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海中视线
——我只说帮你搞定水的问题，又没说帮你挖渠。
阿肥得意的坐在乔仙头顶，尾巴上挂着三只小鼠跟班。
乔仙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要得颈椎病。
“你啥时候学会祈雨了？”
——每次到了这时候，云里那家伙都会来霍山撒泡尿。
“……”
姑且无视这条情报里的味道，乔仙意识到，阿肥的话语中似乎揭示了一种规律。
一种自然气象的规律。
本来乔仙以为，山海世界是没有四季更替的，毕竟这颗星球仅仅97小时就会公转一圈，还被潮汐锁定了，没有轨道倾角。
但山海世界的生命，似乎独立创造了一套节气模式。
“阿肥，你刚刚说‘这个时候’，这说明你拥有时间周期的概念。既然这里永远是白天，并且一年仅为97小时，那你们是通过什么来计算时间周期的？”
——星星啊。
阿肥指向天空。
特拉普斯特1星系并不只有特拉普斯特1-d一颗小行星。
山海星是这里的第三颗小行星，在山海星之外，还有b、c、e、f、g、h六颗邻近的行星。
其中b、c、山海星、e、f、g六颗行星轨道是共振的，以24/24、24/15、24/9、24/6、24/4与24/3的比例运行，也就是说，这些行星的运动轨迹有迹可循，可以作为稳定的参照物。
那么，以中央红矮星特拉普斯特-1为中心，并以周围的其他五颗高亮等行星为指引，就可以定位更大范围的时间。
“原来如此，你们对‘一年四季周期时间’的概念，并非自己所在的行星，因为这时间太短了。你们的季节周期，是以其他行星排列规律来计算的！”
乔仙突然想通了许多，让他产生一股好奇心得到了满足的惊喜感。
那一刻，他突然理解了古代观星师的快乐。
“而且！你们的「雨季」「旱季」「夏季」「冬季」，并不完全是因天体运行而产生。至少有一部分，是因为那些超大型生物的生理周期而存在！”
因为那些超大型神灵，有十分稳定的生理周期，所以阿肥自信的知道，今天霍山一定会下雨。
因为云彩里那家伙今天要撒尿。
恶……突然感觉淋在身上的雨点没那么清爽了。
——放心吧，比你家自来水还干净，是纯清水，上次你也没少喝。
“……”
乔仙泪目。
反正下大雨也不能出门，乔仙索性坐在屋里，在阿肥的指引下，绘制了一套天象图。
不同的行星排列顺序代表，不同的「时间」和「气候事件」。
至于怎么识别出这些行星，靠的是亮度和颜色
那几颗行星的亮度、颜色，都有微弱的差别。这种差别在人类眼里不明显，但在阿肥的眼中十分清晰。
“也就是说，”乔仙看着阿肥给出的气象规律图，“这场大雨过后，我们将迎来一段时间的干旱？”
——是的，而且这场雨会很大，干旱会很长。
兴修水利工程迫在眉睫。
乔仙望着田地面色发苦，一小时前他还在担心祝余旱死，现在却要担心先涝死，后旱死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乔仙戴着草帽出了门。
田地位于霍山山脚下，在雨水的倾泻中，一条银白色瀑布从霍山上冲刷下来，毫无阻碍的汇聚到田地里。
田里积的水已经漫过了脚踝，土质在雨水的浸泡下变得异常松软。
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田里的作物就会烂根。
乔仙举起骨刀，走进了雨幕。
问题的源头在于那个瀑布。
上次飞鱼进化成蠃鱼时，海啸改变了地形，把瀑布原本自然形成的引水沟给堵塞了，因此导致整个瀑布的水失去了方向，胡乱漫灌。
乔仙现在要疏通那条引水沟。
“阿肥，盯着我！我怕不小心踩到那些吃人蚌！”
乔仙迈步淌进引水沟。
引水沟底、边，都是岩石构造，是在漫长岁月中由瀑布雨水冲刷雕琢而成的。
只是现在，水沟里堆积了不少泥沙，所以才导致了改道和漫灌现象。
乔仙的任务就是清理走这些泥沙。
可如果仅靠他的力量，挖到返回地球都挖不完。
还好，他已经有了计划。
“可以利用泥沙起动。”
所谓泥沙起动，就是在泥沙之中挖出一条细小的通路，让水能够在通路快速流动。
水流流过沙粒时，由于沙粒顶部和底部流速不同，形成压力差，泥沙就会被水裹挟着冲走。
借用水的力量，河道的泥沙就会被水力自动疏通，不断扩宽，直到泥沙全部被冲走，恢复原本的水渠宽度。
这样可以大大减少工作量。
“这条河道大概有五百米长，得赶快动手了。”
风吹不起泥沙，而且很消耗体力，乔仙只好老老实实亲自出力。
他弯下腰，用骨刀开始挖掘通路。
用了一会儿骨刀，他发现还不如直接上手来的快，于是把骨刀别在腰间，直接徒手开挖。
然而，这条工程却意外的艰难。
此时正下着雨，雨水总是把乔仙挖开的泥冲回沟里，填平水沟，让他前功尽弃。
乔仙只好把泥沙抛到更远处，只是这样消耗的体力更多了。
他浑身都湿透了，冻的直哆嗦，可回头一看，工程进度才完成了十几米。
“这样下去不行。”
擦了把额头上不知是水还是汗的东西，乔仙望着农田有点绝望。
不远处的海中，一只灰白色的小脑袋悄悄探出水面，歪头注视着乔仙。
看了一会儿，它一头扎进海里，向着牛首山的方向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