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的命是苦的
俩人就这样僵持着不说话。
正当气氛陷入微妙时，梁歧走过来了。
他单手拿着一份文件，空闲的手端着一杯咖啡，他坐在路望旁边。
路望看看他手里的文件，“哥。”
“嗯，”梁歧，“待会和你简单说一下事情。”
“好，”路望点点头。
梁歧又看看苏带雨，“小苏一起听听吗，毕竟是一家人。”
苏带雨惊讶的反手指着自己，“我可以吗？”
路望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梁歧不说话。
梁歧露出浅笑，推推自己的镜框，“有何不可。”
他起身，理理衣服，“来吧，和小路一起来我办公室。”
梁歧大步走在前面，苏带雨跟在路望旁边。
她拉拉路望衣角，“你竟然不反对唉。”
路望白她一眼，“不想听可以回去。”
“那可不行，”苏带雨昂首挺胸，“梁哥邀请，不能拒绝，要回去也是你回去。”
路望，“……”
他对于苏带雨的脑回路一向是无言以对。
走在前面的梁歧听见他们的对话，哭笑不得，心里感慨万分：到底是年轻，就是朝气蓬勃，青春活泼。
等进了办公室，梁歧让他们两个先坐着。
他问，“小路喝咖啡，小苏你呢？”
“奶茶，”苏带雨脱口而出。
梁歧笑笑，让人端两杯咖啡和一杯奶茶进来。
他走过来，随意坐下，把文件递给路望看。
路望顺手接下，埋头翻看起来。
梁歧则是在一旁解说，“前段时间我们律师所接到一件案子，是关于农民工讨债的。”
路望大概一翻，就明白了，“哥，这件事是不是有点久远了。”
“不错，”梁歧点点头。
恰好这时秘书敲门端进来饮品，她放下后就关门离开了。
梁歧又接着说，“我的委托人正是追债方，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按照委托人所说，那位胡老板在房子建好后就跑路了，拖欠的尾款至今未还，这些年他一个人卖车卖房，拼命工作还被拖欠工资的工人，自己过得却是清贫至极。”
“好伟大，”苏带雨在听到后，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梁歧笑笑，“的确很伟大，而且这事被人知晓纯属巧合，是一位博主偶然发现了他，并报告出来，才被大众所知。”
“哥，那位叔叔是你们自己去联系的吧，”路望开口，“叔叔处于弱势，没有专业律师，肯定无法胜诉。”
梁歧拍拍路望肩膀，“聪明啊小伙子，难道是女朋友在，表现比以前积极了。”
他的打趣让苏带雨愣住，让路望别扭。
梁歧又一笑而过，“那位胡老板，纯属无良，眼见投资失败，工程烂尾，才撒腿跑人的，就仗着当时网络不便。”
“的确无良，”路望跟着附和。
苏带雨又忍不住问，“那梁哥，事情发酵到现在，那个无良老板出面了吗？”
“并没有，”梁歧说到这，温文儒雅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慨，“叔叔是个好心人，刚开始并不想把他暴露在大众面前，想私了的，奈何人脸皮厚，压根不把叔叔放眼里。”
他又补充，“我们在看到这条新闻时，便主动联系了叔叔，又让他说了前因后果，然后又劝说了叔叔，他才把那位胡老板说了出来。”
路望若有所思点点头，“哥，网上有关你们的负面消息，是不是他们找人做的。”
他的手攥成拳头，面上满是愤怒。
梁歧不在意的摆摆手，“这很正常，同行之间少不了摸黑，想必是胡老板请人做的，他请的律师刚好是我的死对头。”
“死对头，”路望诧异，下意识说出一个名字，“方天吗？”
“嗯，”梁歧点头，“要钱不要命，说的就是他，不过你不必担心，我赢方天，绰绰有余。”
他起身，推推镜框，恰好此刻阳光照耀进来，他染着光芒在发光。
梁歧的声音震耳欲聋，“毕竟邪不胜正，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路望满眼崇拜的看着梁歧。
对他而言，梁歧一直是指引他人生道路的光，亮眼而不容置疑的存在。
苏带雨也被梁歧的话语震慑住。
她的心里不由想起了许岁暮和江旧年。
若是你们，一定和路望还有梁歧一样，会为那位叔叔主持公平。
苏带雨垂眸，心中百感交集。
接下来梁歧和路望接着往案件深处讨论。
她偶尔插几句话，大多数时候是默默听着。
等他们结束讨论时，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
梁歧透过窗户往外看，感慨一声，“不知不觉已经这个点了，走吧，哥请你们两个吃饭。”
路望摇摇头，“哥，我请你，理应该我请了。”
梁歧本来想笑着拒绝的，可一看路望倔强的神情，只好点点头，“好好好，这次你请。”
三个人这次有说有笑出了律师所。
梁歧让路望和苏带雨在门口等着，他去开车。
等他车子开过来，俩人上车后，梁歧问，“你们想吃什么？”
路望坐在副驾驶，看着梁歧，反问，“哥想吃什么？”
梁歧无奈一笑，问后排坐着的苏带雨，“小苏同学，想吃什么？”
苏带雨一下就猜中路望的想法，她眼睛一转，“哥吃什么我吃什么。”
路望也是附和，“一票赞成。”
梁歧哭笑不得，想了一会儿，“去吃鱼吧，附近新开了一家鱼馆，我去吃过两次，味道不错，有兴趣试一试吗？”
苏带雨笑眯眯的回，“当然可以。”
路望点点头，“一票赞成。”
梁歧忍俊不禁。
等到了那家鱼馆附近，梁歧先去把车停好，三个人才下车。
梁歧走在前面，苏带雨和路望跟在后面。
苏带雨碰碰路望胳膊，“路望，你是不是很紧张啊？”
路望看她一眼，“嗯？”
苏带雨摊开双手，“我发现一个问题，你看见梁哥时，就会乖乖服软，因为什么？”
路望刹住脚，他讥笑反问，“苏带雨，你是一个可笑的人，你不是吗？”
他问的是她，有关许岁暮的，可苏带雨没明白。
她顿时黑脸，“你有病吧，路望。”
苏带雨气笑了，大步走上前去，和梁歧搭话。
梁歧余光接收到了这两位祖宗的动静，哭笑不得。
路望慢悠悠跟在后面，十指抓紧。
他讨厌苏带雨，比谁都讨厌……
可他也喜欢苏带雨，比谁都喜欢……
等到了餐厅，梁歧选了靠窗的位置，他点好了菜，抬头看时。
路望和苏带雨这两个活祖宗还在闹别扭，一个闷闷不乐，一个死气沉沉。
梁歧头疼的扶额，又替他们两个倒了热茶，好笑的问，“饮料喝什么？”
苏带雨快速回答，“哥，我要酸奶。”
“好嘞，”梁歧笑着回复，又看着路望，“你呢。”
路望没有回梁歧，而是讥讽苏带雨，“办事不行，吃东西倒是第一。”
苏带雨，“……”
梁歧，“……”
路望抱着胳膊，“哥，我要橙汁。”
“好好好，服了你们两个了，”梁歧对服务员说，“一瓶橙汁还有酸奶。”
“好的，先生。”
等菜期间，梁歧随时拿着手机，关注案件进展。
路望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他在赶一份代写作业。
苏带雨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翻看视频。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梁歧点的菜陆陆续续开上。
最后的压轴菜是藤椒鱼，正冒着咕噜噜的热气，勾的人七上八下的香气大肆飘散开，浓浓的油汤之上，是绿油油的大片藤椒。
梁歧动筷，挑眉看着对面坐着的苏带雨和路望，他打趣，“怎么，两位祖宗，等着哥亲自喂呢。”
“才没有，”苏带雨反驳，“我自己来。”
她动筷后，路望才拿筷子。
梁歧看的想笑，还有一丝无奈夹杂其中。
一顿饭吃下来，三个人吃的心满意足，菜品所剩无几。
苏带雨摸摸肚子，发出真诚的感慨，“饱了。”
收到了来自路望的一声嗤笑。
苏带雨黑脸，气的牙痒痒，“路望，你真的很欠揍唉！”
路望语不惊人死不休，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回，“苏带雨，你说话真的很机车哎！”
苏带雨，“……”
她被气笑了，无言以对。
正在擦拭嘴唇的梁歧都被逗笑了。
他装作扶自己的金丝眼眶，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笑意。
路望又站起来，随意甩了甩手，“吃好了走吧。”
说完，他大步流星离开，就像后面有洪水猛兽。
苏带雨纳闷，“这是干嘛？”
梁歧微笑，“忙着付钱呢，生怕我抢去付了。”
“这样哦，”苏带雨跟在梁歧旁边，朝收银台去。
梁歧点头，他看着路望的背影，满是欣慰与自豪。
忽然，他偏头看苏带雨，笑眯眯的问，“小苏，你了解路望吗，知道他的过去吗？其实你对他很不一样，是十分重要的。”
“我吗？”苏带雨不自信的反问，“我也不知道。”
梁歧肯定了她的话，“对，就是你，在他心里你是独一无二，至关重要的，我认识小路许多年了，在我心里，他像亲弟弟。”
“路望也把您当亲哥哥看，”苏带雨替路望回答。
梁歧笑笑，“我知道，一直都知道，这孩子过得不容易，他的命是苦的，笑容是少的。”
苏带雨沉默的听着，心里一抽一抽的。
梁歧又说，“可是小苏，你出现之后，他其实大有变化，只是你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