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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我当皇帝的那些年(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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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把另一只手抬上来, 果不其然,依然是一根一模一样的链子。

    它们不仅是纯金做的,在扣住手腕的地方还镶嵌了一红一蓝的宝石,甚至整个铁链、手环上都刻着极其繁复精致的花纹。

    谢以宴想着, 这么两大根金链子, 得值不少钱吧?要不是还要保持人设, 他都想上嘴啃啃是不是真金。

    嗐,真会玩,真刺激。

    但是基于人设,他还是要表露出一种震惊和愤怒的情绪。

    看着祁宴盯着手腕上的链子沉默不语,沈霖没有给他过多的心理准备时间,而是直接拉过他的手,将两指放在他的脉搏上为他把脉。

    “怎么样?”檀钰走到谢以宴面前,问道。

    “好多了,他自己服用的断心引的毒性已经散去了,‘黄粱’还有一些药性在身体中残留, 但影响不大。”沈霖说。

    从进来后他一直冷淡的面上也露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但很快又隐去了。

    “就是说没事了?”檀钰挑眉。

    “对。”沈霖轻轻颔首。

    “阿霖。”祁宴看起来颇为茫然。毕竟他本来应该死了,却在感觉过去了好久好久之后,突然在这里醒来。而无论是这个地方, 还是束缚住双手的链子,抑或是檀钰和沈霖的态度,都让他感到了些许诡异。

    “阿霖, 这里是哪儿?”他问。

    沈霖没有回答他。记忆中温柔腼腆的青年此时变得十分陌生,他只是把他沁在凉水一般的眼眸放在祁宴身上。就像是在打量着一些没有生命的东西一样。

    然后他将目光放到祁宴的胸膛前, 那里被祁宴随手拢住了, 但是凌乱的衣襟还是露出了不少深浅痕迹。

    沈霖皱眉, 不动神色地瞥了檀钰一眼。

    “他醒了,你去跟其他人说一声吧。我留下在照顾他。”沈霖说。

    檀钰不爽了:“凭什么我去?再说,叫他们干什么?”

    “你就算不去,他们今晚也本来就会回来。”沈霖说着,捏了捏眉心,“算了,你今天找我这么急匆匆,也毫不掩饰,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

    “啧。”檀钰颇为不耐。

    而祁宴只是看了会儿沈霖,又看了会儿檀钰,听着他们一来一回地说着。他们给祁宴的感觉就好像祁宴是他们砧板上的一块肉,任他们处置摆布。这种感觉让一直习惯了把全局掌控在手中的祁宴有些烦躁。

    “你们说的是谁?”祁宴问。

    “说的是你的老情人们,陛下你莫非睡了一觉就不记得了?”檀钰颇为阴阳怪气地说。

    明明说祁宴不需要自称“孤”的人是他,但是如今语气阴阳地称呼祁宴“陛下”的也是他。祁宴当然也听出了他只是想要讽刺他。

    祁宴沉默一会儿。他知道檀钰已经因为西镇王的事情对他恨之入骨,而沈霖也被商止聿屡次陷害,先是夺了位份,后来更是有了牢狱之灾。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两人应该都参与了裴翊的计划……

    他皱了皱眉,抬头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要找我报仇,也至少是让我死个明白。现在把我绑在这个地方又什么都不说,有病?”

    檀钰被他气笑了:“祁宴,你这张嘴可真的是一如既往地讨嫌。”

    他上前,低下头看着祁宴:“陛下,我们怎么向你报仇就不必你操心了,死多容易?生不如死才有趣。”

    沈霖没有留下来跟檀钰一样打这种无聊的嘴炮,这间地下宫殿的主殿旁边就是特地为沈霖设置的药房,沈霖已经去里面煎药了。

    没过多久,檀钰和沈霖口中的“其他人”就来了,祁宴也没猜错,是祁闻淮和裴翊。

    但是却没有靳骁,靳骁明明是明确加入了祁闻淮这一方的。不过祁宴也没有太惊讶,靳骁本就是万里挑一的将,而如今祁闻淮为帝,边疆要他去镇守再正常不过。

    祁闻淮和裴翊的反应也跟檀钰大同小异,但是祁宴在看到祁闻淮后心却是安定了一些。虽然祁闻淮对他的恨意或许不会比其他人少,但说到底,他对祁闻淮还是最不同的。

    沈霖和檀钰跟从前比起来变了很多,但祁闻淮和裴翊却没怎么变化。

    从祁闻淮进来开始,祁宴的目光就一直跟随着他,哪怕祁闻淮自始至终也没有给他露个好脸色。而祁宴这一目光,也被其他人看在眼里。裴翊哼笑了一声,但却没说什么。

    ……

    祁宴刚醒来的头两天,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这种未知的处境他并不喜欢。他又默默等了两天,才把他在这里的处境摸清楚了些许。

    第一,这里就是一座地下宫殿,而且似乎就在京城中或者附近,因为如果距离远的话,祁闻淮和裴翊也不会天天来。

    第二,他们好像暂时没有动他的打算,祁宴每天的任务就是喝沈霖箭的药,然后接受他们的冷嘲热讽或者冷脸。如果只是这样,祁宴倒是不惧。但是他从小就养成的兽类一般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们似乎在等着他身体先稳定下来。

    第三,他应该是已经昏迷三年了。商止聿似乎已经回了临国,而靳骁也确实是在边疆。

    第四点,则是谢以宴得知的消息。一开始他想着,这个世界难道是要他收集这些人的虐渣值?但老实说,和这些人比起来,感觉还是他自己要渣得多啊:)

    倒不是良心过不去,谢以宴就没有良心。但是明明自己就是渣男还要虐别人……?这是不是有点难收集?

    这个时候,8823突然跟他说:【老大,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一般情况下这个烂梗的两个消息都不会好,算了你直接说吧。】谢以宴说。

    【好消息是,你不需要收集他们的虐渣值。】系统慢悠悠地说。

    【哦?】谢以宴挑眉,【还有这种好事?但是不收集虐渣值干嘛把我拉到这里?我们又得靠什么离开这个世界?】

    【你问到点子上了。】系统说,【这就是属于坏消息的范畴了,坏消息是,你需要收集你自己的虐渣值。】

    谢以宴:【???】

    【我虐我自己?我是神经病吗??这是什么鬼要求,有病??】

    【哎,老大你先别激动,这是这个发神经的任务世界自己要求的,我们也没办法啊……我也是刚刚才解析出来的。我们往好处想,本来你要收集六个,现在只需要收集一个,不是方便了很多吗?】8823说。

    【呵呵。】谢以宴翻白眼。搁这哄鬼呢。

    这下他算是懂了,这个世界的任务难做了。谁会没事找事虐自己?而且讲道理,他谢以宴是真的没有半毛钱良心,指望他会为了自己做下的渣事后悔,不如指望所有宇宙灭绝来得容易。

    ……

    等到几天过后,沈霖经过几天的观察,明确说了祁宴现在已经彻底没事了,祁宴周围的气氛就变得有些躁动起来。

    他们四人虽然每日都会来,但是每天晚上也只会留下一人陪他。

    谢以宴看他们这让谁留下的操作挺默契的,应该是在他昏迷的时候就安排好了。

    可能是沈霖比较闲,也可能是沈霖医术好,反正他留下的次数是比较多的。

    今天晚上也是他留下了。

    虽然祁宴心中最在乎的还是他的皇兄,但是要说这四个里面最好突破的,他觉得是沈霖。他对沈霖还是停留在那个温润脾气好的青年上,哪怕沈霖如今变了许多,但是固有印象毕竟是在这儿。

    看着沈霖缓缓走来,手中端着一盅汤,祁宴从床上坐起来,抖了抖手里的链子,说道:“阿霖,能不能把这链子解开,被拷了这么久,手都磨疼了。”

    沈霖闻言,放下汤,走到祁宴面前。他握住祁宴的手腕,将它抬到眼前,抽出链环里面的那一圈布料,仔细地看了祁宴的手腕。

    然后语气平静地说:“手上没伤,也没泛红。”

    祁宴有些尴尬:“我也就说说而已,谁被一直拷着链子能舒服啊。”

    沈霖没回答,好像压根就没在听他说什么。而是把那布料又耐心地一圈圈缠了回去。

    祁宴:“……”

    “就算不疼,我一直躺在床上,被这玩意儿拷着没法下地也不行啊。”祁宴说。

    沈霖闻言,心中也思忖,确实是不能一直把祁宴拘在这张床上,从前他昏迷倒没事,如今他醒了,确实是需要走动走动。

    他想着,觉得应该要把这根链子做长些,能够让祁宴在这主殿中行动。

    祁宴要是知道他这打算估计要吐血。

    看着祁宴眼巴巴看着他的神色,恍惚间沈霖仿佛看到了四年前祁宴还宠爱他时的模样,那个痞气、又喜欢耍无赖的青年。

    沈霖神色一松,把汤拿来递到祁宴面前:“把汤喝完,我就给你解开。”

    “真的?”祁宴惊喜,他只是随便说说,试探一下沈霖的底线,没想到沈霖居然真的同意。

    他心中一喜,觉得突破口果然是在沈霖这里。

    有沈霖这一句话鼓励,沈霖喝汤喝得格外积极。而沈霖的目光也停留了祁宴瘦削的身形上。祁宴原本身材很好,匀称修长,但是在床上昏迷了三年,虽然他花尽了心思照顾,但到底还是消瘦下去了许多。

    要给他养胖些,沈霖心想。

    在祁宴喝汤的当口,有几个人走进来,抬进了一个木桶,又陆陆续续往里面装水。

    祁宴这几日下来也知道了他们。他们相当于这个宫殿的奴仆,负责各种杂事。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又瞎又哑,祁宴压根没什么办法和他们苟同。

    等祁宴喝完了汤,沈霖果然解开了他身上的链子,祁宴倒是看清楚了,钥匙就是在沈霖身上。

    解开链子后,祁宴活动了一下手腕,感觉舒服多了。

    “陛下先去沐浴吧。”沈霖说。

    “也行。”祁宴倒是没有拒绝,他站起身,往浴桶走去。

    不知道是真的躺太久了还是之前的毒性未散,祁宴感觉走起路来颇为吃力,脚步也非常虚浮。

    他走到浴桶前,但是却感到背后有一道极其灼热的视线。

    他转头笑道:“阿霖还不走吗?那留下在跟我一起洗?”

    他原以为按照沈霖以往的性子,肯定会拒绝,只是随口逗一逗他。但没想到沈霖却淡然点头:“可以。”

    他说着便朝着祁宴走了过来,神色自如地褪去身上的衣物。

    祁宴虽然惊讶,但是他也不怕跟沈霖一起洗,而且此时他手上没了锁链,能跟沈霖近些……也不是一件坏事。

    很快两人都进了浴桶中,

    “说起来,我还没和阿霖一起共浴过。”祁宴伸手按在了沈霖的肩膀上,挑眉,“不如……我帮阿霖洗洗?”

    沈霖看着祁宴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未置可否。

    祁宴就当是他应允了,手在他的身上“洗”起来。

    水雾叆叇,气氛昏昧之时,祁宴突然一个极快的手刃劈向了沈霖的肩膀,但是却瞬间被沈霖伸手挡住,另一只手则是极其果决地点了祁宴的穴位。

    一瞬间祁宴就被卸了全身的力气,手无力垂下,整个人也倒在了浴桶边缘。

    沈霖好像对祁宴突然的攻击一点都不惊讶。他神色平静地起身,水珠从他的发丝和身上滑落,他没有在意,跨出浴桶后擦拭了一下便随手披上外袍。

    然后他直接将瘫坐在浴桶中的祁宴抱了起来,换做三年前的祁宴,绝对想不到沈霖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然而沈霖不但有,而且看起来还极其轻松。他替祁宴把身上的水擦干净后,就抱到了床上。连衣物也没给他穿上,只是让他披着被褥靠在沈霖身上。然后拉着他的手,拿过吊在床边的链子,再次扣在他手腕上,然后用一圈圈柔软的布料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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