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劫人
玄萧看着驶出的船,瞬间红了眼眶,恨不得一跃而上,留下苏梨儿!
正悲痛不能自已,船上传来苏梨儿的声音。
“王爷,我等你接我回广陵!”
一句话,让岸上心如刀锉的男人,瞬间蓄满力气。
内心充盈的感觉,差点儿让身体承受不住,似要爆裂开来。
玄萧顿时目光如炬,对着渐远的船大喊:“乖乖等我!”
云纪不由得湿了眼眶。
这,苏姑娘的心里是有自家王爷的吧。
果然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久旱遇甘霖。
王爷真是行满功圆。
“姑娘,你心里是有王爷的吧?”
芊芊的声音从苏梨儿身后幽幽的传了过来。
苏梨儿望着岸边模糊不清的人影,说道:“人非草木……“
情,是最复杂难解的东西。
往往最打动人心的,不是涓涓细流,也不是惊天动地的爱。是在最危险紧要的关头,想起的那个人!
在慈云镇,看见三当家吓得魂不附体的时候,苏梨儿首先想到的就是玄萧,那时的反应早已证明了一切。
只是情况紧急,谁都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
玄萧患得患失的心,终于落下。
等广陵事毕,北上京都。
把苏院正当年的案宗重新调查一遍,还苏院正清白。之后,便可以恢复苏梨儿的身份,再向皇兄请旨赐婚应该不难。
自此后,无论在何处,身边定要有她陪伴左右。日夜不离,寒来暑往,长厢厮守,生儿育女,与卿常伴此生!
船在松江上行驶了两日,苏梨儿起了热,芊芊急的手忙脚乱,跑去叫来云纪。
“云侍卫,姑娘发起热,好似昏迷过去,怎么都叫不醒,这可如何是好?”
云纪也是没有对策。
“若苏姑娘得的是瘟疫,就近下船也不行,船上又缺少药材。”
“立即返回广陵!”
云纪当即下了决断,又命人熬了风寒药,希望能延缓病情。
服下药后,苏梨儿清醒了一刻钟就又昏睡过去。
一船人都乱作一团,束手无策,只希望能快些到达广陵。
紫梧国
自从收到暗卫密信后,傅行之就已经坐不住了。
“居然和广陵王生出了情谊?真是放松一刻都不安分!”
傅行之本就无法专心攻略紫梧国,紧接着又收到一封密信。
得知苏梨儿似是感染瘟疫,马上叫来府中百里凤翊留下的僚臣们。
交代完事务,欲扔下紫梧国的一切,去寻苏梨儿。。
僚臣之首谢庭甫急切不已:“殿下,不可撒手离开,此时凤翎久卧病榻疏于政务,而百里无端刚刚接管初出茅庐,不足畏惧,这正是一举拿下紫梧国的最佳时机。”
下方众臣也纷纷阻拦傅行之。
“我意已决,各位莫要再劝,待我归来再重整旗鼓。众位放心,紫梧宫我定会一举拿下!”
说完傅行之,毅然决然的出了府门,上马直奔渡口绝尘而去。
不知疲倦的行了一夜的路,终于赶在苏梨儿到达广陵前,趁着夜色浓郁,里应外合,顺利从船上带走了苏梨儿。
距广陵二十里一紫竹林深处。
一间临水而建的竹屋,飘着满院子的草药香。
傅行之在三大筐药材里挑挑拣拣后,走到屋门口的两个药罐子前,用文火熬了起来。
傅行之日夜照料着苏梨儿,又废寝忘食的研制着药方。
终于在三日后,苏梨儿转醒过来,刚看清傅行之,便又蔫蔫的昏睡过去。
傅行之大喜,药方有效果了。
苏梨儿又服用了几天,终于能坐起身。
看着忙碌着捣动药材的傅行之。
也想通了,傅行之毕竟是自己爹的徒弟,并不会伤害自己,稳了稳心神。
“这是哪里?”
傅行之听到苏梨儿的声音,欣喜若狂的走到竹床边,半蹲着身体,仔细打量着苏梨儿。
“恩,恢复的不错。还是有些虚弱,手给我。”
苏梨儿警惕的看着傅行之。
“我给你把把脉,师傅传我的衣钵也算没有糟蹋浪费。救了他唯一的女儿,九泉之下应该也能夸我几句吧。”
拉过苏梨儿的手腕先是仔细看了看,又捏了捏。
“你这手腕到底怎么伤的?他广陵王把你带走,居然让你伤的这么重!还感染了瘟疫!我若未及时出现,此刻只怕……”
傅行之未再说下去,眸色泛起狠意,手上却全无力道。
苏梨儿面色一红,不自然的说出了实情。
“手腕上的伤是我自己弄的,不怪广陵王,还有瘟疫,跟他也没关系,这是传染病,谁也控制不了的。”
傅行之心中凉意泛出,阵阵心酸流至四肢百骸,每日都有暗卫传密信来,详细记载苏梨儿一天的行迹,他怎能不知这些,只是亲口从她嘴里说出,一直自欺欺人的他才彻底相信,密信上写的都是真的。
傅行之闭上眼不再深想,默默为苏梨儿把着脉,知道她就快大好了,心情不由得好了一些。
苏梨儿看着眼睑轻阖的傅行之,心中疑问丛生。
转过头,被窗外的景色吸引着,似是一片竹林,紫黑色的竹杆柔和发亮,甚为旖丽。
苏梨儿恬静美好的望着窗外,一头乌发自然垂直胸前,白皙的肤色,如姣花照水,大病初愈却又气咽生丝,娇喘微微。
傅行之睁开眼,一幅美人图如梦似幻的呈现在眼前。
大气也不敢出,就这样静静的欣赏着苏梨儿。
当苏梨儿回过头就见傅行之眼神呆滞的对着自己发愣。
“傅行之……”
苏梨儿叫了两三遍,傅行之才回过神。
“你神游去了何处?”
苏梨儿掩嘴偷笑起来。
傅行之故作淡定,问道:“还有什么不适吗?手腕还疼吗?”
苏梨儿摇摇头,都挺好的。唯一不好之处就是,没有力气,乏得很,自己也清楚,这就是身体还未完全恢复。
“你还没回答我这是哪里?你怎么把我带来的!我身边的人都在哪?”
看了一眼问个不停的苏梨儿,傅行之起身出了门。
这人,还不让问了?一问就走是哪来的毛病。
须臾,傅行之端了碗药示意苏梨儿喝下去。
苏梨儿闻着这味道就泛恶心,这怕不是什么毒药吧。
“我喝不下去。你看我都好多了,就不用再喝了吧。”
傅行之根本不听苏梨儿说了什么,把碗放在苏梨儿嘴边,用手一抬下颌,药就被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