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龙骨棒
法相寺那俩和尚是左宁好不容易请来给看风水的，在屋里东摸摸西摸摸，一会儿指挥保姆搬这个一会儿指挥搬那个，时不时还在墙上画两笔，口中吟道：
欲求财利往生方，葬猎须知死路强。
征战远行开门古，休门见贵最为良。
惊门官讼是非多，杜门无事好逃藏。
伤门搏斗能捉贼，景门饮酒好思量。
“大吉！大吉啊！”不忍法师忍不住出声赞道，但话头一转，又“咦”了一声，“可惜！可惜！此处大大有妨！”
左宁一惊，刚才听两僧胡吹海扯了一通，心里已经五体投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出声相询：“请高僧直言相告。”
一平和尚正欲开口，不忍法师连忙向他递眼色，清清嗓子，说道：“我二人才疏学浅，只恐泄露天机，影响气运啊。”
左宁登时明白过来，从抽屉里拿出厚厚的一沓现金，往不忍和尚手中一塞。
“不不不！出家人不贪求身外之物。”不忍法师边说边摆手，脚下却是一退，身子一欠，正好将僧袍上宽大的口袋露出来，黑洞洞的朝着左宁。
左宁伸手塞入，不忍法师闭上眼睛，面色似有不悦，但仍是开口勉为其难说道：“一平，你替女施主解困吧。”
余霜峻瞧着二人的表演，忍俊不禁，起身正待要走。
“慢着！”不忍法师出声喝道。
余霜峻一愣，不解的看向不忍法师。
“妖气？”一平手捏念珠，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喃喃自语道：“果然没错……这股气息……绝对是妖气！”
“什么？”左宁肩膀一缩，吓得面如死灰，躲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不忍法师上下端详着余霜峻，余霜峻心头一震，内心之惊却难以言喻。他哪里知道，法相寺与道门无相山、西域卢舍那寺并称卫道三寺，千百年来与妖族相持而立，堪称是人类卫道除魔翘楚。
余霜峻心头也很疑惑：“什么是妖气？”
“睁开眼来！”不忍法师手捏念珠，面色凛然，左手一瞬间已经抚上了余霜峻的眼角。
余霜峻心头巨震，以他觉醒后的反应，竟然丝毫闪避不开。
一平和尚上前仔细翻看余霜峻的眼球，双眼都仔细看了一遍，遗憾的说道：“可惜，不是双瞳。”
“可惜！可惜！”不忍法师也连连摇头,手捏着僧袍上的口袋，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发出似乎骨骼碰撞的声音，“再有几对兽牙，老和尚交办的事咱们就完成了。”
“你们说的双瞳是什么玩意？”余霜峻对刚才他们对话很感兴趣，似乎二僧掌握了一种鉴别妖兽的方法。
左宁从沙发后面站了起来，晃动着大长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双瞳你都不懂，当然是一只眼上长了两个眼珠啦”。
“这是什么？”一平一点也不客气，伸手在余霜峻肚子上轻拍。
余霜峻只觉得肚子里有种翻江倒海的力量，大嘴一张，竟然将龙骨棒吐了出来。一平迅捷的将龙骨棒抓在手里，侧身挡住左宁的视线。
不忍嘴角抽动了几下，强忍着压抑住心头巨震，双手捧过龙骨棒，可能是过分激动，手有点抖，先捧在鼻子边嗅了嗅，说道：“是它！传说中的龙骨……”
“难道说？”一平瞪大了双眼看着余霜峻，悄声对身后的不忍说道：“他难道……”
“咳咳”不忍法师急剧地咳嗽起来，打断了一平和尚的话：“咳咳，老毛病犯了……肚子一饿就犯毛病了。”
“我叫余霜峻，能不能请二位高僧到附近的素菜馆子坐坐？”余霜峻心知对方有意找个铺僻静地方说话。
不忍法师眨了眨眼：“有没有好一点的狗肉馆子？”
————————————————————————————————————————
不忍法师口福不差，附近还真有所香肉馆子，隐藏在街头巷尾，但这当然难不倒余霜峻，有谁能比外卖员更了解一个城市的饭馆呢。
这家简陋无比的狗肉馆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狗肉香气。一踏进门口，便能看到柜台上方悬挂着一台老式电视机，此时正播放着南山市的《午间新闻》：“据可靠消息透露，本市再次发生一起强奸杀人案，受害人在距离市中心派出所50米的范围内遭受攻击，不幸身亡……”
食客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议论纷纷起来。有人痛骂警方不作为，杀人犯都敢跑到警察局门口作案了。
余霜峻心中暗责自己过于大意，白白枉送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一平与不忍对视一眼，面色似乎有些古怪。
余霜峻心中有事，口味不佳，只是看着不忍法师在拿着狗腿大嚼特嚼，一边发出“唔唔”的赞叹声，引得周围众食客都低头窃笑。
余霜峻把龙骨棒放在桌子上，黑乎乎的棒子上泛着油光，活像个掉在地上都没人捡的木炭块。
“龙骨棒，远古传说中的龙族至宝，相传能呼风唤雨，操纵天气，但相传更有无双妙用，尚不为人所知，”一平和尚凝神注视了一会，开口说道，秦兄，听我一言，相传龙骨棒反噬身体极为厉害，所以远古以来，相传拥有他的人大多横行一时，嗜血残暴，却最终都遭受了极为严重的反噬。”
“秘传蚩尤、殷纣、项羽、王莽、黄巢、张献忠等人都曾先后拥有过龙骨棒，”不忍插话说道，“当然，这些人里就有双瞳子，也就是我们佛门称为的妖族。”
余霜峻忍不住打个寒噤，难道自己也要受这玩意反噬，但接下来他就情不自禁的笑了。
“因为龙骨棒，用的是上古龙族的腿骨作成，内含力量凶狠残暴，除非龙族后裔，否则必将死于非命。”一平和尚凝神说道，“可龙族后裔，正如谚语说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已经几十年不知下落了，秦兄，我不知道你从何处得来此物，最好让它尘归尘、土归土。”
“咳咳”不忍法师又剧烈咳嗽起来：“一平，咳咳咳……”
余霜峻听一平和尚似乎有索要龙骨棒的想法，急忙拿起塞进衣服。
余霜峻又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件油渍麻花的抹布，语气虔诚地说道：“还有件东西想请高僧指点迷津，不知道可行不可……”
不忍瞥了一眼人皮古卷，心里着实没当回事，但当他再看第二眼的时候，手已经开始忍不住打起哆嗦了。
一平忍不住伸手去接，“啪”不忍法师出手重重敲在一平和尚的手背上：“你疯了么？”
一平恍然大悟：“啊！是了，怪不得刚才我发现有妖气，这就是被标记的妖族人皮古卷。”说着竟然拿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余霜峻。
“小子，你这几天来就这么一直揣着它么？”不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