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月黑风高夜
听着潘枭房间中不时传来的声音，沈鸣凡估计他们还要谈一会儿。
“正好，一年来，有些事情……该两清了。”
看着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沈鸣凡的脸色冷了下来，他拿起骨刀，走向城门附近的一条小巷，他静静的潜伏在阴影中，等待着两个人的出现。
经过将近一年的调查，沈鸣凡已经完全将那两名间接害死自己哥哥的士兵的行踪摸透。
今天晚上，他们会路过这边的一条无人的小巷，进入里面的一家赌场。
几声熟悉的叫骂声从城门处传来，沈鸣凡压低自己的呼吸，将身体调整至最佳状态。
白天接班时他们会随身带着城卫军的枪支，而且白天进行暗杀太过显眼，万一他们用手中的枪支对付自己，自己可没有什么办法对抗热兵器。
“他娘的，真是晦气啊，最近进出的队伍又变多了，伤亡估计也不会太小，最近又要忙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旋即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管他们死活干什么！你还能去救他们不成？说到底这些人都是大漠城一群没有进化体质的废物，要我说，就应该全部杀……”
两人话还没说完，一道破风声就从他们后面的阴影处传来，异能瞬间发动，沈鸣凡直接抽出匕首对着正在说话的那人，一刀封喉！
“老金！”
看着眼前蒙着面一刀就解决掉老金的男人，王无凉二话不说，直接转头撒丫子跑路，一边跑一边嘴里喊着杀人了，可是还没等他喊几声，突然他发现自己只能张嘴，却一点声音发不出。
沈鸣凡一个箭步直接冲到王无凉身前，直接一只手扼住他的咽喉，嘴中的话语都因为不知道兴奋还是愤怒，一直打颤。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你们害死了我哥哥，害死了一队人，居然还来到我家的附近想找我，把我也杀了？”
王无凉听着眼前的蒙面人的话，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咽喉被掐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沈鸣凡缓缓将蒙面的布解开，露出那张棱角分明，却依然跟去年大相径庭的脸。
男人的脸瞬间瞪大，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挣扎着还想再说什么，沈鸣凡直接一拿出匕首插进他的嘴中，一直捅到他的咽喉，男人死之前，眼睛还瞪大着。
“下去陪他们吧……”
沈鸣凡重新蒙好面，心神一动，直接将两人的光点吸收，看着两人的尸体，沈鸣凡却连一丝高兴的情绪都生不出，几个呼吸后，这里只剩下两具冰凉的尸体。
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如果没有人发现这两具尸体，也没有人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几分钟后，焚尸场的院子里，此时浩浩荡荡的城卫军已经远离，只留下潘枭一个人蹲在门口抽着沈鸣凡给他买来的烟，似乎在沉思。
“回来了？”
看着一身夜行服的沈鸣凡，潘枭好像并没有打算问什么。
“老潘，你不问问我去干什么了？为什么要穿夜行服？”
“我为什么要问？你怎么不问问今天那群城卫军来找我干什么呢？”
“为什么要问？”
沈鸣凡看着潘枭，给出了同样的回答，两人相视一笑。
“老潘，你知道吗？就在刚刚 ，我亲手把害死我哥哥的仇人杀了，我等今天整整等了一年！可是就算我杀了他们 ，哥哥他也回不来了。”
沈鸣凡压抑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沈鸣凡小声哭了起来，然后哭得越来越大声。
潘枭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孩哭，他看着眼前脸上已经有了一些岁月痕迹的沈鸣凡，不禁有些感慨。
一年前，这个还是一个一级进化者的男孩，在自己的气势压迫下都没有哭，可是今天，他却因为亲人的故去哭得撕心裂肺。
潘枭有些不知所措，他将一瓶看起来比较昂贵的酒开了开来递给沈鸣凡。
沈鸣凡一口喝下去，直接被呛得说不出来话，直哈舌头。
经过这么一出，沈鸣凡也不哭了，潘枭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挺羡慕你，起码还能给自己的亲人报仇，可我……连给他们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小凡，你可能没有办法理解那种仇人在你眼前活生生杀掉你的家人，可你却没有办法给他们报仇的痛苦。”
沈鸣凡擦干眼角的泪花，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此风轻云淡的说出这么悲痛的事情，可是脸上却只有自嘲和麻木。
“为什么不继续变强再给他们报仇？”
沈鸣凡问出来自己的疑问。
“现在你才三级，可能你还感受不到，等你以后越往后，你就会越能感觉到，人类与异种之间的差距，每升一个小阶层，都会变得如此困难。”
潘枭眼神暗淡的说道。
“可是异种呢？他们只需要自然而然地进化，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就会越来越强，这让人类怎么去对抗？”
看着潘枭眼神中的绝望，沈鸣凡隐隐感觉他说的哪里有些不对。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老潘，你说得不对。你想想，人类是怎么诞生出进化者的？”
沈鸣凡的话让潘枭一愣，进化者怎么出来的？
“进化者不就是自然而然就诞生的吗？就像就像”
潘枭的眼睛猛地瞪大。
对啊！进化者怎么诞生的？自然而然就诞生的！就像这异种一样，自然而然诞生的。
“异种的诞生就像是天灾，可是它让人类灭绝了吗？没有！人类为什么会活下来？真的仅仅是因为人类之中有了进化者和异能者诞生吗？不是的！是因为人类想要活下去的信念！”
“人类有了想活下去的信念，有了想活下去的意志，所以才会诞生出可以与它们对抗的进化者！”
沈鸣凡将自己的思想组织了一下将它说给潘枭听。
“人类曾经可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这只是一场自然灾害一样的天灾让人类跌落到了食物链最底层而已。可是人类什么时候向自然屈服过？”
沈鸣凡的一番话仿佛惊雷一般，炸响在潘枭的耳边。
末世纪元开始以前，人类索取过大自然，保护过大自然，什么时候屈服过大自然？
“小凡子，这些话你从哪儿听来的？”
潘枭看着眼前跟了自己一年的沈鸣凡，感觉有点陌生。
“啊？哪儿来的？我刚刚就是这么想的，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
沈鸣凡一脸问号，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可话题是潘枭挑起的，难道不是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