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霸凌

    校园霸凌并不需要特别的理由，或许是因为你的外表，或许是因为你的言行举止太过与众不同，又或许是因为一句空穴来风的谣言。

    他们站在你的身旁围成了一个圈，大言不惭地说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圈外不明真相的围观者探着头，遮着嘴，悉悉索索。他们从不知道语言对你的伤害，就如万千蚂蚁啃食着你的灵魂。

    “我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打完我就会让我回家。”两人并肩走在寂静的街道，林一像桑梓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低着头，平静的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有多好，桑梓却在无形中感觉一把刀扎在了她的心上，让她无法呼吸。

    一如小学时的她，面对同龄人伪装在玩笑下的暴力，也只能无措地站在原地任他们欺凌，那时的她并不能分辨他们的善恶，但受到的伤害也真真切切的在心上落下了疤痕。

    直到某天来接她放学的外婆告诉她：“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从那时起，她开始逐渐学着长出逆鳞用暴力来伪装自己，却绝不会将刀刃对准弱小的人。

    “姐姐，你怎么会来这里的？”林一突然问道。

    “小猫带我来的。”桑梓一本正经的指着前面的无界回答道。

    无界转过头和林一对视一眼，林一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说：“好吧”

    他以前也不是没见过颇有灵性的小猫，既然桑梓说是，那他也只好默认了。

    桑梓娇俏的面容，总会让他不自觉的想起自己的姐姐，那个记忆中美丽善良，温柔又习惯性的用坚强来伪装自己的女孩，每次想起，他心中就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他要替姐姐看遍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

    说话间，两人在一栋老旧的楼房前停了下来。这栋楼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一些爬山虎依附在外墙上，墙面布满了斑驳的痕迹。窗户上的玻璃也有些模糊不清，仿佛被岁月蒙上了一层薄纱。门口的台阶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露出了里面的砖石。这栋楼仿佛陷入了沉睡，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就连楼道里的灯也是关着的。

    这是林一所住的地方，桑梓没有想到现在这个年代还有人住在这么老旧的房子里，她刚想开口询问，哪知林一率先开口道：“我到家了姐姐，你也快回去吧！”说着转身就跑上楼了。不给桑梓一点说话的机会。

    好在这里离家并不是很远，桑梓拖着疲乏的脚步，在无界亦步亦趋的陪伴下，没过多久便抵达家门口。

    推开门，无界那小巧的猫爪子，在门口摆放的防滑垫上来回磨蹭个不停。桑梓心生好奇，开口询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无界停下动作，扬起小脑袋瓜，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看着她道：“要是把地板弄脏了，清理起来应该会很麻烦，到时候家里满地都是脏兮兮的脚印，桑梓肯定会感到十分苦恼。”话音刚落，它又继续专注地磨起爪子来。

    “你……真的是一只猫咪吗？”桑梓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脱掉鞋子换上室内拖鞋，然后径直走向客厅的沙发，一屁股坐了下去，回想起这个小家伙之前说它是死神的使者，使者都这么有礼貌吗？

    无界见状，立马抬起两只前脚掌仔细端详一番，接着又瞧瞧自己的后脚丫子，似乎对自己的清洁程度甚是满意。随后，它来到沙发底下轻盈地一跃而起，稳稳当当地落在沙发上，开始四处嗅探空气中的味道。

    过会儿，它趴在桑梓身边，将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接着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桑梓的手臂上轻轻蹭了几下说：“是的，平时我都是以猫咪的身份穿梭于尘世间，只不过在游戏世界里，无界会化身为人类形态。”

    看着它那与猫咪如出一辙的动作姿态，桑梓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也不得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然而，她的脑海中依然充斥着很多谜团，迫切地想要从无界那里得到答案。

    正当桑梓准备开口发问时，无界察觉到了她内心的疑惑。只见无界停下了正在梳理毛发的爪子，微微抬起头，用一种神秘而又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看着桑梓，然后轻声说道：“知道的太多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说完，无界便继续专注于打理自己的毛发，进入了一种隔绝外界的闭麦状态，不再理会桑梓的任何问题。

    桑梓见状，只好将满心的疑问暂时压下，主打的就是一个听劝，继而观察着无界的一举一动，思考下一个她应该注意的问题，那就是无界的吃食，作为死神的使者，需不需要吃东西呢，虽说之前有想过将它带回家里养，但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过这种养小动物的经验。

    想到这儿，她打开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关于如何养猫，一条新闻却弹了出来“诚心旅馆再度开业？老板究竟是何身份？”

    “诚心旅馆？”桑梓皱起眉头，疑惑地轻声呢喃道。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点开了那条新闻。

    新闻页面弹开，一行行文字映入眼帘：

    “在十年前，诚心旅馆曾发生过一起惊天大案。彼时，旅馆的老板娘张玉在丈夫离世后，深陷巨额债务困境。走投无路之际，受到在逃犯王志敬的唆使，与其他犯罪分子一同谋害了 213 条无辜生命，其中甚至包括一名勇敢无畏的警员！然而，这起案件并未就此终结。后来，因为分赃问题产生激烈争执，老板娘最终竟也惨遭毒手。此案性质之恶劣，令人发指，给当时的社会造成了极大震动，民众对此记忆犹新。如今这家诚心旅馆竟然重新开张，且老板居然还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真相呢？关注新民日报，为您持续报道。”

    看到这里，桑梓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思忖：“原来游戏和现实竟是一起的……”

    带着满心疑问，桑梓将目光移向下方的配图——那是一张男子的照片。画面中，一名身着一袭黑色长袍的男子正站立于旅馆大门前，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他肤色如玉，淡淡的的柳叶眉下一双狭长的凤眼直直凝视着镜头，一头松散的长发被随意扎了起来垂在身前。

    “这个男人……”桑梓打量着照片中的男子，试图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解读出一些端倪，但却一无所获。她决定明日去诚心旅馆一探究竟，但最主要的还是林一那边，今天的那个男生肯定不会就此放过他，桑梓最了解的就是这些人了。

    于是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桑梓就早早起床了。她打开窗户，让早晨清新的空气涌入房间。无界那双灵动的眼睛也跟着桑梓转来转去，看着桑梓洗漱完毕后，又走进卧室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她对着镜子试了好几件，最终选了一件舒适又漂亮的连衣裙。接着，她来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在网上浏览的时候，桑梓了解到猫咪偶尔吃鸡胸肉能够补充许多营养。幸好，冰箱里还剩下一些鸡胸肉。她熟练地将鸡胸肉切成小块，然后放入锅中炖煮大约十分钟。时间一到，桑梓便把煮好的鸡肉捞出来再放入准备好的冷水里冷却，然后用手撕成细条状放入碗中。

    完成这一切后，她端着那碗香气扑鼻的鸡肉走到无界面前。她蹲下来，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嘴巴微微张开，似乎在无声地呼唤：“快来尝尝吧！”那种迫切的表情仿佛在告诉无界，这是她精心准备的早饭，希望它能喜欢。

    &34;喵~&34; 随着一声轻吟，无界轻巧地跃下沙发，仿佛从云端飘落一般。它那原本慵懒的身躯舒展开来，就像是一泓柔和流畅的清泉。

    无界迈着慢悠悠的步伐走到桑梓精心准备的早餐前，然后缓缓坐下。它低下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着这份精心处理过的鸡胸肉，动作优雅得宛如一位贵族绅士。

    当它享用完早餐后，抬起头，目光恰好与一直注视着它的桑梓相对。无界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温暖和满足，轻声说道：“桑梓做的早餐很好，无界很喜欢。”

    这简单而真挚的话语让桑梓的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像平常人一样轻轻抚摸着无界毛茸茸的脑袋，享受着那份柔和的触感。

    无界温柔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表示回应。

    沉迷在养小动物的乐趣里让桑梓差点忘了她还有份兼职，抬眼看表的那一瞬间让她直接心跳加快神魂俱灭，此时离上班还剩不到半小时了！

    匆匆抓了一个速食饭团往嘴里一塞，桑梓提起小包打开门就准备往外跑，但走到门口时却又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只见无界依然安静地坐在那里凝视着她，既乖巧又可爱。

    桑梓转身下楼一路狂奔，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拼命加快步伐，终于赶在最后一刻抵达了早餐店。一进店门，桑梓便拴起围裙，可脑海里还是不停地浮现出无界的身影。

    就在这时，早餐店的婆婆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水，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问道：“阿梓呀，今天这是怎么啦？跑得这么着急。”

    桑梓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热水，喝了一大口，然后才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呃……今早起来有点晚了，怕迟到嘛……”而她又舍不得打车钱，只好跑咯，在之前她都一直是用走的呢。

    婆婆听后呵呵一笑说：“我看呐，你家里肯定是养了只小猫咪吧！你知道吗，小猫在晚上可是最会闹腾的呢，所以晚睡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啦。”说完，婆婆还伸出手在桑梓身上轻轻一拂，竟然拿下了一根黑色的毛发。

    桑梓挠着头地笑了笑：“嘿嘿，是啊是啊，可能真的是被小猫闹得没睡好……”

    说完话该准备早点了，两人走进后厨将许多口味不一的早餐点心端出来，摆在了台面上。然后便开始静静等待客人的光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越来越多的顾客走进店里享用早餐。两人配合默契，一个负责招待客人，另一个则专注于烹饪和补充食品，一时间，店里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店里的客人依然络绎不绝，两人马不停蹄地忙碌着，额头上渐渐泛起细密的汗珠，但他们的眼神中始终充满了坚持。直到上午十点多钟，来店里的客人才逐渐减少，忙碌的节奏也终于慢了下来。

    桑梓在忙碌一上午之后，终于迎来了店里最后一名顾客的离开。她解下系在腰间的围裙，准备去林一所在的学校了解情况。

    就在她转身准备出门的时候，婆婆突然拽住了她：&34;阿籽啊！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尽心尽力地照顾我这个老婆子，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恐怕都无法过上如今这样安稳的日子……&34;

    说话间，婆婆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硬塞进了桑梓的手中，并继续说道：&34;这是你应得的全部工钱。明天，我那远在美国生活的儿子就要回来了。这家小店嘛，我也没心思再经营下去咯。&34;

    桑梓看着手中那厚厚的一沓钱，感觉就像是捧着一块沉重无比的砖头。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一时语塞。此刻，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也许，这将是她与婆婆最后一次相见。

    沉默片刻后，桑梓挤出一丝微笑，对婆婆说道：&34;谢谢您这些日子对我的信任和照顾。如果有机会，我会再来探望您的。&34;说完，她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心中满是不舍和眷恋。而婆婆则站在门口，注视着桑梓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按照昨晚记忆中的路径，桑梓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学校的围栏边上。她踮起脚尖向里张望。宽阔的操场上热闹非凡，许多学生跑来跑去尽情地挥洒汗水，有打篮球的，有跑步、做操的，就是没有林一的身影。

    正当桑梓不知该如何潜入校园去寻找林一时，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原来是林一早就注意到了桑梓的到来，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一路小跑过来。

    也许是出汗让他不舒服，他将头发别在脑后，露出那张线条柔和的脸，出乎意料的是他长相并不如桑梓所想的那样平凡。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直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笑起露出洁白的牙齿。

    &34;姐姐，你怎么来啦？&34;还没等桑梓开口，林一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34;当然是想来看看你呀！&34;桑梓温柔地回答道，同时将手中提着的一袋小零食举得高高的，示意给林一看。

    “等你放学后，我一定会把这些零食交到你手中，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现在给你，恐怕它们会被别人抢走哦。”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桑梓决定暂时收起那袋诱人的零食。

    此时此刻，林一站在围栏之内，而桑梓则站在围栏之外，他们俩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陪伴着林一度过了这一节体育课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