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振聋发聩
恐惧填满了巷子里的每一寸空气。
经理和打手的作威作福，仅限于对无法反抗的普通人。
此时见到被包裹在沙尘之中，如同恶魔一般接近的身影，他们立刻失去了迫害者的风度。
“这是什么怪物？！”
人类显然没能力，也不可能带着一道龙卷风走路。
当他们尝试反方向逃走，却发现后路同样出现一阵风。
两团剧烈的龙卷，将小巷一前一后死死堵住。
“妈的装神弄鬼，滚开！”
一个壮汉向着巷尾的龙卷风突袭。
那里没有人的影子，取而代之的，风里只有一个矮小不知是猫是狗的阴影。
乔仙不忍直视：“你还不如往我这跑。”
“嗤——嗤——”
血雾喷洒，阿肥的利爪胜过任何一把切肉刀，壮汉足腱当场断裂，倒在墙边凄惨哀嚎。
他伤口的鲜血被狂风卷起，混合在风里，为那土黄色的沙尘更添了一抹猩红。
血珠飞溅到经理的脸上，经理登时吓得丢了魂。
他抛开注射器，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别杀我们！神仙！有事好商量！我们公司有钱，很有钱！”
“把你们公司所有足以定罪的证据交给他，还有赃款的去向。”
“这……”经理目光躲闪，“我不知道。”
“那你可以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
经理连忙掏出手机：“锁屏密码是668868，钱的去向……钱不归我管！你可以用我的vx发消息，约财务出来！”
“犯罪证据呢？”
“高管群里有老板发的策划书，以及工作记录和工作总结，里面还有我们的人员名单。”
经理点头哈腰的呈上手机，可是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身后黑警，给他使了个眼色。
黑警早已经在偷偷把手伸向腰间。
“滚你丫装神弄鬼的！”
“砰砰砰砰砰！”
一套美式居合，黑警对准乔仙的位置迅速清空弹夹。
“上！弄死他！”
经理指挥保镖以乔仙为突破口，一拥而上。
万幸，乔仙的砂卷风可不是耍帅而已。
掺杂了无数沙砾的高速风暴，在子弹穿越狂风的短短一瞬间便敲打上去，无数细小沙砾与子弹碰撞出耀眼火花。
子弹被尽数击飞。
面对接近的打手，乔仙身体裹在风里，更烈的风速卷起更多沙尘。
而当周围街区沙尘被尽数扫光的顷刻，他向前轻踏一步。
“呼——隆！”
暴风裹挟无数沙尘，如苍黄的海啸，沿着小巷平推而去！
“真特么是鬼？超能力？恶魔？”
打手被吹得东倒西歪，睁不开眼，而乔仙趁势身随风动。
“咚咚咚咚——”
手里的板砖一拍一个准，拍上去就是筋断骨折。
仅仅一个照面，所有打手只能躺下惨叫，再无行动可能。
李震聋从地上爬起来。
此刻的他面无表情，刚刚经历死里逃生，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
他也没有对乔仙的存在表现过多疑问和震惊，只是对两团风暴鞠了个躬，随后捡起地上的弹簧刀。
李震聋用刀子割掉胸前的记者证，掏出兜里染血的摄影机，搁在路边。
然后走到经理面前。
“你……你干什么？李震聋！你敢？！你！呃啊啊啊——!”
李震聋一刀刺下，剜出经理的黑肠子。
经理发出比杀猪还惨的叫声。
两刀、三刀刺下，刺穿经理的左右肺。
叫声顿时平息，变成了漏气的赫赫声。
四刀刺下，剜出经理的心脏。
做完这一切，他片刻不停。
面无表情的继续走到一名打手面前。
打手已经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见李震聋接近。
“仙人，这些杂碎，不必脏了您的手。”他喃喃对着风暴说。
一刀刺下。
两刀三刀四刀……
乔仙有点震惊，毕竟，这实在不像一个文质彬彬的记者，也不是一个记者该做的事。
或许此时的李震聋，的确已经不是一个揭露事实，妄图推动社会进步的调查记者了。
他只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公民。
和一个父亲。
李震聋没有留下一条命，但凡给他们留一口气，都是对那些倾家荡产农民的不负责任。
“虽然不知道您是什么，但……多谢出手相救。”
李震聋向乔仙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带走这些人的证据手机以及自己的记者证和摄像机，走向医院。
在李震聋和乔仙都没能看见的虚空视角中，李小天也呆呆看着这一切。
看着那些尸体，和李震聋远去的孤独背影。
直到一个濡湿，粘稠，但温暖的手掌，轻轻划过李小天的额头，将他唤醒。
李小天睁开眼，看着满身血污，近在咫尺的李震聋。
那个在他成长中一向缺位，甚至收受贿赂，毫无英雄风采的父亲。
泪水夺眶而出，他用力拥住那个宽厚的身影。
在无人知晓的脑域血管中，鬼草中某种尚未被人类发现的成分，正快速浸润，穿越血脑屏障，修复李小天常年压抑所产生的器质性病变。
同时，大脑皮层中的原始文字悄然退却，就像是一个智能的医疗程序，完成了自己策划的治疗方案，功成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