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龙涎香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9点，其他学生都已经准备赶在10点前回宿舍，杜克和吉诺仍然在之前的更衣室练习魔咒。四周安静异常，只有墙上微弱的烛光摇曳，映出二人的身影。
杜克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中想象自己渐渐融入到周围的环境中。他举起魔杖，轻声念道：
“oculto apparatus（隐身咒）。”
魔杖尖端闪烁出一丝微光，杜克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感觉从头顶涌下，像是一阵凉水泼在身上。
当他睁开眼睛时，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完全消失在空气中。他转头看向吉诺，吉诺的脸上也露出的笑容。
“干得好，杜克！你成功了！”吉诺说道。
“不过你还要记得，杜克先生，虽然用上这种咒语，一般人轻易不会发现你。但你还是要把持一定距离，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对了，这是掩嗅魔药的配方，明天早上的魔药课上如果有配方上的材料，咱们趁机多弄点。”
杜克接过配方仔细看到:
掩嗅魔药配方
材料：
薄荷叶（10片）
夜来香花瓣（5片）
龙涎香粉末（1克）
芦荟汁（30毫升）
柠檬草（2根）
狼毒花粉（少许）
粘液怪鼻涕（50毫升）
“没问题，明天见。”
两个人分别后，杜克在回宿舍的路上一直沉思着。
心中想着这隐身咒是否能瞒过那几个劫修做的标记，自己虽然不是让着他们面位移到异世界的。
但以他们的实力，抓住赵福贵再回来找自己，可能就是两三分钟的事。
这么短时间就能跑的无影无踪的凡人，身上有没有秘密，傻子都猜得出来。
如果回去以后隐身咒不管用，那就是羊入虎口了。
不行！不能急！还是要再谨慎一点，没有保全自己的手段，绝不回去！
躺在床上，想起那位满头白发凝视着自己的拉尔校长，杜克似乎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有一丝异样，可始终想不通为什么。
第二天上午是魔药课，今天桑德斯教授依旧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今天我们学的是增强感知魔药的制作，有谁知道这种药的制药成分是什么？”
“这种增强感知药剂的主要成份是狼毒花粉和凤凰羽毛。”
立刻有学生积极抢答，声音响亮。
“回答正确，蕾比妮亚小姐你知道的可真多，不过下次的话可以把机会留给那些对答案不太肯定的同学。”
“增强感知魔药的药效是暂时提高巫师的感官敏锐度，增强听觉、视觉和嗅觉。所以根据药效来判断主要成分。
等下我就把增强感知魔药的配方给你们，在配置魔药之前，我们先练习如何处理狼毒乌头和凤凰羽毛。
随着教授用魔咒将配方发给众人，杜克接过配方一看：
狼毒花粉（少许）
凤凰羽毛（1根）
夜来香花瓣（5片）
灵芝粉末（2克）
月露（60毫升）
狼毒花粉和夜来香花瓣，乃是制作掩嗅魔药的必备材料，此节课的关键所在，对于杜克而言，就是如何藏匿更多的材料，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
“凤凰羽毛需先烧成灰烬，最后倒入魔药，而狼毒乌头表面剧毒无比，仅用花瓣部分即可。各位同学，大可放手一试。”
在杜克有意多次失败后，终于成功存下数个狼毒乌头，顺道还拿下两根凤凰羽毛。
接下来便是夜来香花瓣了，这不过是学院种植的普通花草，在温室中，杜克更是可以信手拈来。
魔药课接近尾声，杜克总算制作好一瓶增强感知魔药，用以交差。
由于此种魔药并无危害，桑德斯教授便默许大家将自制魔药带走。
下午的艺术课令杜克颇为头疼，本想浑水摸鱼至下课的他，突然想起拉西娅的话语，便乖乖从头学起，这般本分的举动，令安奈特教授亦是略感欣慰。
今日与吉诺碰头的地点，依旧是学院那废弃的杂物仓库，这也是他们初次碰头之地。
吉诺和杜克取出收集到的制作掩嗅魔药的材料，其中还包括刚来学院时玛格特夫人带着杜克在秘法巷购买的魔药材料，现下只差龙涎香粉末。
“还差这个龙涎香粉末，你能搞定吗？”杜克询问吉诺，直觉告诉他，此材料如凤凰羽毛一般，属于珍稀的材料。
“龙涎香粉末只能去偷了，这也是我把找回隐身斗篷的事放在前面的原因。”吉诺如实地回答道。
“所以你没去偷的原因是指望我咯？”杜克差点被气笑了。
“吉诺先生，你得搞清楚是谁给谁帮忙啊，你的事都快成我的事了。”
“杜克先生，求你了，真的拜托你，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办法了，如果我去偷肯定会搞砸的，那到时候下场会很惨，我上次已经被关过禁闭了，这次还不知道有什么更加残酷的惩罚等着我。”吉诺说着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杜克闻言一愣，这言下之意是我就可以关禁闭咯？可他刚冒出这个念头，吉诺继续说道：
“可我也不希望杜克先生关禁闭，要不是实在不行还是算了吧，我们不去冒这个险了。”
这话让杜克心中一暖，不过转念想到要是放弃了，自己找甘龙树的事情可就没了着落。虽然和蒂娜会长约定了，但那种空头支票自己也不能抱着十足的信心去期待，还是得要靠自己。只能无奈地说道：
“算了，我去吧。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已经做了那么多了，既然就差这点，那就把这件事做完好了。”
“真的吗！杜克先生，那可太感谢你了。”吉诺充满感激地回答道。
“继续说吧，去哪偷龙涎香？”
“我们得去好几个地方试一下，我也不知道从哪能偷到。”
“这么麻烦？你没有提前调查一下？”杜克质问道。
“我早就提前调查过了，心里大概知道龙涎香会在哪些地方，可我并不知道哪些箱子是我们能够打开的。”
“这是什么意思？”
“等会儿我会教你开锁咒，但是开锁咒并非能打开所有的箱子，有些箱子施加了更高级的防御咒语，单靠开锁咒是无济于事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用开锁咒把每个地方都试一遍？有没有龙涎香的照片什么的？我都不知道它长啥样。”
“龙涎香是一种动物分泌物，其形状五花八门，我也没有可供你参考的样子，你只要记住它闻起来有一种类似琥珀的香味就行。”
杜克听到这里，刚想说自己也不知道琥珀是啥味道，吉诺紧接着说道：
“我猜你也分不清琥珀的味道，所以特意找来了一个桑德斯教授装过龙涎香粉末的瓶子。”
吉诺一边说着，一边从魔法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干得漂亮！”杜克不遗余力地夸赞道，他最喜欢吉诺的一点就是，做事情总是未雨绸缪，考虑得十分周全，注重细节。
“好了，现在我们先学习开锁咒吧，开锁咒的咒语是‘alohomora’，施咒的时候要将魔杖的尖端对准锁孔，集中注意力，想象锁被打开的那一瞬间。”
吉诺说着，掏出魔杖指向废弃仓库里的一个上锁的小箱子，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
“alohomora（开锁咒）。”
只听到很轻的开锁声，箱子自动打开。
杜克将整个过程看的很仔细，不理解吉诺在施咒时一反常态的紧张，可在施咒后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放松下来。
“刚刚怎么了？吉诺。”
吉诺继续舒口气说道：
“没什么，只是一个学院里的传说，因为学院有很多废弃的上锁箱子，打开这些箱子也成为每个喜欢冒险的学生的爱好之一。
可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传说有些箱子打开会有鬼魂钻出来，有些箱子甚至里面放着人手！自打知道这些传说后，我每次开箱子都特别害怕。”
“我还以为是什么，那不就是些吓唬人的东西吗？咦，不过这个箱子里面真有东西？”
杜克走上前去，箱子里塞着一个包袱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杜克取出里面的黑色包袱，拿在手里掂量着。
“不要打开，千万不要打开，里面肯定放着人手！”吉诺害怕极了。
这一叫，连本来不害怕的杜克都有点心慌，但他害怕的不是那些鬼神之类的传说，而是学院暗藏的危险。
只不过自己从来都秉承的是谨慎、低调、灵活、务实的苟道生存精神。不冒险不逞强，不等于害怕啊，只要冒险冒的不是生命危险就行。
杜克毅然打开黑色包袱上的扣结，然后拿出魔杖念咒：
“wingardium leviosa（悬浮咒）！”
施咒将手中的黑色包袱推开自己5米的地方，让其悬空而立，接着操纵包袱左右翻滚，包袱上的黑布顺势掉了下去，一时间光彩夺目。
吉诺吓得连忙捂住眼睛，却又小心翼翼地将捂在眼睛上的手指一点点挪开。
“咦？那是？”吉诺惊讶地叫道。
“没什么可怕的吧？”杜克轻笑一声，接着用魔杖对准悬浮在空中的玻璃瓶：
“accio（飞来咒）！”
玻璃瓶立刻飞入杜克手中，玻璃瓶里面还放着一个光彩夺目、璀璨耀眼的水晶球。
“这水晶球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杜克问向吉诺。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闪亮的水晶球，不像是占卜用的，杜克你先拿着吧，万一能换金赛纳呢。”
“好，到时候肯定有你一份！”杜克哈哈大笑，接着将水晶球收好。
“alohomora（开锁咒）。”
一个锁住的柜子应声而开，里面空空如也，不多时杜克便学会了开锁咒。
今晚吉诺陪着杜克打开了十几个锁子，原本一听到开锁就条件反射般害怕的他，此时都有点不害怕了。
“第一个地方去哪里呢？”杜克问道。
“我打算第一个地方先去温室，虽然那里有龙涎香的概率很低，但也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我们可以先去风险小的地方找找，找不到再去风险稍大的地方找。”
杜克看了一眼手表，晚上 8 点 30，距离 10 点戒严还有 1 个半小时。
两人很快来到了温室门口，杜克使用隐身咒和开锁咒钻进了温室内，吉诺则在一旁放哨。
晚上的温室静悄悄的，除了那些还会动的植物以外。
杜克小心翼翼地穿过植物区，来到温室贵重魔药的存放处。他用开锁咒打开一个个柜子，一瓶一瓶地仔细检查。
尽管杜克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可现场的瓶瓶罐罐实在太多，找起来很费时间，但是又不得不挨个打开寻找。最终不但没找到，还浪费了很多时间。
杜克只得无奈地离开温室。
“找到了没？”守在门口的吉诺问道。
杜克没有抱怨什么，而是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没有，咱俩去第二个地方吧。”
吉诺于是又和杜克来到魔药存放仓库。
杜克又看了一眼手表：晚上 9 点 35。
“我尽量快点找。”杜克丢下一句话后，便一头扎进仓库，吉诺则继续蹲在门口。
魔药仓库的规模比温室还要大，大得就像一座城堡。杜克虽然感到十分棘手，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挨个寻找。
等到翻遍仓库还是没找到，出来一看手表，已经是 11 点 15 了。
杜克连忙先给自己上了隐身咒和真视之眼。见周围没有魔物守卫，他轻声喊道：“吉诺？”
他自己也不确定吉诺还在不在原地，毕竟进去一个多小时了，以他的胆子，可能早就被吓跑了。
没有听到回应的杜克，正准备再去其他地方找找，身后突然响了一声。他回过头，发现是靠在墙边的盔甲。这是莫里亚特经常能看到的装饰之一。
只见盔甲自己动了起来，伸出双手将头盔取下，露出的正是吉诺的脸。
“我刚刚都等得睡着了，东西拿到了吗？”吉诺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说道。
“还是没有，要不明天再找？”杜克问道。
“再试一个地方吧，再找不到，那就只能明天再找了。”吉诺说道。
“什么地方？”杜克满脸疑惑地问道，这么快 12 点了，他知道时间离12点越近就越危险。
“桑德斯教授的办公室，那里有龙涎香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吉诺回答道。
“这有点冒险吧，不过你是不是已经想好办法了？”杜克这样想着，他笃定胆小的吉诺肯定比自己更不愿意冒险
“还是你了解我，杜克先生。我下午就打听到今晚桑德斯教授会去参加晚上的巡逻工作。不过也不能确定他百分百不在，因为巡逻的具体时间没打听到，不过咱们还是可以先去先到办公室门前试一试。”
两人一路隐身咒加真视之眼，费了一番功夫后，终于避开了路上的几个魔物守卫，来到了桑德斯教授的办公室门前。
身手较差的吉诺早已经躲远，杜克对办公室的门使用开锁咒并推开一个小缝，然后使用隐身术先远离桑德斯教授的办公室。虽然这样做有点麻烦，但如果桑德斯教授在办公室的话，这样做很大概率能逃掉。
等了良久后，办公室内没有传来任何动静。杜克远远地给自己施加了真视之眼，悄悄靠近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巡视一圈后确定无人，便招呼吉诺一起进来，并将办公室反锁。
再从吉诺那里确定了莫里亚特没有类似监控一样的魔咒或者魔法物品后，杜克让吉诺进来一起找。
但他还是坚定的要守在外面，给杜克盯梢，不想浪费时间的杜克只得自己进去找。
桑德斯教授的办公室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魔药，杜克小心翼翼地翻找着龙涎香。
只是他把整个前厅整个翻找一遍都没有找到龙涎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杜克也有点紧张，他只能调整心态继续去了后面的库房。
正当杜克刚打开一个瓶子时，突然门外传来了人声。
“克拉克教授，你怎么看今天会议上校长的反常言论？”
听出声音是白天的桑德斯教授，杜克立刻屏住呼吸给自己加持了隐身咒躲在一边。
“我也很不理解，当初校长明明最支持杜克入学，作为一直主张学院改革的他，今天突然说学院还是要保持纯正的艾斯特尔血统这样的话，摆明就是对杜克下逐客令的意思。”
“莫非是校长觉得杜克实在支撑不起那种魔力消耗，怕影响他的身体？克拉克教授你说杜克学魔咒很快，是真的吗？就像外面那群人一样？”
“桑德斯教授，我并不完全认同你刚刚的分析。杜克到现在没出现过一次魔力枯竭的状态，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洛南教授也给我说过他叮嘱过杜克适量使用魔法的事，尽管也不排除杜克他完全按照洛南教授的叮嘱执行。
可他在我这学魔法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天生魔力要超过刚入学的孩子。你也知道巫师的魔力事靠后天锻炼的，年龄的增长是不会带来魔力的增长。”
“莫非他真的？”
“不会的，这道鸿沟是无法跨越的。”
“那克拉克教授，对杜克使用精神魔法的那个人是谁，你有头绪了吗？”
“还是没有。”
“你觉得会是校长吗？”
“应该不会，当然也不是百分百确定不是，今天校长反常的举动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们还无法确定。”
“再巡逻两个小时就可以回去睡了。”
“好像闻到一股香味，桑德斯教授。”
“应该是我做魔药没用完的龙涎香，那东西研磨成粉末点燃以后很好闻，我有时候会自己给自己弄一点。好了，咱们该走了，休息的差不多了。”
此时的杜克才察觉到自己刚刚打开的瓶子里面放的正是龙涎香，刚刚太紧张了没闻见味道和吉诺给自己的空瓶一模一样。
但在仓库偷听到全部内容的杜克心中又满是疑惑，这些针对自己又没有确定结论的话语到底想表达什么。
他一边想着继续待着，以防两人又立马回来。
大概一刻钟后见再无动静，杜克悄悄溜出桑德斯教授的办公室，环顾四周找寻着吉诺的身影。
只见到不远处有一个站的歪七扭八的盔甲，走过去拿掉盔甲的头盔，正是双眼紧闭，已经睡迷糊了的吉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