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与克拉克教授的会面
阳光照进宿舍，杜克感到原本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他不由自主地试图想起昨晚做梦的事，尽管梦里发生的事早已消失殆尽。
学校里有人对6年级的新学生杜克使用精神魔法的传闻，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下子就飞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他下床后，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自己的倒影。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此时没有一点倦容，昨晚的精神崩溃的事情像从未发生一样。
虽然不知道校医是用了什么神奇的方法治疗自己，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种方法放在蓝星，那简直是每个熬夜人的福音。
除了肚子有点饿，他感到需要吃点东西。
“杜克先生，你起来了，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罗尼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已经很多了，谢谢你的关心。”杜克听到室友熟悉的声音，转过身说道
“好了很多嘛！看到你现在的气色，我就放心了。”罗尼笑着说道。
“昨晚的事，真是太感谢你了。”虽然杜克一向不是很看好室友的性格，但这次帮到自己确实让自己对他有所改观。
此时，敲门声突然响起，罗尼快步走去开门。
看到来的人是格雷戈里，德莱马尔的学生代表，杜克心里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
“杜克先生，看你气色不错，想来是恢复的很好。”
格雷戈里走进来显得十分关切的看向杜克：
“我这次来，是代表德莱马尔所有的师生。大家都很关心你的健康，尤其是安奈特院长大人，对这件事十分重视，说一定要严惩那个恶作剧的人！”
恶作剧？杜克心里顿时诧异起来，严惩凶手他还能理解，可将此事定义为恶作剧，难道是上面在隐瞒什么？
想到这里，杜克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用什么搜魂术之类的，知道了自己身上的秘密吧？
“杜克先生？你在听吗？”格雷戈里关切地问道，看到杜克一脸呆滞，还以为是精神魔法留下的后遗症。
“有，有！我刚才发现自己记不清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杜克连忙应答道，心里暗叫不好，自己的表情又没收住，这样很容易被人看出什么来。
“这种表现很正常，昨天拉斐尔先生已经断定是搜梦咒之类的魔咒了，而且是很精通的施法者，可以做到不留任何痕迹，同时也能抹除被搜梦者的记忆。
根据他的判断，如果不是因为法术突然因为被搜梦者被强制唤醒而打乱，可能一点马脚都不会留下。”格雷戈里解释道。
杜克对这样的结果不置可否，最让他担心的还是事情会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
可究竟是谁对自己用了精神魔法？杜克刚进学院，学院里的人大部分都不认识他。
一切就只能见到克拉克教授再说了。
刚结束下午课程的杜克，如释重负地走出教室，就看到一个金色卷发的女学生走近自己，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大概率是中级班的学生。
“是杜克先生嘛？”金色卷发的女学生叫住了自己。
果然是来找我的，从目光第一次接触，杜克就肯定了这个答案。
“是的，请问同学是？”杜克礼貌的回答道。
“我叫金伯莉·伊利斯，也是教授的学生。是克拉克教授让我找你，希望你能去他的办公室一趟，他有事找你。”
“知道了，我会去的，金伯莉小姐，谢谢你专门跑一趟。”
“不客气，杜克先生。对了，教授还说如果他不在的话，请你稍等片刻，他很快就会回来。”金伯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忙补充道。
“杜克先生，本来假期的时候，教授让我帮忙辅导你学一些简单咒语，结果我因为家里有重要的事情给耽误了，你要是感觉跟不上课程，又学不会的魔咒可以来找我。”
“好的，谢谢你，金伯莉小姐。”
杜克记得教授确实说过这件事，只不过当时自己没太注意，原来他说的女学生就是刚刚认识的金伯莉小姐。
杜克确实有很多魔法想学，可转头一想，还不如见了克拉克教授直接找他学。
告别了金伯莉后，杜克再次来到克拉克教授的办公室。
连续敲门数次，却无人应答，杜克知道自己又白跑了一趟。他心想，怪不得教授特意嘱咐他不在的时候让自己等一下。
索性杜克就在办公室旁边回廊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此时，夜幕将至，学生们大多已经离开了教学区，回廊里空荡荡的，一片寂静。
见四下无人，杜克便尝试着运起气功来。反正也没人能看懂自己在做什么，问起来就说是家乡治疗筋骨、缓解疲惫的土法子。
这两年来，春草诀功法杜克早已烂熟于心，无需再掏出功法书，他便直接运起功来。
刚开始运功不久，杜克激动得瞪大了双眼，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感受到的灵气比之前多了一些，并且还是一股木系灵气。
是来自于学院种植的什么魔法植物的嘛？杜克想象着这个可能，打算有机会在学校里找一找。
关于灵气的解释，赵福贵也给自己提过一点，修仙界有许多灵脉，灵脉周围的灵气也会变得更加充裕，越靠近灵脉，灵气就会越浓郁。
然而，这些好地方通常都被有实力的修仙者所占据，没有实力的人甚至连靠近都不被允许。
沐山坊市就是坐拥着一条一阶上品灵脉，灵脉不同的区域，灵气浓度也不同。
但就算是最差的位置，也不是赵福贵这样的灵农可以染指的。
他只能依附在坊市周围的棚户区，和绝大多数散修一样讨生活。
所以，福贵一直将无法突破炼气二层的原因之一归结为没有灵脉。
为什么说之一呢，因为修炼所需要具备的条件归为五个大类，分别是“灵根、灵气、功法适配、药物外力、时间。”
不过有次赵福贵喝醉后对杜克说过，如果有极品灵脉，杜克这样没有灵根的人也能修得大道。
当然杜克更倾向这句话是别人吹牛逼的时候，他无意听下来的。
那么，现在的感觉是否意味着学院有灵脉呢？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学院禁地众多，也许确实有魔力充裕的地方。但魔力是否就完全等于灵气呢？答案虽然不是完全否定，但杜克心里也清楚，这种可能性很小。
不过，杜克还是在心里暗暗记住了这一点，打算日后再去探寻一番。
“杜克先生，看来让你久等了。”
克拉克教授的声音将闭目凝神的杜克听拉回了现实，他睁开眼睛，看到克拉克教授正站在他面前。
刚刚他没有利用稍微浓郁一点的灵气冲关，一是不急这一时，二是只是浓郁这么一点以他之前的经验想开也是不够的。
“没关系，克拉克教授，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杜克站起身来，“金伯莉小姐告诉我你有事找我，我就立马来了，上次的事一直在我脑海中回旋，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克拉克教授点了点头，打开办公室的门，请杜克进去。
“喝咖啡还是喝茶？”教授关上门后问向杜克。
“教授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就行。”杜克回答道。
“好的，稍等，你先找地方的坐。”
杜克坐在克拉克教授的办公桌前的沙发上，看到克拉克教授正在做咖啡，就在他等待的时候，克拉克教授突然开了口：
“关于这两天发生的事，我们的确需要谈一谈。因为你也是当事人，所以我就不对你隐瞒了，只是希望你能继续保守秘密。”
“这你放心，教授。我一定守口如瓶。”杜克坚定的回答道。
“是这样的，学院决定成立调查小组，深入调查这次机密物品失踪的事件，我因为丢失了箱子被排除在这次调查小组之中。”克拉克教授的声音有些沉重。
“我只能独自去调查这件事，然而这两天的工作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始终找不到方向，我总感觉事情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件事的复杂程度超乎你我的想象，我想我们俩能暗中达成一个协定。
明面上我们不参与这件事，你继续上学，我继续执行学院的巡逻队工作，私下里我会继续调查这件事，而你只需要保持正常的学习生活就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还会有关系到你的事情发生，就比方说你昨天受到精神魔法的攻击，到时候一些谜题的解开还需要你的帮助。
我知道这样说你会很纳闷，但在你通过了力量女神的考验时，就已经陷入进这一切谜团的漩涡了，我也希望是我猜错了。”
杜克有些惊讶，他向来不喜欢掺和这些危险的事情，只想慢慢提升实力，可种种迹象都表明事情已经朝他来了：
“看来这是个我无法拒绝的邀请，教授。可是昨天的事是谁做的，教授你有头绪吗？这件事大家传的沸沸扬扬，可都说是一件恶作剧，我知道不是这么简单。”
“看来你已经理解我的意思了，你的确被学院里的某个人给盯上了，至于具体是谁做的现在还没有头绪，今天校长和我们短暂讨论了一下，但也没讨论出结果。这件事学院目前还处于初步调查中。”
不过幸好我早有准备，提前给你施加了暗言术，让你在梦中不会想起马车上发生过的事，不然肯定会被那个施咒者知道。
“暗言术？”杜克第一次听说这个咒语，脸上写满了疑惑。
“这是一种高级的精神系咒语，其目的是为了抵御搜梦咒、搜魂咒这样的精神系咒语。
昨天拉斐尔先生发觉你被人用了搜梦咒，这可是一种魔法威力达到中级的黑魔法啊，它的作用是进入正在睡眠之人的梦境中，引导梦境向自己需要的方向发展，从而得到需要的情报。
额外说一句，如果是没有睡着的，可以先施加昏睡咒，再用搜梦咒。”
“玛格特夫人之前还给我讲了学校不允许学习黑魔法的事。”杜克想到前几天玛格特夫人向他重申有关学校禁令的事。
“没错，学院一直视黑魔法为最大威胁。
我也听说玛格特夫人找你了，她是不是问起你马车的事？”克拉克教授冷不丁问到了这件事上面。
“是的，我按照教授吩咐的说辞回答她的，没有透露半点细节。”杜克回答道。
“她相信了吗？”
“说实话，可能没有吧，我感觉她能看出来我在刻意隐瞒这件事。”杜克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确实，毕竟玛格特夫人是一位聪慧过人且异常敏锐的巫师。不过你只要否认，她也不能百分百肯定你在隐瞒。总之你还是小心为好。”
“我明白，教授。”
“不过说个题外话，关于黑魔法的起因，这都要从魔法的起源说起。在神话时代的时候，艾斯特尔人的先祖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她受到全能之神的眷顾，生下了艾斯特尔王国第一任国王，也是莫里亚特第一任校长，伟大的罗德里格斯陛下。”
“为何要将国王陛下的母亲称作普通女人呢？”杜克好奇地追问道。
“只因国王陛下的母亲乃是如今众人常言的麻瓜，而国王则是艾斯特尔正统魔法血缘的第一代血脉。所以国王陛下的母亲叫什么名字都没有被后世流传下来，也只能这样称呼那位夫人了。”
“原来如此，那她的名字为何没有被后世流传下来呢？”杜克接着问道。
“这便涉及到一些王室隐秘了，你还是不要打听为好，何况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根本查不到任何讯息。
当时世界上还陆陆续续出现了其他与艾斯特尔不同的魔法体系，一时间各个神明的信徒打得不可开交，那是传说中长达千年的魔法之战。
自那以后艾斯特尔就将除艾斯特尔魔法体系以外的魔法统称为黑魔法，这便是旧黑魔法。”
“意思是还有新的？”杜克问道。
“不错，首先需要说明的是，相较于其他体系的魔法，艾斯特尔人的魔法更偏向柔和与中庸，这也是莫里亚特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魔法学院的原因之一。
但是一些艾斯特尔人并不满足于艾斯特尔的法术体系，崇尚暴力的他们钻研其他国家古老邪恶的法术，并改进成艾斯特尔人可以使用的版本。这就是新黑魔法。
此外，为了安全考量，艾斯特尔官方将一部分破坏力较大的魔法归入了新黑魔法。之前说的搜梦咒和搜魂咒就在其中。”
教授一口气讲完后，然后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道：
“刚刚聊的这些这可是初级班魔法史上的必修课，正好给你补上这一课。
考虑到你现在被人暗中盯着，安全问题必须要首先保证，所以这段时间我会优先给你补上黑魔法防御术课程。”
“校长之前说的阿兹克特监狱越狱的那个囚犯的事，难道与这件事有关系吗？”谈到安全问题，杜克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分院仪式上公布的事情。
“你猜得没错，已经证实从阿兹克特监狱逃出来的囚犯抢走了第二个箱子。”
“还有其他箱子？”杜克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的，魔法部在戈登高地发现了第二个箱子，准备将其护送至魔法部，可就在护送的路上，遭到了袭击，魔法部负责护送的人员全部殉职。”
“那个人竟然这么厉害？”杜克惊讶地问道。
教授瞥了杜克一眼，叹了口气：“因为逃出来的不只一个人啊。”
“教授，你是说其实逃了很多人？”杜克惊讶地问道。
“是的，阿兹克特监狱几十年来还从未有越狱事件。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大吃一惊，因为这一次是整个监狱的囚犯都越狱了。”
“整个监狱？那是多少人？”
“去掉越狱途中死亡的，大概还剩下一百三十人。换来的是整个监狱的看守人员全部死亡！”
“嘶！怪不得在分院仪式上校长不敢说实话，这种规模的越狱确实会引起恐慌。只不过囚犯怎么有这样的力量能将整个监狱的看守全部消灭？”
杜克边想边分析道：“而且这时候就算让学生撤离也来不及了，最安全的地方反倒是学院。只不过学院的禁制到底有多厉害？”
“你分析得没错，阿兹克特监狱关押的皆是最为穷凶极恶的黑巫师，然而他们每个人都被装上了缚灵锁，即便有一两个人能用某种方法将缚灵锁打开，也绝对无法酿成如今这番局面。
所以虽然此事尚在调查之中，但我怀疑是有外部的力量袭击了阿兹克特监狱，一边与守卫缠斗，一边解开缚灵锁。
只不过能完成如此规模劫狱的组织，还知晓这个箱子的事，这世上鲜少有具备这种实力的力量。
至于这禁制的威力，这么说吧，即便是上次那条龙，也是有来无回，那可是罗德里格斯时代有多名魔法师构建的禁制。”
“那这禁制的威力可真是强大啊！”杜克低声嘟囔道。
之前那头龙的实力，杜克可是亲眼目睹的，这魔法禁制的威力放在修仙界，以他目前的认知水平，估计也是极强的存在了，更遑论如此大范围的禁制。
“还有一个更强大的，其实你早就见过，那就是帝都的魔法禁制，相当于学院禁制的放大增强版，另外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了，自古玛法克斯就被称作不败之地，这也是罗德里格斯留给他的子孙数千年兴盛的王国基石。”
“不过第二个箱子被抢是我来学院第二天的时候发生的嘛？”杜克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教授惊讶的问道。
“那天我正和玛格特夫人在魔法部的秘法巷买学习用的秘法道具，突然魔法部就宣布戒严了。”
“原来如此，你猜的不错，魔法部戒严确实很大可能性是因为这个事。
不过上次在马车上确实弄丢了很多提前给你准备好的材料，幸好魔杖你随身带着。”克拉克教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教授，那柄魔杖很难弄到吗？是不是有特殊的意义。”
“那倒不是，只是很影响你的学习而已。”教授眼睛闪过一丝懊恼的表情。
“我们俩没事就好，这才是最关键的。”杜克看出克拉克教授还沉浸在萨恩特员的离去之事上。
“你说的没错，杜克先生。”
“对了，克拉克教授，我还有个问题。那这两个箱子现在全都丢了，会发生什么吗？”杜克突然想到了箱子的事。
“不知道，把这个箱子运回学院就是想探寻这个箱子里隐藏着什么秘密。你所看到的箱子只是魔法部用来装它的容器，箱子里面其实还是个箱子，那才是我们真正要护送的东西。
只不过就如我之前在马车上说的，里面这层箱子是锁着的，应该是需要某种魔咒来开启。现在谁都无法打开，自然就更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后来就从箱子上面的奇怪文字入手，魔法部研究了很久，发现上面的文字和一种神话时代的外域文字有点像。但这种文字没有留下任何典籍，只知道封存在学院的圣者遗物上面的文字也是这种文字。”
“外域文字？还有这圣者遗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外域文字，意思就是奥兰多大陆之外的世界的文字，那是因旅人或战争偶然流落至大陆的文字，年代久远。
不过，后来将一部分后期发现的大陆以外地区原住民的文字排除在外。然而，仍有许多文字不知从何而来。”
接着，克拉克教授思索片刻后说道：
“至于圣者遗物，其实这是几千年前就有的称谓，它究竟是何物，无人知晓，即便校长本人，我想也未必了解。
还是魔法部的人看出这箱子和圣者遗物有关，解开箱子的秘密说不定也能解开圣者遗物的秘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因为我本身就是研究古代文字的，同时还是莫里亚特的教授，才选我护送这东西的。
只不过原本是很隐秘的行动，连我这个护送的人都不是很清楚，如此机密的行动居然被龙袭击了，应该是早有准备的。现在魔法部已经快要乱成一锅粥了。
“教授的意思是魔法部高层有内奸？”杜克一下子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嘘，不敢乱说。还是小心为妙，学院里不是还藏着一个。”教授瞄了一眼四周门窗，轻声说道。
杜克认真地将教授的话记在脑海中，他深知现在记住这些，总比以后硬补魔法史课知识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