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在墓地里举杯
车驰骋在去民勤的公路上,安文侧脸看一眼兰宝,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安文觉得他不能长时间盯着兰宝看,一看就想亲她,亲她略略浮肿的眼睑,亲她倔强的丰盈的嘴唇,亲她饱满的塌塌鼻头。
她好看吗?不好看,和他曾经睡过的女人比,没有多少优势,兰宝的外貌算中等吧,只是安文觉得她真实安静,不做作,脸上没以厚厚的粉,只有淡淡的口红,其他完全看不出来化妆,但就是想让安文娶回家,一起过下半辈子。
不知不觉车已经到了民勤县,安文调转车头朝一条小路驶去,大概过了十分钟,到一个空旷地方,安文说:你等一下我。兰宝说:嗯,好。兰宝往左边一看,那是一块墓地,又有很多墓碑一排排,一列列整整齐齐伫立在那里,兰宝想安文要干啥,她回头看一眼安文,在后备箱翻找什么。
安稳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一黑色塑料袋子,里面是他之前买的纸钱,以及白酒,和一束黄色菊花。安文抱着花束,提着黑色塑料袋子。兰宝很疑惑:安文,安文,你是要干嘛?
安文回头说:我去给老父亲烧纸。兰宝下了车说:我可以一起去吗?安文原本打算是要带兰宝在父亲坟前烧纸的,要告诉父亲,这是他的老婆,将要和她共度余生的人,可是这样不妥当,像是绑架一样,心想就自己说烧纸,自己告诉父亲,自己的打算。
可现在,兰宝主动要去,安文心里五味杂陈。兰宝走过去接过安文怀里的花说:我们一起吧。
安文瞬间眼里都是泪,在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没能看上最后一眼,父亲也没能看见自己结婚,而父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安文结婚生子,这样他爱打架闹事的性格就会稳定了,然而父亲到死也没能看见,只是多么遗憾,安文自从父亲去世就像变了一个人。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打过架,也安安分分和苏青结婚有了女儿,可这个遗憾一直在安文心里,从来没有使然过,再后来也只是带女儿来烧纸,苏青总是有借口拒绝,这么多年清明苏青来过一回,也就是孩子三岁那年,匆匆忙忙烧完纸,像完任务一样,安文内心是有怒气的,可是那个时候只想一家人好好的。那是安文的卑微就是和苏青同房也都需要她高高兴兴的时候。
那个时候安文在想,苏青不爱他,每一次过年提出到民勤陪自己母亲几天,苏青心里是不情愿的,也总是过完初一他就提前回金昌,就安文和姑娘在民勤,带到初三初四回来。这么多年安文有怨言,但觉得不是上没大问题,没有必要计较的。
安文看着兰宝坚定的眼神,他知道兰宝打心底接受他了。他牵着兰宝的手,心里默默念着:爸,我带儿媳妇来看你了。我要和她好好的过完后半辈子。
两人走了十几分钟,安文兰宝都沉默,兰宝在想身边这个男人之前说带我去一个地方,我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是一个墓地,他今天特意来找我,我差一点就把他从我身边推开,往后他不说离开,我绝不再放过了。
什么道德规范,伦理准则都去死。我爱的人爱我,我为什么不能接受,不能争取。兰宝想到这头昂起来,胸部也挺起来,步伐都变得坚定异常。
手牵着安文的手越来越紧,她目视前方语气坚定说:此后你就是我的,我兰宝一个人的。安文叫着说:好,我是你一个人的。
走到一座坟前,安文放下塑料袋子,兰宝把黄色菊花放在墓碑跟前,安文取出塑料袋子里的酒,杯子,香以及纸钱,跪下来把香点上插在分前面的沙土地里,又点上蜡烛,去取杯子倒满白酒摆在蜡烛旁边,兰宝帮忙把装纸钱的透明塑料膜意义撕下来,自己跪在安文旁边。
安文跪着烧纸,看看兰宝又把头转过来朝着墓碑说:爸,我来看你了,我也带我老婆来看你了,她叫温兰宝,此刻开始她就是我安文的老婆了,爸,对不起,以前不听你的话,经常大家闹事,你总想我结婚就好了,心定了,可是我结婚你却没有看见,这次我带她来看您。
兰宝默默听着,心里彻底接受了安文。兰宝跟着安文磕头,然后起身。安文说:老婆谢谢你,这是我想娶你第一天开始就想干的一件事情,谢谢你。兰宝不说话侧过身把安文拥入怀中。她知道这个男人心思很重,也背负着很多的东西,往后余生,她要和他一起扛。
两个人离开墓地已经快一点了。安文上车说:我要给你个小惊喜,他从中间的扶手箱里取出一个盒子,兰宝一看是卡地亚love系列套件,玫瑰金的链子系在一个刻有love的扁平圆环上,有耳饰,手链,戒指。
兰宝默默看着安文说:谢谢你。安文把戒指戴在兰宝左手无名指上,又拿起项链,兰宝很听话侧过身让安文给她戴上。兰宝这辈子都不会舍得自己买这么贵的首饰,她想都不敢想的。
女人在收到礼物总是愉悦,兰宝双手勾着安文说:谢谢你,你怎么这么好啊。安文说:你已经是我老婆了,我不对你好天地不容啊。
兰宝立刻亲着安文的唇说:傻瓜啊,我的傻瓜啊。此时的安文面对兰宝的索吻,却内心平静,和之前他想占有兰宝那种强烈感觉完全不一样的,现在可以反反复复亲她,却内心平静。
安文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变化缘由,只是觉得现在的兰宝已经是他安文的,而不仅仅是他想睡觉的女人,他对她要负责,要照顾他下半辈子。
他要长长久久的爱她,而不是图一时起兴把她压在沙发里,他只想占有她,可现在依旧不能具体想象这些画面,他依然会身体膨胀,只是不那么强烈,能够控制住自己了。现在的兰宝就是他的女人啊,他的老婆啊。
安文继续有反反复复亲吻兰宝,他觉得自己要膨胀了,控制不了了说:老婆,我饿了。
兰宝说:可以的,我同意啊,我做好准备了啊。安文笑着说:你可真是小东西,我说我肚子饿啊,再说前面那片是墓地啊。兰宝突然脸红着说:我也很饿啊。安文懂得她兰宝即使再说肚子饿,也是说真的很“饿”,很想要他的。
他知道在一定意义上,他们已经是夫妻,那种有结婚证才算夫妻就略显的肤浅了,什么是婚姻,一男一女,两颗心如此靠近,深爱对方,难道就比不上那张纸吗?
安文又打开后备箱取出一小瓶低泡香槟,然后取出了两个纸杯子,倒上香槟,两个人在车里,面对不远处的墓地举杯,喝了交杯酒。
兰宝在想,婚姻是什么,是一张纸把两个人硬生生捆绑在一起,不爱了,爱上另一个人就是出轨,就是背叛,那么什么是背叛了,不爱才是背叛,而不是不爱了依旧在统一而屋檐下,却要睡两张床,两个房间,这才才是真正的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