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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前往军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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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悠长鸣笛声惊起一群飞鸟,田欣怡站在县火车站前,看着眼前成排的红砖瓦房,心也跟飞鸟冲向广阔天空,无比舒畅。

    感应到她的兴奋,布包里的田富贵伸出狗嘴,嘴筒子在空中晃荡,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田欣怡塞根红薯到狗嘴里,按住狗鼻子把田富贵推进去。

    这个年代没有安检,许多人偷偷带活禽上火车没有人管,但多是鸡鸭,大一点的就是鹅,没人带狗,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只有将田富贵塞进布袋里,拎着一起走。

    离开田家村后她就服下剩下的半颗美颜丹,现在肌肤细腻白皙,手背露出的肌肤上有层细密的汗水,在光照下衬得肤如脂玉。

    干瘪的胸也丰盈不少,没有夸张到细枝挂硕果,也算凹凸有致,跟她秀雅的脸极为相衬,按下去绵软吸手,让她自己都有些爱不释手。

    最重要的是,服下剩的美颜丹后,她不止外在皮囊变得更美,内里也调养成极品,以后行夫妻之事,绝对让人欲罢不能。

    将脸牢牢裹住,露出精致的眉眼,田欣怡扛起布包,拿着村里开的介绍信到购票口买票。

    没有工作证和单位介绍信,田欣怡只能买硬座,不过好在到西北军区只要一天一夜,她现在身体素质好也能撑住。

    火车站人少,田欣怡很快就买好票,低头站在站台边,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却无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实在是这天又冷又干燥,风又大,能把人脸吹烂,不包裹得严实,出门不到半天皮肤就会皲裂。

    躲在角落,田欣怡偷摸地从面巾下面往里送肉干,肉干紧实,只能用唾液泡软,用牙慢慢磨,微辣五香味,很好吃,是李芳给她的。

    自林秀玉走后,田欣怡一直有留意李芳家的情况,前几天在听到田壮的哭喊声后,便急忙赶到李芳家。

    好在及时请隔壁李村医过来看,李芳的烧很快就退了,只是身体有些虚,没有到文中那样有碍寿命的程度。

    或许是为了表示感谢,也或许是林秀玉走前私下对李芳交代,在得知田欣怡要去西北军区后,李芳在今早让田壮送了袋肉干来。

    肉是牛肉,掂量起足有四斤,想来是林秀玉留下的,田欣怡并没有推辞,而是往田壮怀里塞了10块钱。

    田壮虽然傻,但也认识钱,不愿接,田欣怡就骗他说是林秀玉叫她走时留给李芳的生活费。

    好在孩子不聪明,一下子就骗住了,乐呵呵地跑回家。

    田家藏钱的砖被她从外面凿开,走时她身上所有东西都过了田母的面,等田家人发现只会以为有小偷,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至于砖缝里的钱?当然是全部在她的空间里啊。

    “呜呜呜——”远处一辆绿皮火车驶来,正是车票上的编号,田欣怡扛着布袋跟着人群踏进火车。

    火车车厢有些窄,过道被各式物品挤占,人挺多,味道又多又杂,隔着面巾,田欣怡都能闻到闷臭味。

    田富贵在布袋里不安地蠕动,田欣怡只好改扛为抱,带着田富贵快速找到座位,把布袋开个口子,手伸进去放些干花在里面,让田富贵舒服一些。

    火车启动,轰隆隆往前开去,看着车窗外不停倒退的风景,田欣怡终于有了脱离田家村的实感,踏上火车前的兴奋早已褪去,只余平静祥和。

    她崭新的未来正在前方,田家村的人和物都不再与她有关。

    “这位姑娘能请你往旁边稍稍不?我丈夫身体有些不好,想稍微佐会儿歇歇。”

    田欣怡闭目假寐,身前响起一道虚弱忐忑的女声。

    挤一挤?现在就差把她挤成肉饼了好吧,还要加个人进来?没买坐票还想坐,怕不是坐下就硬赖着不起来,到时候欺负她小姑娘脸皮薄,顺理成章地一坐到底。

    这种老登田欣怡在现代见多了,不是没眼力见,看不见人挤得紧紧的没有空地儿,人家心里门清着呢,可他才不管你挤不挤,只要自己舒坦就成。

    这节车厢这么多人,偏偏挑中她,不就是看她小姑娘孤身一人好欺负。

    田欣怡睁开眼,和她想象中有些刁蛮的中年妇女形象不同,眼前的女人身形佝偻,瘦到皮包骨,正满眼乞求的看着她。

    灰黑的薄棉服有几个补丁,但十分整洁,佝偻着背,田欣怡能看出女人极力想挺直腰杆,许是因为劳累过度,骨骼变形,即使用力到身体微颤,也只是稍稍将肩膀打开。

    面容清秀,皮肤却粗糙,眼角细密的皱纹,不丑,反有种岁月沉淀后的娴静,眼神清澈柔和。

    田欣怡在女人身上看见了属于大地之母的母性与平和包容。

    顺着女人枯瘦的手臂看过去,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比起女人他更瘦,如同一具骷髅,田欣怡抬头,对上男人平和沉寂的双眸。

    脸颊深凹,皮肤死白毫无气色,看起来比女人年轻许多,可头发已经灰白,身体被女人搀扶着,还不停战栗,双腿颤抖,显然已经没力。

    “你先坐着歇会儿吧。”田欣怡犹豫一瞬便起身让出位置,示意女人扶着男人坐下。

    两人虽衣着简陋,面带苦色,一举一动间仍刻有文化人自带的文气,在这个年代也属罕见,田欣怡愿意卖个人情。

    “这——”女人有些犹豫,看着丈夫干裂苍白的唇和额头上细密的冷汗,还是扶人坐下。

    “姑娘多谢,我叫章娅,这是我丈夫胡泽恩。”女人从布兜里拿出水壶喂到男人嘴边。

    胡泽恩,京城大学外语系教授,和方墨母亲是同一院系的同事。

    这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田欣怡心底暗喜,热情地掏出几根红薯干递给章娅,“婶子俺叫田欣怡,来这红薯干你和叔接着当零嘴。”

    红薯干由傻大个田壮友情赞助,足有半麻口袋。

    “诶,不用了、不用了。”几年的牛棚生活让章娅忘记该如何接受别人的好意。

    “婶子就别拒绝了,这红薯干含在嘴里也能提提劲儿,俺这一路也缺个人说说话。”

    得益于美颜丹的改造,田欣怡的眼睛干净明亮,让人一见便心生亲切。

    “多谢姑娘。”缓过来的男人出声,颤巍巍地伸手接过田欣怡手里的红薯干。

    声音喑哑难听,每个字都带着气声,像树杈上喜欢食腐而生的乌鸦,引得周围假寐的人投去惊奇的目光。

    胡泽恩笑着将红薯干塞进章娅嘴里,剩下的用手绢包好,妥帖的放在章娅掌心。

    周围人的目光并未让他的情绪有丝毫波澜,还是一副平和模样。

    从他有些瑟缩的肩胛,田欣怡还是窥见他内里的伤痛。

    胡泽恩又从外套内兜掏出个小纸包,小心摊开,是一条崭新的蓝色头绳。

    “多谢姑娘,这根头绳就当回礼。”胡泽恩眼底滑过不舍,再看身边小心抿着红薯干的老妻,岁月和苦难在她脸上刻下痕迹。

    泪意悄然滋生,胡泽恩眨眼,压回心底的疼惜与愧疚,不愿让老妻担心。

    “不用,叔和婶陪我聊会儿就成。”田欣怡推拒,明亮的眸子满是温柔。

    是个善良的孩子,胡泽恩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看过这样清澈包容的眼睛。

    眼前的姑娘明显将他老两口当成长辈对待,胡泽恩收回发绳,忍着咳嗽,和人缓声交谈。

    火车很快就到达下一站,章娅扶起胡泽恩,他们要去换乘了。

    “这张纸你留着,有困难就打上面的号码,背面的字是地址,等你学会写字,再给我们寄信。”胡泽恩把纸递给田欣怡,临走时不放心的嘱托再嘱托。

    看着老两口互相搀扶着远去的背影,田欣怡抚过纸上苍劲飘逸的字体,借衣服遮挡将纸张收进空间。

    “泽恩,等咱安稳下来后,打电话到军区问问吧。”章娅眼里含泪,嘴角却扬起幸福的笑。

    “好、好。”胡泽恩紧握掌心里粗糙冰凉的手,连声答应,他知道老妻想起病逝的闺女娇娇,他看见那双明媚的眼睛也恍惚娇娇回来了。

    他想护着那个孩子,不愿这般明媚善良的姑娘受难。

    当初他没有护住娇娇,这一次不会了,在火车上将田欣怡家庭情况摸个底透的胡泽恩打算回京稳定后,就将田欣怡接过来收为养女,全了这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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