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以命告发
惢心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一回禀，才刚讲完，容佩便带着一行人回来了。
“回皇上，贵妃娘娘的话，奴婢们在御膳房抓住了一个小太监，就是他负责今日花茶配料的。”
小太监已经被吓得面色惨白，双腿直抖。还不待皇上质问，他自己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贵妃娘娘饶命啊。奴才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收了舒贵人的银子，这才错了主意，往玫贵人的花茶中下毒的。
奴才也不知道，最后竟会害了刘常在的胎，奴才罪该万死！”
说罢，这小太监倒是心狠，趁人不备，直接撞向了一旁的石柱。
一刹那，鲜血四溅，登时便气绝身亡了。
变故发生的过于突然，众人竟都呆愣住了。还是秀贵人一声尖叫，皇上才缓缓回神。
“闭嘴。”皇上不耐烦的瞪了秀贵人一眼。
秀贵人收了声，不好意思的用帕子掩唇，娇弱的说道，“皇上，嫔妾是被吓着了。
没想到，这小太监竟愿意以命来告发舒贵人，实在是令嫔妾震惊。”
说着，秀贵人还瞟了舒贵人几眼，墨黑的瞳孔中夹杂着一丝隐秘的得意。
皇上眼神冷肃，瞥了一眼容佩，“这太监说，是收了舒贵人的银子。可有证据？”
容佩诚实交代，确实在小太监的枕头里，发现了几张大额银票。
一个御膳房的小太监，手里有大额的银票的确奇怪。
皇上的眉头越皱越紧，舒贵人倒还算镇定。
她掷地有声的辩解道，“嫔妾没有做过。银票这东西说不清楚来源，怎能认定是嫔妾给的？
况且，嫔妾今日都与皇上在一起，哪里有机会去指使小太监谋害皇嗣？”
“你身边服侍的宫人那么多，随便一个都可以代替你去，何须你亲自指使？”玫贵人怒然开口质问。
而后声音又逐渐转为悲戚，“刚刚那小太监说，舒贵人本来要谋害的是嫔妾腹中的龙胎。
是刘常在替嫔妾受了这等无妄之灾。还请皇上和贵妃娘娘，为嫔妾和刘常在做主啊。”
“查！”皇上冷硬的吐出了一个字，李玉连忙带着一众宫人们下去了。
皇上的神情明显变得冷漠了许多，哪里还有刚来的时候，对舒贵人那般的柔情体贴。
舒贵人站在原地怔愣着，半晌才干巴巴的说出一句，“嫔妾没有做过。
嫔妾与玫贵人无冤无仇，连话都不曾说过两句。为何要大费周章，害玫贵人的孩子？”
“因为你嫉恨她。”秀贵人仿佛心中早就想好了答案，脱口而出道，“你嫉妒她有了子嗣，更恨她拦截了你的圣宠。
在储秀宫的时候，我就常常听你念叨，你一直觉得玫贵人身份卑贱，却恃宠而骄。
如今看来，你竟不止是嘴上说说，居然还敢真的对皇嗣下手。舒贵人，你当真狠毒！”
舒贵人只觉得秀贵人一张巧嘴，实在是很会颠倒黑白。
那些话，明明都是秀贵人自己说的啊？自己不过是听着。
到现在，竟全成了自己谋害玫贵人的动机了？
很快，李玉便带着人回来了。
他身后的小太监手上，还有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看来果真是搜到东西了。
“回皇上，在储秀宫东偏殿，搜到了五行草还未完全销毁干净的余粉。
这东西，是在暖阁的书架上发现的。被装在了一个原本是放置砚台的红木盒子中。”
说着，身后的小太监掀开红布，打开红盒。
齐太医上前查验了一番，“皇上，虽然量已经不多了，但这的确是五行草的粉末。”
“怎么会？”如懿震惊的用帕子捂着嘴，狐疑的看向舒贵人。
舒贵人此时如遭雷劈，平日里明澈的双目仿佛失去了焦点般涣散开来，木然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若说是舒贵人意图谋害皇嗣，如懿是不信的。
可李玉和齐太医都是忠心于皇上的人，不可能被其他嫔妃收买，他们所说的话也不会有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贵人，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如懿以眼神示意，希望舒贵人能够自己找出疑点，反击回去。
可舒贵人只是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她平日里性情温和，喜好书画。暖阁中经常会有宫人们进进出出，从不设防。
可不曾想，平日的习惯此时竟然成了刺向她的一把利刃，让她想要躲避都来不及。
如懿见状叹息一声，说道，“舒贵人，你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去过你的暖阁？
你若想到什么，尽管跟本宫说。本宫自会盘问清楚，绝不冤枉任何一个人的。”
“皇上，贵妃娘娘，嫔妾房中的暖阁平日里有许多宫人往来。
虽然嫔妾不知是哪一位，但定是她们其中一人，趁嫔妾不备，将这脏东西放了进去，诬陷嫔妾的。”
舒贵人跪在地上，眼中带着令人怜悯的哀求，望向皇上。
可皇上却漠然移开了眼，不愿多看。
玫贵人气愤，可更多的是不解，“舒贵人，没想到你一张美丽面皮下，竟藏着如此祸心。
为何你要加害我腹中的龙胎？还害得刘常在不幸小产？”
“我没有。”两行清泪从舒贵人的脸颊滑落，像是坚韧的翠竹上掉落的两颗露珠一般，纯净却无助。
“皇上，您相信嫔妾，嫔妾不是那样的人。”
舒贵人还在试图向皇上求助。她拉住皇上的衣角，深深叩首，姿态极尽卑微。
可这样的她，并未能引起皇上的半分怜惜。
“舒贵人，朕也很想相信你，可人赃并获。你还要如何狡辩？
你姓叶赫那拉氏，朕可以不在意。可你谋害朕的皇嗣，朕绝不能容忍。”
如懿心中泛过一抹寒意，皇上的最后一句，才是他的真实想法吧。
他觊觎着舒贵人的温顺美貌，又提防着那可笑的传言。
所以才会这般疑心重重。只要有一丝的可能，他都不会真的相信舒贵人。
这样的情形之下，如懿也不好再开口偏帮舒贵人了。
舒贵人蓄着满眼的泪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刚刚还对她柔情蜜意，吟诗作对的男人。
“皇上，您当真觉得嫔妾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