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亦或是我大?
“翻天印，覆天剑阵。”
纪凌寒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大手一挥，无数的攻击又砸了下来。
一枚巨大的褐黄色虚印不知何时从地上冒出，困住了周镜明。
接着是垂天之上的数道帝王之剑，死死锁定阵中之人，裹挟龙气与皇气，万剑齐发。密密麻麻的剑宛如水泄，阵中爆裂开的“轰隆”之声根本就没听过，这样一直持续一刻钟。
已经听不见周镜明的声音了。
“翻云覆雨，倒转八方。”
纪凌寒张开的手掌一握，大阵顷刻间扭转，周镜明又出现在半空，不带一点伤，被纪凌寒的虚空之手握着。
“哈哈哈，空间！有意思的能力，来吧，纪凌寒，让我看看到底有多痛！”似乎周镜明一点都不怕。
“你会知道的。”
“落！”
纪凌寒大喝，也在这一瞬间，刚刚的伤害才真正落在周镜明身上。他被宛若铁处女的黄色结晶禁锢，内部是四面八方的利剑穿心。
原来覆天之势被纪凌寒结合真虚、空间之力极致压缩，随后又在压缩的翻天阵印中喷射，爆发出更迅猛的伤害，并且避无可避。
就像是在房子里拿核弹轰击蚂蚁，并且这个房子的墙壁能反弹回核弹的所有伤害，对这只蚂蚁进行反复湮灭。
“啊啊啊啊啊！”
他痛苦，他嘶吼，可奇怪的是，他的血肉并没有化成碎末，竟在那空间中不断重组。
“这才对啊！”
“巨灵法相！撼天震地！”
周镜明声音颤抖的像是绝望之中的癫狂惨叫，接着他身形缓缓变大，想要撑破翻天空间。
“愚蠢。”纪凌寒冷声说道。
果然，周镜明刚变大的身形在触壁的那一瞬，又被巨大的冲击弹了回来，他的叫声更加惨烈。
而且因为身形变大的缘故，王权帝剑已经不仅透过他的表皮刺穿切割，竟有直接从他内脏处生成的，搅碎他的五脏六腑。他的脑浆、血液、血肉碎块到处都是，不过兴许有空间之力转移，不然整个翻天空间肯定都被鲜血充斥。
靠蛮力是无法突破空间禁锢的。
打破空间之力，只能用空间之力。这就是它的霸道之处，其他元素的力量根本无法触及其道。
所谓时间为尊，空间为王便是如此。即便是真虚之道也无法阻止，因为空，即是无；禁锢边界，又是真。真虚之道已然囊括其中。
利用光阴冻结空间更是无稽之谈。所谓时间不过是运动的概念，可空间就在那，敌不动，空间亦不动。囊括万物的、无限的空，根本就没有运动的概念。
纪凌寒的空间所触摸探索的道，不只是界限，而是众生之上，超脱于这个世界“天”。
掌控与霸道，才符合他的身份。
“山之形，画山。”
“轰！”
没由来的，翻天阵突然破了。
周镜明从中而出，不过非常不好受，身上遍布伤口，而且愈合速度极其缓慢。
“你真的激怒我了，很好，纪凌寒，这才是你的实力，不愧是我的对手！”
“即便我可以看到关于你模糊的未来，可仍旧在这招上吃亏。真可惜，若你是完整的半神，那我恐怕就得死在这招上了。”
直到这个时候，周镜明仍然对纪凌寒赞不绝口。
但越是这样，越证明他的有恃无恐，他的深度，还没见底。
山之形。
观山，山在眼中，山巍巍，而我微微，见我之渺小。
画山，山在心中，山微微，而我巍巍，见我之博大。
同样，周镜明与翻天印相比，他要画出翻天印、画出纪凌寒的“天”，而“天”在心中，他大，那空间便禁锢不了他。
这何尝不是一种真虚道韵融入的巧妙的空间之力周镜明可谓大才，即便放到修仙位面，必然也是独断万古，称霸时代的王者。
“我可从来没把你当过对手。”
是的，纪凌寒的确从来没把周镜明当做对手，但并非当做败者的嘲讽。
对于那些败给他而不服气的家伙，他向来视而不见。他知道，那些家伙是会在年轻时不断追逐他的背影，直到中老年才痛悟后悔的可怜家伙。
算是激发起他微薄的同情心，他对那些人都很宽容。除非做的太过以至于伤害他的家人、牵连无辜，他才会将他们拉去吊在深海航船的船头，在无尽梦魇中等着被幸运鲨鱼腾空跃起吃掉脑袋。
但周镜明不同，这是唯一一个如此，如此接近他的对手。
无论是谈吐，能力，相貌，通通不输给他，除了家世。甚至可以说如果周镜明也出生在纪家，未必不可能坐到他现在的位置——掌控半个离国。
他是人，也是有惺惺相惜之情的。
“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触及我的底线。”
世界如何变化，他不在乎。保证纪家的安危，以及尽可能保护离国大众，对他来说便已经足够。
纪家再怎么说也是离国的旗帜，若是世界混乱，那么纪家就要站出来作为离国的诺亚方舟，这也是纪家的责任。
如果周镜明祸乱其他地方也就罢了，可偏偏在离国惹出事端。
仅仅是一夜之间，离国境内已经有数十道超凡新闻轰动全国了，这也是他下定决心来周家，打算除掉这颗毒瘤的原因之一。
“去死吧，周镜明。”
又是言灵似的命令吗？周镜明紧紧勒住自己的脖子，身周刚刚有愈合之势的皮肤又猛的爆开，把他染成血人。
“哈哈哈，同样的招数不会再有用了。”
“纪凌寒，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吗？你似乎很不擅长近战呢？”
纪凌寒能用出同样的招数，似乎已经江郎才尽。
只见周镜明一个闪身来到纪凌寒背后，一拳打在纪凌寒背上，在拳头与身体交接的瞬间，发出巨大的音爆。
“嗬！”
纪凌寒闷哼，倒飞出去数十米，因为周围遍布齑粉，已经没有可以阻挡他的东西。
“让我们来痛快一下吧，纪凌寒，你记得吗？十四岁时的格斗赛，我可是输给你来着呢。”
周镜明又一个闪身来到纪凌寒身后，又是一拳，将纪凌寒打飞至天上；再跟进，再一拳，打爆至地面……就这样来来回回，终于，到第九拳的时候，纪凌寒挡住了。
他反身回旋踢，周镜明却预判似得躲过，这令他愣住一瞬，不过立马回神拉开距离。
“打不到哦～”周镜明轻笑，身形却不断逼近，压迫感愈发强烈。
“爆血！”
“嘭嘭嘭嘭嘭嘭嘭！”
音爆声不断响起，二人身形快如闪电，不断在空中对拳，从白日到黄昏，从天上到地上。
战场中央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了，杂草都不剩一根，地面长满了无数凹陷的大坑。
“让你看看我跟你学的新玩意儿，虽然只是虚有其表。”
“血之禁锢，收！”
“什么”
这一下竟然令纪凌寒震惊。因为地面上洒落的无数血迹，竟然忽地化身利刺贯穿了他，宛如扦插将他钉在原地。
他其实先反应了过来，但是……逃不掉，因为里面混入了他的血液，通过引子触发了命运的锁定。
他大意了。
“啊，只能困住你三分钟呢～不过也已经够了哦，让你度过一下这漫长的三分钟吧。”
“光阴冻结！”
周镜明来到纪凌寒跟前，掌心浮现出那个空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