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雪中见是迹

    体恤柳诗锦，李寄奴控马甚稳，马步悠闲徐行，然马背二人皆不自在……

    柳诗锦初次骑马，岂有不紧张之理？然为保淑女矜持，纵于马背，亦与李寄奴保持距离。李寄奴亦然，觉柳诗锦于怀中，占有欲几欲吞噬之，然仍须忍住。

    骑乘一马，马儿缓行，二人各自缄默，拘束于各自位置。

    忽而柳诗锦惊叫一声，李寄奴忙护之。

    自觉吓到李寄奴，柳诗锦颇感难为情：“我……我……我见一兔。”

    危机既解，李寄奴亦松口气，柳诗锦见兔蹦跳而逃，叹曰：“呀！兔逃矣。”

    柳诗锦扭身，抬头望身后李寄奴：“李寄奴，你何不射之？还有，你刚才何反应如此之大？”

    李寄奴愕，乃谓其夫人曰：“吓到夫人了？抱歉，寄奴刚才过于警惕了。”

    赔过不是后，李寄奴释其故：“夫人无经验，狩猎须集中十分之精力，除野兔、狐狸外。冬日猎物少，狼饿急则下山觅食。”

    柳诗锦闻李寄奴言，明白其因己受惊而误以为狼至。

    “李寄奴，你言须集精力，可我觉得……你似心神不宁？连那野兔亦未见。”

    李寄奴闻之，身体猛地一震，愣住。其目瞪圆，唇微颤，喉紧，吞吐不能言。

    他自知为何心不在焉。

    “李寄奴，你猎过狼么？”

    幸而柳诗锦未深究，李寄奴借机答道：“在圣上组织的冬狩中，末将曾猎过三只同群之狼。”

    柳诗锦闻言，真心赞道：“如此厉害！有你在我便安心了。”

    柳诗锦此言，令李寄奴面红耳赤，在冬日呼出的白气中格外显眼。

    恰有一猎人路过，勒马于李寄奴旁，看着李寄奴怀中的柳诗锦，虽已能猜到大概，但仍问道：

    “哟李将军，首次见你马背载人啊。”

    话锋一转，猎人又对柳诗锦说：“姑娘，大可放心，将军的马技，景朝可数一数二。”

    言罢，猎人笑着策马离去。

    柳诗锦抓着李寄奴的手，晃了晃：“不展示一下？”

    “夫人，此马性劣，你务必坐稳。”

    闻李寄奴提醒，柳诗锦稍移身，倚其怀。背贴坚实胸膛，李寄奴耳闻胸腔搏动，面生绯红，颊染红晕，心微热。

    “夫人”

    察李寄奴稍感不适，柳诗锦稍稍离身，李寄奴整理情绪，尤羞红之面。

    “抱歉夫人，是寄奴失态了。夫人准备好没有？”

    怀中柳诗锦颔首，李寄奴遂策马前行。座下之骑昂首，嘶鸣高亢，扬蹄飞奔，后溅雪花飞扬，伴雷般马蹄声响，二人一骑沿东大路疾驰。

    柳诗锦觉身起伏，此马性烈，幸李寄奴马术极佳，控马奔跑颠簸稳。如此策马疾驰，肆意妄为之举，予其前所未有之感。

    可心又莫名生出烦躁，其马术乃战场驰骋之本，亦为他屡次死里逃生之彰。

    她心生怜悯。

    勿只观其美善之面，

    察其不公之缺，

    视其自论谈中出之灵魂。

    观其每为己一次，

    身多一道世之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