们拢到一起，讨来闲事佬身上的皮袋子，把这些药粉囫囵装了进去。
言生松了口气，这黑鸟身法十分稚嫩，经验不足，战斗结束的很快，看来这番打斗的动静还没有引起乌的注意。
洞穴里十分寂静，只有闲事佬在一旁夸赞“好厉害！”的声音在洞穴里回响。
回头看去。
言生这时才发现躲在后方神情呆滞的人。
好像被吓傻了一样。
言生冲他们摆摆手，指着脚下的尸体道：“不用害怕，它死了。”
一言惊起千层浪。
一些人宛如受惊了的小鸡仔，蜷缩起身体抱住头，嘴里直念：“不是我干的，和我没关系。”
另有一些人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一动没动，呆愣在原处，甚至下跪的姿势也没变。
此时他们脑子里只盘旋着一句话。
“原来妖也是可以被杀死的。”
老族长从始至终都坐在一边，黑鸟进来时和言生与它打斗都没有让他的内心升起丝毫波澜。
他已经老得快走不动了，最后的结局无非是被妖吃了，或者死了被扔到树下。
若不是担心自己死了会牵连部落，他早就从这里跳下去了。
但看到黑鸟倒在地上不动之后，他握着木杖的手反而有些颤抖了。
言生没时间管那些人在想什么，要快些处理黑鸟的尸体。
不然会被发现。
被毒粉污染过的肉是不能吃了。
拿骨刀挖出鸟喙和爪子，这两个部位甚至不用打磨就可以做很好的武器。
妖的肉身坚韧，就算以言生的力气，使一柄骨刀也切得费力。
言生拿鸟喙和爪子互相打磨，制成自己想要的，匕首的形状，还从自己身上撕了几条布条，包裹在尾端手持的地方。
入手质感微凉，拿在手里挥舞了一下，沉甸甸的，很是趁手。
接下来就是，放血、扒皮、抽筋，再将肉切成小块。
光凭灵念只能感知形状，就像三维立体扫描，然后在脑子里成像。
把身体拆成小块就感知不出了。
因为毒粉的作用，黑鸟身体里的血几乎都是凝固的，呈血豆腐状。
这很好。
不会到处流淌，血腥味也淡了许多，风一吹就几乎闻不到。
黑鸟的羽毛和翅膀都是很好的材料，如果有合适的工具和足够的时间，并且可以使用灵力的话，言生可以把它们制成十分不错的灵器，可惜没有。
并且为了保险，言生把另一柄下喙制成的匕首给了闲事佬，两人一起把羽毛都拔了下来，铺在地上，用削下的肉皮盖上去。
若不是怕引燃这棵树，伤及无辜，言生会选择把这些残骸都一把火烧了。
做完这些言生才放下心来。
天色不早，那天见过黑鸟击杀狼妖，其速度之快生平罕见。
并且根据江所说，那天见到的恐怕也不是乌，而是它的孩子。
那乌本身应该会更强大，速度更快，力量更大，爪子更锋利，羽毛更坚韧。
言生没把握在晚上碰上这样的对手。
只想静待第二天的到来。
江和云下回来了，今天带回来的食物比昨天还要少些。
闲事佬和言生都没去争食物。
闲事佬把猎物按人数切成块了分给了众人。
虽然吃不饱，但好歹都有得吃。
闲事佬看见有人看着黑鸟的肉垂涎，更是去一个一个嘱咐有毒不能吃。
再淡的血腥味也逃不过猎人的鼻子。
更不用说是江和云下这样经验丰富的老猎手。
两人才到树洞口就嗅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而且一眼就能看到被垫在言生身下的新鲜的皮垫子，不由得好奇，眼神疑惑地看向言生，视线在言生和他身下不断徘徊。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言生也是咧嘴一笑，没有隐瞒，稍微撩开了垫子的一角，露出里面的黑色羽毛，然后毫不意外的欣赏到了两人的瞳孔地震。
“这这这……”话堵在喉咙口，震惊得吐不出来。
“你们真是来……？”江不敢信，言语间充满了试探的意味。
言生点点头，手里还拿着两个爪尖打磨。
黑鸟的喙被改成了两把匕首，给了闲事佬一个，剩下的八个爪子打算打磨平滑了，抹上毒，作暗器用。
江不停的来回踱步，耐不住心中的激动。
“好，好，好……我就知道……我人族亦有勇士。”
言生觉得他都快哭出来了。
匕首太小，言生取了一截腿骨，撕了自己的上衣，把匕首绑在了腿骨上面。
这把言生刚制成的武器外形不伦不类，像是一把带刃的短棍。
闲事佬这时分完了粮食，走过来，看到言生手里的武器，两眼放光。
半晌，闲事佬满意的欣赏自己的新武器。
而言生已经是赤裸上半身的状态了。
言生对江和云下说道：“两位大哥，我想请你们今晚将这里的人都带走。”
其实按言生本来的想法是不会插手人和妖之间的纠纷的。
正所谓道法自然。
这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位朋友开导他说的话。
言生当时师父去世，师兄出走，只留了他一个人，还扔给他这样大的责任。
孤独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位朋友就对他说了这些。
自然之道，非自然之自然，故能长生。
顺应自然，不去干预，才能实现长久的和谐。
长久的和谐正是师父一直想要做到的事。
所以此后言生就一直以此作为自己的准则，顺应天道当是界守之职责。
如果不是发生大规模的虐杀屠杀，没有到一边要绝种的地步，言生就不会去管。
但不知为何，来到这里后，言生一直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想要做些什么。
这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也许自己做些什么也没关系。
所以他一边打磨手里的武器，一边说：
“你们比较熟悉路，等今晚乌离开后，我想请你们今晚将这里的人都带走。”
又看向闲事佬：“你送他们离开。”
而他自己，他要在这里等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