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背负的责任
“藏在背后的一切？科泽尼同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尽管埃利亚斯摆出一副无知且无辜的脸，但露贝尼亚已经决定了不去相信，至少现在不行。
“你为什么要当副班长？”
埃利亚斯有点羞涩地垂下头，躲开了露贝尼亚直勾勾的视线。
“我想帮助大家。”
“为此你用了一些手段来笼络周围的同学吗？”
笼络这个词似乎对埃利亚斯而言有些陌生，见他半天没回应露贝尼亚继续推进话题。
“我问过了，你最近一连串助人为乐的行为。帮助别人找到价值连城的古董书画？解决了别人的研究难题？还有不擅长交流的你促成了别人的恋爱？这些难道都是你独自完成吗？如果是，那你为何之前还会被人欺凌，凭着你现在的本身，迪克同学这种角色你处理不了？”
埃利亚斯的笑容逐渐僵硬，到最后只是默不作声的听着露贝尼亚的发言。
“你换过手机对吧？我看过你曾拿出了最新款的商用机，之后又换回了常见的牌子，是疏漏了对吧？”
都被人察觉到这种程度，只能怪埃利亚斯的工作做得太马虎了。
面对露贝尼亚的步步紧逼，埃利亚斯一退再退，直到背靠墙壁，直到再一次被逼到绝境。即便埃利亚斯如今这般窘迫，露贝尼亚还是不打算放过对方，她准备给对方最后一击。
“之前的你在学院过得极其不顺心，家族也对你感到失望，再这样下去你会被送回下层，你害怕会发生这种事，为此你不惜和某些人达成了合作，换取他们的资助，目标是什么？我吗？还是科泽尼家族？”
原本已经死心的埃利亚斯在听到露贝尼亚的最终结论后愣在原地，而露贝尼亚以为对方是放弃了思考。
“不要再做这些违背良知的事！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跟我说，只要是我能帮你的我都会伸出援手。”
说着，露贝尼亚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埃利亚斯的身体，希望唤醒他的善良。
明白了露贝尼亚全部的想法后，埃利亚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本来紧绷的肩膀也一下子往下掉。
埃利亚斯拍开了露贝尼亚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她不解地看着对方的微笑，那是苍白的，无奈的，以及略带自嘲的笑。
“很可惜不是这样，我所承担的责任没有那么幼稚。”
但同时，也有露贝尼亚从未在埃利亚斯身上看到过的认真。
“以前和科泽尼同学提到过的吧？我曾在下层生活过吧？”
没有料到埃利亚斯会反击的露贝尼亚慌了神，本想着要兴师问罪的她却成了被提问的一方，不过露贝尼亚还是老实回应了对方。
“你说过。”
埃利亚斯往前踏出一步。
“你说我怕？害怕被送回下层？”
“是，难道我说错了吗？”
露贝尼亚往后退了一步。
“不对，完全不对。”
埃利亚斯看向一边，眼中流露出悲伤之色。
“在我被丢在下层等死期间，是那个人把我捡了回去，他们给我食物，给我衣服，给我床铺。曾经的亲人待我如废弃品，在这里我饱受他人歧视的目光。而下面的大家和我打成一片，没人会认为我与他们不同。在下面的大家才是我真正的家人，你说我害怕回去？错了，我不是回到了上层，我是来到了上层，我并不属于这里。”
意识到埃利亚斯所言非虚后，露贝尼亚再也没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势，反而开始畏缩。
“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吧。科泽尼同学，我不是在为自己的私欲在行动，我不想和某个大家族搭上关系然后平步青云。我是靠大家的努力和牺牲才被送到了上层，我来这里是唯一的目的只会，也只能是想办法成为管事的那群人，然后改善大家的生活。不，应该是让大家恢复本来就属于他们的权利，能够自由在清晨外出，在某处鲜花满开的草地看日出的权利。”
没有反驳的余地，露贝尼亚的正义感是不会允许她否定对方，于是她被这番犀利言辞所驳倒，一点点丢失自己的阵地，被埃利亚斯一步步逼退。
“那你竞选班委的原因也是？”
露贝尼亚的问题稍微减缓了埃利亚斯的攻势，趁着这个机会露贝尼亚抓住对方的破绽继续提出自己的疑惑。
“你想要和大家搞好关系，可他们却顾忌你的身份不愿和你深交，我看不出来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好处吗？确实没有呢。”
“那就让我来帮你吧，由我来牵头，班里的同学看你和我是朋友，他们也多少会放下那偏见吧。”
露贝尼亚着急推荐自己的方案，对她而言没有比埃利亚斯更值得帮助的对象了。
“谢谢，还是不了。”
“欸？”
以为胜券在握的露贝尼亚直接遭到了拒绝，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拒绝这个提案。
“其实并不是班里的同学顾忌我的身份而不和我做朋友，是我拒绝了他们。”
露贝尼亚听到这个回答彻底糊涂了，这到底算什么？
“和各位相处下来我发现大家都挺好的。”
“那为什么？”
“正因如此我更不能和他们交朋友，我不能让各位卷入我的人生，卷入我的责任中。”
这句话给了露贝尼亚当头一棒，她彻底放弃了挣扎。
“我将来要做的事情想必不会很轻松，习惯了压迫无名的上层人是不会轻易改观，肯定会有些人将我视为威胁，我不想给自己的朋友招惹麻烦。”
露贝尼亚依稀记得自己在和西卡尼老师的谈话后决定要远离埃利亚斯，结果转头就忘了。反观埃利亚斯，他真正做到了贯彻自己的信念。
语闭，埃利亚斯变回那个温和的少年。
“而选择当副班长，大概是想接近我崇拜的对象，希望能变成像她那样的人。”
咔哒一声，露贝尼亚身后的门锁被打开，原来是她不知不觉间已经退到了杂物间的门后。
埃利亚斯绕过她准备离开这里，在那之前他回头留下了一句话。
“谢谢你，科泽尼同学。不过就到此为止吧，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缘故受伤。”
露贝尼亚猛地回头，但她的面前已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