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答应白氏
这是上一世的如懿做梦都想拥有的场景。
但对于现在的如懿来说,只觉得虚伪恶心又腻烦。
“如懿啊,朕记得在潜邸的时候,你经常替朕梳头发。今日,就让朕来伺候你一回吧。”皇上一边给如懿梳着头,一边感叹道。
如懿羞红了脸颊,轻轻点头。
皇上用木梳蘸取了些篦发水,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这篦发用的是什么水啊。好像不似平常用的榆叶刨花水。”
“这是惢心替臣妾研制的花水。配了乌精、榧子、皂角几味中药,再加上梅花里的雪水,配以栀子和茉莉调香。常常用这种水梳头,会使头发乌黑健旺。”
如懿用水拨弄了水面上的花瓣,俏皮的回答道。
“这人们常说,白头偕老。你常用这种水梳头,咱们岂不是要黑头偕老,不许白头了。”皇上调笑着,俯身靠近如懿,轻轻嗅着如懿发间的香气。
如懿顺势依偎在皇上怀中,“皇上惯会取笑臣妾的。”
阿箬慢慢地从紫檀花雕缠枝落地罩后绕了过来,给端来了一盏齐云瓜片。打破了二人暧昧的氛围。
“奴婢估摸着皇上刚用了膳,天气冷了,难免多用荤腥。这茶消垢腻,去积滞,是最好的。”
皇上闻言看了一眼阿箬,随口夸道,“还是阿箬心细。如懿啊,可见是你的调教的好。”
阿箬娇羞的低下了头,站在了一旁。
这般越了规矩的言行,如懿有些不忍直视。只是现在还没有到动阿箬的时候。
前世的阿箬给了如懿一个巨大的“惊喜”。投桃报李,这一次,如懿要加倍奉还,才算不辜负。
如懿顺着皇上的话语,夸赞了一番阿箬机灵,阿箬便低头娇羞的跑了出去。
海兰最近在如懿的鼓励下,打扮的越发娇艳了。
是女子哪里有不爱美的。再加上海兰本就是绣娘出身,绣工出众,做出来的衣裳也分外鲜亮与独特。
这一日,海兰裁制了两款模样相似的衣裙,献宝似的展示给如懿看。
“姐姐你看,这是我用银线穿了珍珠,再用锦缎制作出来的衣裙。
在室内看着倒还正常,可一旦到了阳光下,便能显得流光溢彩,宛如仙子呢。”
海兰兴冲冲的展示着衣服的细节,还放在身上不断比划着。
“这一件湖蓝色绣着波浪暗纹的是我的,这一件春碧色绣着樱花暗纹的,是姐姐的。姐姐,快穿上给我看看。”
如懿拗不过海兰的热情,半推半就的穿上了新衣。
二人打扮娇艳,并肩而立,瞧着真像是一对亲生的姐妹。
海兰这般温暖如小太阳的笑容,映衬着如懿的心中不自觉也明亮了起来。
自从重生到这里,如懿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这时阿箬来报,说是内务府给各宫送了些白花丹的香囊。
如懿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
她可没忘,上一世白蕊姬就是用白花丹故意诬陷自己的。
海兰兴致的颇高的将香囊拿了起来细细把玩着。
可她就看了几眼,便开口对如懿说道,“姐姐,内务府的人怎么又惫懒起来了。
这香囊的针脚粗糙不说,里面的白花丹也是次品。
还是让我拿回去,重新改工一下,再给姐姐拿来吧。”
如懿摇了摇头,“不必了,本宫不喜欢白花丹。你若喜欢,就把这香囊拿去玩吧。”
海兰坐在洒满阳光的庭院内,一边拆着香囊,一边和如懿闲聊着。
“姐姐知道吗,听说皇上前几日,纳了个新人,据说是南府出身的琵琶伎。
按理说应该先从官女子起封。可皇上宠她,竟直接给了她答应的位份,封号为玫。”
“南府?”如懿知道,这大概就是白蕊姬了。
太后甄嬛的埋的最早的一颗棋子,是个可恨却也可怜之人。
前世的时候,因为阿箬等人的构陷,让白蕊姬误以为是如懿害死她的孩子。
于是白蕊姬便像条疯狗似的对着如懿又是扇巴掌,又是抽鞭子的。
如懿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当时的模样实在是懦弱可欺。
堂堂妃位,竟然会被一个低位嫔妃当众殴打,真是不可思议。
白蕊姬近来深得皇上的心,一连数日,凤鸾春恩车的声音就没停歇过。
这日,众嫔妃照例来给皇后请安。
待到众人行完礼入座之后,白蕊姬才扶着宫婢俗云的手姗姗来迟。
她一身嫩粉色满绣金线的暖缎长袍,两把头上的珠花换成了各色宝石制成的花骨朵,流光溢彩,衬得她人比花娇。
“嫔妾永和宫答应白氏,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白蕊姬娇声的请完安,便转头回到了座位上。
待白蕊姬款款落座后,才不痛不痒的解释道,“本该早些来拜见皇后娘娘。只可惜,天寒大雪,故而今日才来。”
富察琅嬅的面子功夫做的还是像模像样的,她端庄宽和的说道,“心意到了便行,宫中姐妹们日后都是要朝夕相见的。
大家都是和善的好性子,往后好好相处便是。”
话音刚落,金玉妍便迫不及待的开了口,“不仅咱们是好相处的,这皇上更是格外心疼妹妹啊。
瞧瞧妹妹身上穿着的衣衫,是江宁进贡的暖缎吧。这暖缎难得,连皇后娘娘宫里都没有呢。”
白蕊姬倒也不惧金玉妍的阴阳怪气,回道,“是吗?皇上只赏了嫔妾衣裳,赏没赏别人,嫔妾怎么会知道。”
金玉妍一时吃瘪,只得默默闭口不言。
高曦月见状,不忿的说道,“皇后娘娘主张后宫简朴,你区区一个答应,穿这身衣裳,未免也太奢华了些吧。”
没想到,白蕊姬听了这话,非但不反思,反而摸了摸衣服上挂着的琥珀珠串坠子,更加从容的反问道,“可是,皇上喜欢嫔妾这么穿呢。
慧嫔娘娘,您说嫔妾是应该听皇上的,还是皇后娘娘的?”
高曦月从未见过如此敢不把她放在眼里之人,一时发怒,正准备拍案而起。
富察琅嬅及时打断,说道,“万事以皇上的心意要紧。外头天寒路滑,你们都早些回去吧。”
一场请安便这样匆匆的潦草结束。
出了长春宫,如懿看了看海兰的身旁,却不见了叶心。
不禁问道,“海兰,你的贴身宫女叶心呢?今日怎么没瞧见她。”
海兰微微一笑,回应道,“这几日,我管内务府要了一批彩缎。可没想到入库房的时候,不慎被屋檐上的雪水浸染了。
彩缎这东西娇贵,被雪水浸染了定是不能用了。可皇后娘娘提倡简朴,我不愿多生事端,便没再管内务府索要。
好在香云机灵,她提醒我可以将侵染了雪水部分的彩缎剪去,余下也能留住不少。
你知道的,叶心心细,做事极为妥帖,我便留她在殿内帮我处理彩缎了。这两日,我身边便都带着香云。”
香云,这个名字,如懿是有些印象的。
无他原因,只是上一世,海兰被高曦月诬陷偷盗红萝炭时,便是这个香云第一个站出来做了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