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千钧一发
工作还是照常完成，到了下班时间，季夏在集团简单的吃了个饭，就走出了大门，坐上了公交车。
没办法，季夏不得不为自己后续的生活考虑，毕竟看起来跃升这份工作不像是能保住的样子，她需要去做兼职赚点快钱。
季夏此次的目标是西都著名商业街东苑路，距离铭成集团并不是很远。
此次是去应聘一份发传单的工作，在众多的兼职选择中，这项工作技术含量最低，但是结算最快，收益及时，很匹配自己现下的处境。
西都夜生活丰富，东苑路又是著名商圈，人流量大，熙熙攘攘。季夏虽然个子较高，但架不住人多，视线被阻隔得厉害，看着导航也很难判断方位。
走到一处狭窄地段，更是拥堵不堪，人与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季夏侧着身子往前挤，没走几步，忽然感觉自己挎着的布袋被拉扯住，带子从肩上滑落，手上的一端明显的拉扯感。
季夏惊讶回头，人缝里看到布袋那一头在一个络腮胡的圆脸男人手中，顿觉魂飞天外。
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了？
来不及多想，布袋肯定是不敢要了，但问题是里面除了准备做人偶时穿的背心短裤之外，还有钱包，虽然里面钱不多，但此时季夏却感觉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更别说身份证还在钱包里面。
季夏借着拥挤人群的掩护，迅速用另一只手掏出钱包，然后扔掉带子后，拼命向前逃窜。
向前挤出一段距离后，季夏忽然停步，这几步路已经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重要细节。
络腮胡的其他帮手去哪里了？
季夏脑中飞速运转，设想自己如果站在对方的角度，那么——
这条步行街只有前后两个出口，如果发现猎物进入了这条街，就一定会派一到两人去另一侧堵截，而如果还有富余的话——
季夏抬头环视一周，目光停留在最高的商场，那里面一定派一个人上去，实时追踪猎物的逃跑路线。
季夏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本以为人多的地方最安全，但其实类似东苑路这种人特别多的地方反而是下手的好场所，人群会帮忙掩盖掉一切的动作。
思索的过程中，季夏跟随着人群随波逐流，渐渐的被挤到了一个台阶上。
“哎，哎，门在这边！”
身后传来呼喊声，季夏疑惑的回头，一个穿着正式，留着小胡子，嘴边挂着对讲机话筒的中年男人正向她招手，同时另一只手扶着话筒讲话，“还差几个？”
季夏犹豫档口，男人已经走近，“水岸天街会所，你是不是来这里应征？”
季夏还没有反应过来。
小胡子不耐烦了，本不想再理她，不过看这姑娘确实盘儿亮条儿顺，就再给他一个机会，“车马上走了，你来不来？”
这一句话忽然间点醒了季夏，这条步行街不能走车，那他这句话的含义就是，他这儿是有后门的。
想到这里，季夏连忙改口，“马上过来。”
中年男人懒得废话，伸手一指大门。
季夏不敢多呆，顺着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酒行，不过现在正在停业，里面七八个面容姣好，穿着时尚的女生站成一排，季夏自动走过去站到队尾。
一会儿又进来两个女生加入队伍。
不久，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开始发单子，刚发了两张，就被后面快步过来了一个矮胖男人抢走，扔到一边，直接对着队伍开始喊。
“普通话流利的举手！”
“有纹身的举手！那个，就你！你那满胳膊的纹身还不举手呢？”
……
几句话问完，矮胖男人指着其中几个，“你、你、你，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只剩下五个人，季夏还在其中。
“who can speak english，answer me。”（谁会说英文，回答我）矮胖男人再次发话。
“me（我）。”季夏回答。
男人看了一眼，在纸上做个标记，“从左边开始，过来依次签上名字，签好的跟着我走。”
几个人陆续签好名字，从后门鱼贯而出，坐上了一辆商务车。
“今天你们兼职到十点就结钱走人，到了就听领班的吩咐，记住，少说多听。”男人一边简单讲了下注意事项，一边把西装穿上。
季夏看了一眼男人左胸的名牌，何刚。
车开得很快，转眼间就在绿荫环绕中进了一个大门。
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透过车窗的暗色玻璃也能够感受到里面品质的不凡，车道环绕的中央喷泉，四周精致的石制雕刻和参天大树相得益彰，透露着典雅，以及些许的老派。
不过这辆车是径直开向了后院，那里应该是工作人员的地方。
刚一开车门，一个三十多岁，身着黑色套装的女士就走了过来，“这都几点了啊老何，赶紧让她们下车，前面的都已经忙活不过来了。”
何刚一边摆手让她们下车一边接话，“不是我们赵大公子又提新要求了吧？难为我们李姐了？临时加人确实不好找。
两个人聊着，前面已经有人领着来的几个女生去换衣服。
服装都是统一的衬衫西裤，换好衣服出来，何刚和李主管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李主管问何刚，“哪一个？”
何刚指了指季夏。
李主管马上走过来，“你留下，其他人跟着前面的人走，做什么工作听安排。”
李主管走进季夏，“你服务五楼清雅厅，待会儿人带你去，就负责把里面的要求传到门外的人，几个简单的用语我给你讲一下。”
何刚过来问道，“她新来的，能行吗，不然让她换一下小黄，还是小黄去吧。”
李主管摆手，“小黄要能走开我还说什么了，没事，今天清雅周在渊也来，他在一般不会为难人。”
周在渊？季夏听到这个名字突然一哆嗦。
李主管关心道，“你没事儿吧，小满？”
季夏还没从“周在渊“三个字缓过来，又听到叫自己“小满”，更是打了个冷战。
看了眼自己的工牌，还真是“小满”。
李主管看她脸色明显不对，又问了句，“你真没事吧？”
“咳咳，不好意思，感冒还没好，怕对客人有影响。”季夏小声说道。“我带个口罩吧。”
到了五楼清雅厅，简单的做了交接之后，季夏做了几次深呼吸后，敲了敲门。
很快一个一个面容俊朗、发型炫酷、衣着前卫的男士打开了门，看到季夏先是夏一愣，“黄薇呢？“
“黄主管临时有事，今天由我来服务。”季夏说出事先培训过的台词。
年轻男子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她的胸牌，咧嘴极富感染力的一笑，“你的眼睛很漂亮，进来吧，小满小姐。”
季夏走进去，默默用余光扫了一圈儿，相比于外面的老派风格，清雅厅里面的设施算是比较富于现代元素的，厅里有四个人，其他三位都在最深处的一个方桌处坐着。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季夏问向刚才男子。
“叫我黎征，小满小姐稍等一下。”
先做了个自我介绍后，黎征向里面喊，“洛阳，曾洛阳！过来，点东西。”
曾洛阳闻声跑过来，“要不等周哥来了再说吧。”
黎征又往里面走了几步，问其中的一个人，“老黄，你不是他公司的么，他什么时候到你不知道啊。”
那个叫老黄的男人坐着没动，“他是正的，我是副的，我还能安排得了他啊。”
季夏这时想起来，自己在跃升始终未曾见到的黄进涌黄副总，大概就是刚才说话的这位。
黎征又朝向最里面看不清脸的人说道，“老徐，今天是给你接风，你最大，你要不先做主了？”
里面的人起身走了出来，他身材欣长、面容清修、带着眼镜，整个人透着书卷气质，他拍了拍黎征的肩膀，“等等周在渊吧。”
“徐阡陌，你绝对跟周在渊有一腿，去米国之前你就这样，什么事儿都要等他。”黎征指着徐阡陌斩钉截铁的说道。
徐阡陌作势要打，黎征嘻嘻哈哈的闪开，又跑到季夏旁边，“小满小姐，方便摘下口罩吗？我觉得你一定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这时，门再次打开，周在渊出现在了门口。
“大佬总是在最后一刻出现。”黎征双手张开，摆出隆重欢迎的夸张手势。
周在渊见怪不怪，直接不留情面的出言嘲讽，“你怎么有空过来，不是说你要去帮家里卖挖掘机吗？”
黎征摆出一副苦相，“给了我半年时间，再没正经事儿干就真得去卖挖机了。”
曾洛阳跑了过来，叫了声，“姐夫。”
周在渊无奈至极，顺手抄起旁边台子上的烟盒就扔了过去，“说过几百遍了，还乱叫。”
曾洛阳嘻嘻哈哈的就势闪开。
周在渊不再理会他，跟里面坐着的黄进涌示意了一下，然后转向了今天的主角——徐阡陌。
“你这家伙，还知道回来啊？”周在渊一把抱住徐阡陌，把他整个人都抱得离了地。
“哎，老周，轻点儿，喘不上气了……”徐阡陌连拍周在渊后背。
黎征看不下去了，“你们俩能不这么恶心么，哥儿几个，弄点喝的先？老徐，想喝点儿什么？”
曾洛阳提出建议，“几位哥哥要不要搞点下面的鸡尾酒尝尝？”
周在渊转头看向徐阡陌，“要不还是老规矩？johnnie walker blue加苏打水。”
徐阡陌颔首。
“小满过来！”黎征朝着季夏喊道。
周在渊面带疑惑的看着黎征，“换人了？这里不是一直是黄薇负责的么？”
黎征一摊手，“赵甫江那个二货犯病，搞了一堆骗子在楼下开酒会，听说搞了好几拨了，估计黄薇在下面张罗着呢。哎？，我听说是打着周在山的旗号，你哥怎么跟他混在一起了？”
黎征看着周在渊寻求答案，却发现对方的目光一直停在自己身边这位“小满”身上，他伸手搂住小满，“小满还是不错的，尤其这双眼睛，非常漂亮。”
季夏想要躲闪开，但发现周在渊似乎一直在打量着自己，顿时感觉非常的紧张，忘了该如何动作。
只见周在渊朝着季夏一摆手，“你过来。”
季夏沉肩脱离黎征的臂弯，走到周在渊旁边，弯腰聆听下一步指示。
周在渊直视她的眼睛，伸出右手，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好啊，小满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