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平先生和李山
下山的路很长，天梯向下一眼望不到底。泽看向那被云层吞没的山巅，翡翠宫傲然挺立。
“下天梯可比上天梯简单多了。”阿宝说，手里拿着天慧法杖一级接一级地走着。
“我一直觉得，下楼梯是不费力气的，”泽一次跳下两级，“话说，你为啥要带着天慧法杖？”
“师父说，我不在翡翠宫的时候最好还是随身带着它，”阿宝转了转法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法杖到底有什么用？”
“可以打开灵界和凡界之间的大门，在两者间往返。”阿宝回答，“而且，里面可以飞出金龙哦！”
“金龙？”
“此乃，气功。”阿宝握住法杖的头部，上面的阴阳图案顿时发出一阵金光。泽愣愣地看着那光，呆住了。
阿宝收回手，金光消失了。
“不可思议，”泽赞叹，“这个我可以学吗？”
“人人都可以学的，等这次回去我就教你。”
“太棒了！”
……
“哇哦……”泽看着街道上繁华似锦的图景，不禁感叹。街道上大小商铺林立，沿街叫卖的吆喝声不绝如缕。街道上空有绳子连接两边的房屋，彩旗在其上招展着。春光乍好，各式各样的风筝在或远或近的空中飘舞着，笼屉形的、燕子形的、甚至还有包子形的……
泽敏锐地看见一个孩子手上拿着一个阿宝的模型，兴奋地在人群中穿行着。
“看来你们在和平谷的名气相当高。”泽看着那模型说，很快他又发现了一个专门卖阿宝和盖世五侠手办的商铺，铺前围满了还没有柜台高的孩子。
“那是当然。”阿宝骄傲地说。
这时有人注意到了他们，高喊了一句“是神龙大侠”冲了过来，喊声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往这边看了过来。
“他们过来了，精神龙大侠。”泽打趣阿宝说，“你先应付他们吧，我先自己去周围逛逛，反正没人认识我。”
“好吧，可是，你身上应该没有钱吧？”
“不用钱。”泽说完这句话就闪到一边去了，几乎就是在他闪开的同一时刻，热情的民众将阿宝团团包围了起来。其中毫无疑问有要签名的。阿宝淡定地从身后掏出了毛笔，眼睛却盯着人群之外的泽，只见他径直走向了他刚刚看见的那个商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些模型。接着他就走远了，阿宝看不见他了。
一直签到手都酸了，又废了好一番口舌，阿宝才让那群民众散去了。他甩了甩手，环顾四周想找找泽在哪，这时他听见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转头，确实是他，他身后还跟着……准确来说是拖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山羊。
“这是……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刚刚看见这家伙在偷东西。”泽随口说，“你们这儿应该有关押犯人的地方吧？”
小贼被送走后，周围的民众突然对泽产生了兴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但泽只是面无表情地走着，完全不管周围传来的异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
“你的俩爹的面馆在哪儿呢？”泽冷不丁地问。
“离这儿有点远呢，”阿宝看着某个正在跟别人小声说着什么的猪，他时不时就往这儿看一眼，“你现在就要去吗？”
“去啊，这不正是我们下山的主要目的吗？”泽笑了笑。阿宝心中的疑虑打消了许多。周围传来一阵惊叹声，他不知道他们在惊叹什么。
换岗的犀牛打着哈欠走了上来，向还在洞口边守着的犀牛打了声招呼，后者看了他一眼，立即拄着矛动作蹩脚地向山下走去，像个刚刚学会走路不久的孩童。
换岗的犀牛不解地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差事本来就不合理，哪有老派人守着个空洞的？他耸耸肩，站到他刚刚站的位置。
那走路蹩脚地犀牛，周身好似散发着淡淡的黑雾，但他的身形很快淹没在无尽的风雪中，只剩下寂静。
泽看着门洞上极其显眼的“神龙大侠面馆”六个字，以及院内人满为患的顾客，啧啧称奇。
“生意挺兴隆嘛，”泽闪到一边，给一个被他挡住路的顾客让开了道路，“我们要现在就进去吗？还是说等客少一点，他们没那么忙的时候再进去？”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等等。”阿宝摸了摸路过的一个小兔子的头，把她打发走后说。
他话音刚落，门洞内传来一声粗犷的大喊：
“阿宝！怎么这种时候回来了？”
一个和阿宝几乎是同一重量级的熊猫从门洞内挤了出来。不同于只穿着一条裤子的阿宝，他身上穿着简朴的外套，两只耳朵离得更近，手臂上有些许白毛，有着和阿宝一样的大肚子，脸上挂着人畜无害且热情的笑容。
“嘿，老爸！你怎么出来了……”阿宝当即上去跟他拥抱，“没啥事，就是回来看看你们，还有给你们介绍一位新朋友。”
“就是这位？”李山看向泽。
“他是小泽，前不久翡翠宫刚收的弟子，我的学生。”阿宝介绍道。
“李先生，你好。”泽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只能这么说。
“叫什么李先生，听着怪别扭的，”李山爽朗地笑着，“叫我老李就好了。既然是我儿子的朋友，快快快，快去看看平哥。”
李山拉着阿宝穿过拥挤的人流，带着他们向院子深处走去。旁边的顾客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他们都认识李山和阿宝，但不认识泽。
“平哥！快来，看看谁回来了？”李山突然用和刚刚一样的声音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