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以善心，诠释救赎

    因此，柳诗锦并未责怪李寄奴不作为，或者说，如果李寄奴冲动行事，节外生枝，她才会批评他的莽撞。

    见柳诗锦并无担忧之虑，李寄奴最后嘱咐夫人道：

    “夫人，寻芳阁乃是非之地，夫人切不可踏入。”

    柳诗锦口头应承，但心中仍有他念。她无法忘却当时那个女子趴在地上，望向众人时祈求的眼神，那眼神如芒在背，让她心痛不已。结合之后从青楼中气冲冲出来的魁梧男子所言“这么久了还不死心”，柳诗锦基本可以断定，尽管此女子力量微弱，却一直在努力抗争。

    如此一来，柳诗锦愈发苦闷。她想不明白，如此柔弱的女子，上天为何仍不放过。柳诗锦询问李寄奴，青楼女子从何而来。

    李寄奴突然低下头，神色仓皇。柳诗锦不明所以，轻声呼唤：

    “李寄奴？”

    听到呼唤，李寄奴抬起头，缓缓说道：

    “夫人可知我镇守边关之事？”

    柳诗锦点头，但不解他此时提及此事的用意。

    “寄奴镇守边关，旨在抵御外敌侵扰。然景朝境内仍有丛生的匪患，捻子手横行，他们烧杀抢掠，洗劫村庄。即便有女子侥幸逃脱，若丈夫已逝，她们失去生活依靠，也只能投身青楼。”

    柳诗锦闻之，心甚悲。她不明白，为何这些女子宁舍尊严，甘为娼妓。见柳诗锦神色黯然，李寄奴略作迟疑，而后轻揽其肩。

    “夫人，勿再追问。”

    不，尚不可。柳诗锦仍有至关重要一点未问，

    “若有小女孩于匪劫中幸存，其结局如何？”

    李寄奴听毕其问，喉结颤动，久未言语。柳诗锦忽而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无疑勾起了他不快的回忆。满脸歉意之际，柳诗锦不知如何致歉，待李寄奴好不容易从痛苦记忆中挣脱，见柳诗锦满脸愧色，释然一笑，

    “夫人毋忧，寄奴安好。”

    而后，李寄奴开始回答，

    “夫人，孩童谋生之能更弱，恐终成饿殍。非众人皆如寄奴般幸运，有人收养。尤以女娃为甚，恐遭诱骗送至青楼，签卖身契。”

    柳诗锦心下不安，她笃信，此次所遇青楼娼妓，绝非情愿。柳诗锦欲救之，遂问李寄奴，

    “青楼女子可否赎身？”

    似读懂柳诗锦所想，李寄奴未直告其此念过于天真，且会招来无谓麻烦。

    “夫人莫非欲为今日所见女子赎身？夫人心善诚然，然夫人怕是不知，娼妓向来为人不齿，即便夫人为其赎身，恐亦难被接纳。若夫人欲收其为丫鬟，终有一日或恐败露。”

    李寄奴所言甚是，柳诗锦不能因自己一时的恻隐之心，给李寄奴添诸多麻烦。

    李寄奴轻揉柳诗锦脑袋，言道：“夫人且先歇息，你我身份特殊，不宜现身青楼。末将自会派人关注那姑娘。”

    而后，李寄奴所派之人回报，那姑娘似已离开寻芳阁。李寄奴眉头紧皱，一无依无靠之青楼女子，骤然失踪，加之此女甚是倔强，实难往好处想。然夫人对此女上心，李寄奴遂下令，务必寻得此女下落。

    恰巧近日陆丞相致信柳诗锦，信中言及近日与陆公子有他事要处理，故回信迟滞。关于皇帝欲对外征伐之决定，要柳诗锦稍安勿躁，他将联合数名宰相上谏。

    柳家亦有回信，然所查之事繁杂，需柳诗锦抽空前去柳家一趟。

    柳诗锦分别回信，因关切之故，于致陆丞相的信中，特意多问一句，父子二人忙碌何事，是否需相助。

    待两封信皆寄出后，柳诗锦心中重燃希望。虽不知柳家所言事态繁杂所指为何，但既有陆丞相应下，联合其他大臣上谏，毕竟对外征战之决定非同儿戏，众大臣同上谏，皇帝必当重新审视。

    放松心情，日子自会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