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辅国公大人
秦桑不多话,做事也用心。
璟瑟公主很是满意诚嫔的懂事,太后也为此夸了诚嫔调教下人有方。
诚嫔得了公主和太后的欢心,虽然皇上依旧心有隔阂,未曾召她侍寝,但她在宫中的地位却越发稳固起来。
秦桑端着空空的汤药碗正欲离去,璟瑟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她。
“秦桑,一会儿巴勒珠尔要来,你就说本宫身子不适,今日还是不见他。”
秦桑柔顺称是,退了下去。
璟瑟所说的巴勒珠尔,正是科尔沁部的色布腾巴勒珠尔。
他自小便在宫中跟着阿哥们陪读习武。人虽然长得不够清俊,但巴勒珠尔出身高贵,为人温和,看着很是忠厚老实。
前段时间皇上刚刚封了他为辅国公,以后定然是前途无量的。
宫中谁人不知,皇上礼重蒙古,对待巴勒珠尔也是客气且欣赏的。
皇上自嵩洛回来后,听闻璟瑟越发娇蛮。
在太后的多番提点下,皇上有意尽快为璟瑟物色夫君。待她及笄,便送她嫁得良人,也算全了富察琅嬅死前遗愿。
而这巴勒珠尔,恰巧便是个最好的人选。
皇上有意让巴勒珠尔多和璟瑟接触,可璟瑟刁蛮,谁的面子也不给。
几次与巴勒珠尔见面时,二人都会有些小摩擦。
上一次,璟瑟在公主殿憋的无趣,非要与巴勒珠尔比试射箭。
璟瑟虽然也习武,但到底是比不过马背上的蒙古族人。
璟瑟输了,一时气急,非说巴勒珠尔赢了她一个女子,胜之不武。
如此还不解气,甚至还一把夺过了巴勒珠尔的弓箭,直接给折断了,甚至还丢在地上踩了许多脚。
但饶是如此,巴勒珠尔仍旧笑眯眯的不曾责备过璟瑟公主半句。
甚至知道璟瑟生气,还每隔几日便带些礼物来公主殿,意图讨璟瑟欢心。
旁人都说巴勒珠尔是真心心悦璟瑟公主,所以才愿意这般包容宠溺她。
公主殿外,今日巴勒珠尔又来了。
“辅国公大人,今日公主身子不适,不方便见您,请您回吧。”秦桑的声音柔柔的,可身子却结结实实的挡在了巴勒珠尔面前。
巴勒珠尔知道璟瑟不欢迎他,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好,那我便等公主好些了再来吧。”
说着,巴勒珠尔便转身欲走。
秦桑突然轻轻拽住了巴勒珠尔的袖口,柔弱而又胆怯说道,“辅国公大人,奴婢……奴婢有一物想要交还给您。您可否随奴婢借一步说话?”
巴勒珠尔好奇心起,便跟着秦桑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秦桑左右看了看,眼见四下无人,这才伸手从假山石缝中取出了一个蓝布包裹。
包裹解开,里面赫然是一把小巧的弓箭。
正是巴勒珠尔与璟瑟比试时,被璟瑟盛怒之下折断踩碎的弓箭。
不过此时,弓箭已经被人细心粘合修复了起来。修复的痕迹很是粗糙,一看便是门外汉所做。
秦桑羞涩的说道,“大人,奴婢不通武艺,手脚粗笨,粘的不好,还请您不要见笑。”
巴勒珠尔却不在乎那些,他惊喜而又欣慰的抚过那些被尽力修复,却仍然狰狞密布的弓箭裂缝。
“我原以为,这把弓箭已经被公主扔了。没想到,居然被你捡来修复好了。”
秦桑抬眸,鼓足勇气看向巴勒珠尔,柔声道,“奴婢偶然间得知,这把弓箭是大人来宫中前,由您的额娘所赠。
虽然不算名贵,可对大人来说,意义非常。
公主是让奴婢去丢了这把弓箭,可奴婢不忍,便擅自做主捡了回来。还请大人不要责怪奴婢自作主张。”
“怎会,我还得多谢你才是。”巴勒珠尔爱惜的抚过弓箭,看向秦桑的眼神中多了些许柔和。
秦桑的样貌生的并不如璟瑟明艳,只能勉强算是清秀。
可此时的她,鹅蛋般柔嫩的脸颊两侧,泛出淡淡的浅粉,显得十分娇俏婉约。
巴勒珠尔忍不住心中暗叹,如此温柔细心,善解人意的女子,只可惜身份低了些。
若是璟瑟公主也是这样的性子,那该多好啊。
公主殿内,璟瑟屏蔽了所有下人,这才小心翼翼的掀开书本。
发现自己的画作早已被墨迹糊成了一团,璟瑟气的不行。
她直接把整幅画揉成了一团,丢到了一旁。
一只修长而有力,骨节分明却不突兀的手,捡起了那团纸。
展开皱巴巴的纸团,看着一团墨迹下隐约可见的背影,男子轻笑出声。
“又是谁惹你生气了?”
看见来人,璟瑟脸上的怒意瞬间退散,变得娇柔而又羞赧。
她轻轻跺脚,佯装生气的背过身去,语气间带了满满的撒娇意味,“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蒙古来的大胡子臭男人。
整日一副木讷老实的样子,怎么逗都看着呆头笨脑,还不如我养的乌龟有趣。”
男子宠溺的笑着,走到了璟瑟的身后。
“公主这话说的,可就有失偏颇了。辅国公大人虽是蒙古出身,可是风度翩翩,气质非凡,哪里算是个臭男人呢。
不过,公主身份高贵。对您而言,哪里有男人可以配得上您。”
几句暧昧的甜言蜜语,果然成功逗笑了璟瑟。
她笑着转身,眼神亮亮的看向男子,“整个宫里,皇祖母对我不慈,皇阿玛从前虽然宠我,可现在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总是被皇贵妃那个贱妇所蛊惑。
除了早逝的皇额娘,也只有你对我好了。”
璟瑟说着,眼底泛起了怀念和追思,“那年东巡之时,弟弟落水薨逝,皇额娘一时受不住刺激,骤然崩逝。
若非你一直开导我,安慰我,陪伴我,我怕是也会因着过度伤心难过,随皇额娘去了。”
男子的声音低沉了些许,“公主不必伤怀。
那日看到你立在窗边,水流颠簸下,船只微微晃动,你单薄的身影是那般,看向水面的眼神亦是充斥着绝望。
往日里高贵的公主,本该永远艳光照人的你,变得那样的苍白无助,让我怎能不心生怜惜。
从那以后,我便发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