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内丹
文激被万泉道长藏匿于道观内疗伤,万泉道长见她伶俐聪颖,又秉性纯善,便起了收她为徒的心思。毕竟无相山,名副其实,山门无拘无束,不拘于世俗礼节,无相山的首任掌门人,便是位洒脱女侠。
万泉道长略一沉吟,淡淡说道:“好!”
其实是文激见余霜峻与不忍、一平交往甚密,也是爱屋及乌,生怕几位师傅闹僵起来,两人面上都不好看。
心中虽有喜悦之情,但也不好表露出来,心想这笔生意倒也划算。谁料文激话锋一转:“且慢,你方才是如何变成他的模样?”言罢,手指向正与刘天明等人喝酒的余霜峻。
不忍故作高深地说道:“我法相寺独门秘笈,幻化人形,信手拈来!”其实是不忍这许多年来行走江湖,自行参悟练就了一门易容幻化术。
“那你教我。”文激嘴一翘,笑嘻嘻的说道。
“不可,你已有师门,岂能……”不忍说道。
“不碍事,”万泉道长淡淡说道,“我也有几位师父。”
文激向着余霜峻瞧了一眼,似乎生怕人听到似的,奶声奶气地恐吓道:“你要不教我!我就不给你兽牙。”
“那……好吧,但你不许外传!”不忍说道。
文激高兴地连连点头。
“哎呦!这什么东西?”一桌士兵正在吃着索恩的猪肚儿,确切说叫兽肚儿,忽然从里面掉出一只黄色石头。
薛福旗吃的正香,连连赞叹索恩的肉香而不腻,很有嚼头,听到那边士兵叽叽喳喳议论起来,边把嘴边的酒杯放下,抬起头骂道:“操你妈的,啥玩意没见过?拿过来!”
士兵快步跑过来,送过来的竟然是一块石头。
薛福旗哈哈大笑:“我当啥东西呢,不就是块黄灿灿的石头吗,就算是黄金能值几个钱。”
万泉道长戴着墨镜,眼珠子一转已经看到了这边桌上的情形,瞬间心提的老高:索恩的内丹。
等阶较高的妖兽都有内丹,不同的妖兽修炼方式不同,内丹的储藏自然也有所不同,甚至说不一定非要藏在体内。但索恩惯用绝招“月嚎”,会耗费大量元气,所以它时常将内丹藏在身上,吞在胃里,以便于吐出,吸收月光精华。
如果习武之人吞下了妖兽的内丹,就相当于享有了它的功力,是以在武林黑市上,妖兽内丹的价格越炒越高,已经到了千万级别。
万泉道长自然不屑于吞食妖兽的内丹,但他另有别的计较,他向文激看了一眼,悠悠说道:“你去向你爸把那颗珠子讨来,服下。”
文激一脸嫌恶的表情,说道:“那是什么?看上去脏兮兮的。”
不忍说道:“内丹!先生真是好眼力!服下后可功力大涨。”
文激一喜,满眼欣喜地望着余霜峻。她心思单纯,心里喜欢上谁,就恨不得把好东西都要给谁,便大大方方去偎在刘天明肩头,撒娇道:“爸爸,这块石头好漂亮,给了我罢。”
“这我可做不了主,”刘天明说道,“得问你薛叔叔!”
薛福旗一愣,笑着说:“早晚都是我薛家的人,就是金山银山叔叔也送你,一块破石头还分什么你我!来,侄女,给你。”
文激脸色微变,笑容有些勉强,伸手接了,似乎另有心事,道声谢就走了。
不忍望着文激的背影,又看了两眼余霜峻,沉思良久,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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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队很快澄清了余霜峻的嫌疑,把秦峰列为头号嫌疑人通缉。夏罗奔少见得在刑警队扬眉吐气,毕竟从副队长升任了队长,他畅快得说道:“我早就看那个秦峰不顺眼,人模狗样的,专门勾引人心。”说罢,还朝着陈惜归望了一眼。
陈惜归也升职了,接任了刑警队副队长,兼着法医室主任,她知道夏罗奔一直怀疑自己跟秦峰是恋人关系,也不辩解,嘲讽说道:“夏队长,你既然早看出来了,咋不早点举报,还能立个大功呢。”
噎的夏罗奔直翻白眼。
没过几天,余霜峻被放了出来,紧接着,盖正龙因眼部受伤,在刘市长的运作下,也被放了出来。一同被取保候审的,还有因向朋友出借银行卡触犯帮信罪、罪行较轻的黄阿生。
文激全神贯注地向不忍法师讨教易容幻术,全力以赴,心无旁骛。不忍则一心记挂着那人皮古卷的下落,迫不及待想要即刻启程,不断催促文激加快进度。三人一同邀请了万泉道长,只等文激学成,便立刻上路。
余霜峻、盖正龙、黄阿生三人在一家酒馆再度重逢,一起商议着三联帮西城堂口的事。
盖正龙的左眼已经彻底失明,眼瞳变得白蒙蒙的,看上去更增添了几分煞气。盖正龙拍拍手,说道:“西城堂口原来弟兄不少,这几年陆陆续续都离开得差不多了,眼下就只剩三儿、达子、狐狸、飞机四五个人。”
“人为啥这么少?”余霜峻问道。
盖正龙朝着对面的山河会堂口瞥了一眼,说道:“都去了山河会了,山河会那边力量强,在西城这边压我们一头。”
“大哥!就是那个人,那个穿粉红衣服的,”黄阿生突然激动地站起身来,指着对面一个穿粉红衣服的瘦高个说道,“就是他,打断了我妈的腿。”
“唔,他呀!老熟人了,”盖正龙说道,“原来跟着我一起混的,外号扁担,原来也是咱们这边的人。”
“你去跟他说,”余霜峻喝干碗里的茶,说道,“让他自己麻利地把自己两条腿废了,不然他两只手也保不住。”
“哈哈,好!”盖正龙豪爽地答应了,“我也想看看他还认不认我这个昔日大哥。”
黄阿生跟在他身后,恶狠狠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扁担”这个外号起的不虚,确实是长手长脚,直溜溜一根黑干巴棍儿,浑身就是透着黑和硬。
扁担习惯在山河会堂口前,坐在藤椅上喝茶,他现在已经是山河会西城堂口的副堂主。他就喜欢坐在自己家门前,看着别人恨你又怕你的眼神,那种地头蛇的感觉简直爽歪了。
盖正龙叫了一声:“扁担!”
“嗯?”仰面躺着的扁担抬起头,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叫了,来人在阳光底下看上去有些模糊,“呦,这是……阿龙啊?”
盖正龙微微一笑,说道:“扁担,到底不是你跟在我屁股后面当小弟的时候了,现在也敢叫我阿龙。”
“此一时彼一时嘛,别看现在人家都叫我‘担哥’‘担爷’,要是有一天我落难了,人叫我一声扁担,那是看得起我,”扁担漫不经心地说道,“呦!你眼睛怎么了,怎么变成独眼龙了?”
盖正龙心中气得发颤,恨不能一刀戳他个透心穿,但面上仍笑眯眯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岔开话题说道:“担哥你说的对,当时我入狱前,咱们关系好得还跟穿条裤子似的,我想知道,你咋来了山河会变成了这样。”
“我没变,一直都没变,”扁担砸砸嘴,摇着头对盖正龙说道,“变的是你,变的是我的地位,你成了阶下囚,就不要装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