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位分封号
晚膳时分，宜修与皇上一同用过了膳，略微聊了会后宫与太后的事，暮色渐浓，明月当空。
二人坐在东暖阁在窗下，开始斟酌秀女的位分，其实说来说去也就四名秀女，皇上也并没有废太多的心思。
“皇后可拟了位分呢？”
宜修微笑，将刚写好的单子递了过去，见皇上看着，便解释起来。
“臣妾拟的是钮祜禄氏为贵人，张氏为常在，吕氏为答应，曹氏为答应。”
皇上简略一瞧便丢下，笑看皇后：“皇后今日很喜欢曹氏秀女，怎的只拟了答应的位分。”
宜修盈盈一笑，徐徐道：“那是臣妾自己对曹秀女有眼缘，只是终究是皇上您选秀女，还得看皇上您自己的喜欢。何况曹氏家世低微，常在的位分是有些高了。”
皇上呵呵一笑，欣慰点头：“皇后总是替朕着想，不错。只是张氏的位分只是常在，实在低了些，她伯父是有功之臣，又是朕的巩固之臣，应当予贵人之位。”
“不怪皇上很喜欢张氏，今日一见，就连臣妾也我见犹怜呐。”宜修笑着点头，早有说辞应对他。
“难得佳人如斯，朕不想委屈了她。”
原本第一日皇上见钮祜禄氏的容貌是很动心的，那女子又颇有世兰的感觉，更是好，不过却抵不上张氏独树一帜的美丽。
想到这里，皇上的嘴角不禁上扬起来，期盼佳人早入怀了。
看他这样样子，宜修便心中有数了，于是笑道：“只是臣妾也很觉得她担当得起贵人的位分，可皇上刚登基大宝，册封嫔妃位分不宜太高，华妃和齐妃也才是妃位呢。”
皇上听闻此言有理，便只甩着珠串不言，静听皇后说话。
“且如今还不适合提位分，如此一来，此番选秀大抵只有一位贵人才妥当些。钮祜禄氏是满军旗，出身高贵，比张氏更能担得起些呢。”
“虽然出身高贵，却家中无人呐。”皇上虽然点头，却淡了些笑意。
宜修含笑，敛眸亦淡了些声音，道：“张氏家族的确鼎盛，可正因如此，臣妾才觉得不宜给她过高的位分。这样一来，来日她若要晋为妃位，恐怕是要熬上许多年。”
一番话，含沙射影，分明说的是华妃仪仗母家，连皇上自己亦颇为忌惮，这张氏若是第二个华妃便也定然生不下孩子，那么又如何能爬的上嫔位呢？
又或者是靠那么一些愧疚吗？
听了这话，皇上倒是呵呵一笑起来，说道：“她父亲还有她伯父都不过是文官罢了，朕予之取之，不过一念之间，皇后多虑啦。”
皇上懂得皇后的苦心，不过却有些不以为然，文官即便是有反心，那也不会比将领更难对付，何况他笃定，她伯父不敢谋逆。
终究是刚刚登基的胤禛，他太小瞧文官，也太小瞧他自己的疑心了，宜修心里冷笑。
微微叹息：“可是皇上这才选了四名秀女，却封了两名贵人，王而府里的旧人们，譬如裕贵人耿氏（檀君）还诞育了七阿哥弘昼，如今才是贵人的位分呢，皇上不能不顾及。”
提到皇嗣，皇上便也能听进去几句，想了片刻，便也点头。
“皇后此言有理，既然不宜多封贵人，那么便封张氏为贵人，钮祜禄氏为常在，吕氏与曹氏为答应即可。”
“可是钮祜禄氏终究出身高贵些，若是……”
“无妨，皇后不也是说了，只要朕喜欢，册封一个贵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皇上打断她的话，微笑起来，出身是一回事，可即便她出身再高贵，在自己面前，也不过是嫔妃罢了。
宜修微愣，看来他是真的又很喜欢那张氏了，这老毛病犯了，连带着疑心也消散了许多，看来暂且是无论如何也打压不了张氏了。
不错，新人初入宫，新的局面开始，她其实更乐意将钮祜禄氏给推出来做宠妃，毕竟前世的时候她可是很争气的，只是却争气过了头，心气儿又跟不上，便下场寂寥了。
浅浅微笑，干脆顺水推舟道：“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那皇上可要为几位拟定封号？”
皇上不假思索道：“‘宝金兮委积，美玉兮盈堂’，朕给张氏选了一个‘玉’字做封号，如何？”
“这是王褒的《九怀》，字的意思极好，张妹妹人如美玉，极好。不过臣妾却以为这样的褒美不如留到封嫔的时候再赐，更添风光。皇上，钮祜禄氏已经是常在屈居其下，臣妾认为不妨赐一个封号给她吧。”
皇上见皇后言辞恳切，亦觉得此举过于不妥，实在冷落钮祜禄氏，随手一般手边的书本，瞧见了一句“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随口吟出来，笑道：“钮祜禄氏娇美，如江边芙蓉，兰泽芳草，便赐‘芳’字吧。”
“呵呵，臣妾以为极好。”
“哈哈……”
皇上哈哈一笑，握一握宜修的手，随即从榻上跳下来，携皇后到了书桌前将封号及诗句写下来，丢给了苏培盛去办。
宜修另有一件事问他：“皇上，选秀也算是结束了，可是要华妃休息一阵子，还是叫她依旧操持九月秀女入宫的事宜？”
皇上盘着珠串道：“不必了，她辛苦了好些日子，朕也顾不上她，毕竟才小产了不久，还是多休息些时日再说吧。”
“是，太医院那边说，江诚和江慎两兄弟很懂事，在尽心为华妃妹妹调养着了。”
皇上抿了一口茶，点点颔首：“那便好，可以留下继续伺候。对了，年羹尧前些日子又进了些西北的好东西，朕把大半都送到你那里去了，你吩咐温太医，务必要把那一味好药发挥它的效应，华妃的欢宜香要调得再浓厚些，前些日子她说喜欢那味道。”
宜修垂眸：“臣妾明白。”
皇上似乎又想起什么，问道：“丽嫔与华妃交好，亦常常带敬贵人前去永寿宫吧？”
“似乎是如此。”
“那更好了，华妃小产难免伤心，是该叫丽嫔和敬贵人多去陪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