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鬼草实验
不是李震聋不相信自己老爹，实在是现在的骗子神出鬼没，手段防不胜防。
这年头除了极少数的大排档，也就老人还会看看电视，于是他们就利用老人对电视台的信任，循环洗脑播放那些离谱的天价保健品广告。
殊不知，双方早已经沆瀣一气了。
更离谱的，是那些直接在医院叫号屏幕上打广告的。
直接骗人救命钱。
就算被告了，也顶多被判虚假宣传，交点罚款，轻松脱罪。
就比如李震聋最近跟踪报道的一家保健品公司，骗走了全国各地数万老年人的棺材本，涉案金额高达上亿，公司法人却仅仅交了二十万罚款。
他逍遥法外，还威胁曝光此事的李震聋，让他少走夜路。
“登再多的月又怎样，那样的奸人依然在逍遥法外，变着法子对老百姓敲骨吸髓……”每当想起这些事，李震聋再看那普天同庆的航天新闻，就没了半点自豪感，“爸，您真的要当心那些骗子。”
“我知道，我知道，唉——”李成山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不好解释，只能说，“小兔崽子，你可以怀疑你爸的智商，但你总不能怀疑你爸的痔疮吧？”
“这……”
李震聋陷入纠结。
确实，老爹这痔疮比他的儿子的年龄都大，都陪李成山半辈子了。
打他记事起，就总能听到老爹换药的哀嚎。
在他从幼儿园到工作的成长历程中，父亲李成山做过几次手术，做一次复发一次，复发一次惨叫一周，这已经成为了他童年无法忘怀的风景。
所以他的确可以怀疑李成山的智商，但绝对没法怀疑李成山的痔疮。
毕竟老爹没必要为了骗他而装了半辈子的病。
“有没有可能是……麻痹神经的药物？”
李震聋努力尝试用自己的知识进行解释。
“对了，许多精神类药物，能够麻痹神经，让人忘记疼痛。比如吗啡之类的镇痛剂和毒品……”
“不是止痛，是真的好了，医生已经检查过了，一点残留都没有。”李成山说着蹦了两下，“以前你爹做完手术哪敢这样蹦啊！”
“这……”李震聋有点懵。
“算了算了，对了，小天不是抑郁症嘛，我前天向菩萨求了抗抑郁的药物，菩萨说帮我找找看……”
“不行！我不可能让小天吃这种来路不明的药！”李震聋斩钉截铁的说。
“小天病了，你不给他治病吗？”
“我已经带他去医院开了正规的抗抑郁药，小天很快就会好的。”李震聋语气坚定。
“这不是小天第一次发作，你给他吃的药有什么用？”
李震聋面色复杂。
“你管不了我来管，”李成山语气变得严厉，“我是他爷爷，小天是我带大的，本来就该我管！你去调查你的保健品、黑煤窑、电信诈骗、ufo去，反正这些年都是这么过的。”
“……”
李震聋说不出话，他知道老爹是在讽刺自己的职业。
孩子母亲走的早，自己又常年缺位，难免小天的心理问题越来越严重。
或许，问题的本质根本不是药物能解决的，吃再多的药，也治标不治本。
“爸，我知道我有问题，可是我们真的不能给小天吃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万一那是成瘾的违禁药物，后果不堪设想。”
“小天已经自杀两次了，还能有什么不堪设想的后果？”李成山冷声反问。
李震聋被噎的哑口无言。
恰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
“你好，这里是烽火社李震聋……好，我马上就到。”
挂掉电话，李震聋拿上车钥匙匆匆出门。
“哼，已经快九点了。”李成山不满的提醒。
“有线人要透露重要消息，约我们在城外见面。”
“什么年代了，有什么事不能网上说？”
“有些纸质的文件资料，得当面拿。”
大雨滂沱，李震聋随手拿起雨衣，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入了雨幕里。
而李成山犹豫片刻，还是打开那个名为《山海生鲜》的微信群，向群主发去了消息。
[菩萨，请问抗抑郁的药物还有吗……]
。
“要等等。”
乔仙打字回复。
“明天给你答复。”
虽然山海经里记载了鬼草的「解忧」效果，可乔仙目前还不确定其作用原理。
许多违禁药物也会给人带来短暂的欢愉感，但是在欢愉过后，剩下的仅有无尽空虚。
如果拿那种药物来治疗抑郁，无疑是在把一个一脚站在深渊边上的人，彻底一脚踹了下去。
所以，得先做个实验。
深夜，乔仙来到铁城医学院的实验大楼。
这里贮藏了大量辅助人类科学进步的功臣，同时也是无数莘莘学子尚在襁褓中的毕业论文。
乔仙坐在铁城医学院的校门口，远程联络阿肥。
阿肥叼着一小沓钱，轻松潜入了实验大楼，很快找到了目的地。
那是几排整整齐齐的笼子，笼子里时不时传来唧唧的细弱叫声。
按照乔仙指示，阿肥避开了那些有叫声的笼子，反而停在那些没有叫声、且拥有活物的笼子前。
阿肥目光扫过，舔了舔嘴唇。
笼子里的生物它在山海世界也见过类似的，阿肥自己也时常捕食。
老鼠，不过是白色的。
大多数笼子里的小白鼠都很活泼，但阿肥找到的这几笼小鼠，却目光呆滞，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它们是人工强行致郁的小白鼠实验体。
它们有些曾被放在不可避免的足部电击环境中，持续一段时间之后，它们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学会避免被电击，于是成为了「习得性无助」的模型样本。
还有一些，被多次丢入具有强烈攻击性的其他小鼠笼子中，终日承受其它小鼠的霸凌，长期承受一定的身体和心理压力。
最后由于多次被攻击压迫，而表现出斗争消极状态以及情绪低落的现象，于是成为了「慢性社交挫败」的模型样本。
第三种，被放入束缚管中无法移动，每天2到8小时，持续14到21天。于是成为「慢性束缚应激」模型样本，它们会减少社交互动、快感缺乏和空间学习记忆受损。
还有些综合版本。
小白鼠被吊起尾巴长时间悬挂、随时使用不同程度的强光突然照射，改变昼夜节律、让其生活环境忽冷忽热、笼子倾斜、丢到外壁光滑的水桶里让它爬不出来，无休无止的游泳……
综合种种刺激，直到其抑郁为止。
这是为了模拟人在社会环境中受到的复杂情况，被称为「慢性不可预测性温和刺激」模型。
总而言之，科学家想尽了办法来让这些小白鼠进入抑郁状态，模拟人类的抑郁情况。
那样便可以进行抗抑郁药物的生物实验。
“鼠鼠承受了太多。”
乔仙拎起阿肥带出来的其中一笼小白鼠，肃然起敬。
这一笼上贴着「慢性不可预测温和刺激」模型的备注标签。
这种抑郁方式的小鼠与人类抑郁情况更为相似，用它们来实验鬼草效果，也更加合理。
乔仙把小鼠笼蒙住，避开监控，不动声色的离开医学院。
回到宾馆，将一叶鬼草碾碎，用注射器，小心翼翼喂到了这笼小鼠的嘴里。
小鼠们毫无反抗，就像几具尸体，任由乔仙摆布。
“好了，接下来，见证奇迹……”
乔仙想过会有奇迹，但他完全没想到，奇迹会来的这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