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鼻血横流
大周是一个血统决定一切的时代，现在没有人喊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没有什么布衣卿相，很多姓氏已经传承了千年有余。
爵位、姓氏、地位、一代传承一代，卿族大夫和隶臣妾的身份，比天和地的距离还要大。
所以作为低贱小寺，同是奴隶的夏洛能以奴隶的身份硬刚贵族侍卫们，这颠覆了厩苑众奴隶的认知。
以隶臣妾的身份，执伯爵令牌，自由行走于杞宫，这份殊荣即使士大夫阶级也难以获得。
于是夏洛家变热闹了，从前门可罗雀的茅草屋进出的奴隶络绎不绝。
“大妹子，俺家小子也是伺候君上的小寺，以后还请洛哥儿照拂一二。”喂羊的三婶子用陶罐端来热羊奶偷偷塞到夏洛母亲手中。
这羊奶是趁侍卫不注意，半夜三更冒着生命危险钻进羊圈偷撸的，比奴隶的命都珍贵。
“三嫂子，咱们关系不兴这一套，洛儿心善，照顾大侄子肯定不在话下，这羊奶您拿回去，哎，三嫂你别走啊！”
夏洛母亲抱着陶罐追到门外，奈何三婶子像条泥鳅，挣脱夏洛母亲跑远了。
“大嫂子，俺当家的在汶河打鱼，风高浪急的，您看能否让夏洛给安排个轻松点的工作，这是俺偷偷晒的鱼干，煮菽饭老香了。”
渔夫嫂子搁下鱼干就溜出夏洛家。
更有甚者，老屁眼领着十三四岁的小女儿非要给夏洛当小妾，被夏洛母亲给轰出去了。
“老屁眼，你还有人性么？拿着女儿换前程！”夏洛母亲叉着腰破口大骂道。
“妈，吵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
夏洛打着哈欠从里屋走出来。
“洛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妈…妈妈啊。”夏洛睡迷糊了，都开始喊妈了。
“咦，妈是母亲的意思么？还怪好听哩！”
夏洛搂着母亲说道：“妈妈和娘一样，都是母亲的另一种称谓。
“那好，以后咱就喊妈！”
夏洛母亲笑逐颜开地说。
“好，妈—妈！”
经过此事，夏洛在奴隶圈名声大噪，其不畏强权视死如归的形象深入人心。
尤其在年龄相仿的少年一辈，夏洛隐隐成为他们的首领。
许多少年以曾经和夏洛并肩作战过为荣耀，像大锤、猴子、圊已经唯夏洛马首是瞻。
这个小团体已经成了奴隶群体的话事人。
反倒是夏洛内心毫无波澜，该干嘛干嘛，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特权来自杞伯。
那个女扮男装，孤苦无依，性格孤僻的少女。
“君上，请宽衣解带！”夏洛坐在塌前古井无波的说。
杞伯苏姒也从最初抵触的情绪到如今的释然，轻解罗裳，脱下亵衣，任凭夏洛进行物理疗法。
“先生，我感觉那个…什么增生小了很多，本君是不是快痊愈了”。苏姒在外人面前一副威严的做派，但和夏洛相处久了便卸下了伪装。
毕竟是个十六岁的少女，那副天真烂漫总会跳将出来。
“君上，我本着实事求是说，你这是邪气郁结，内分泌失调，心病久治不愈，数年累积形成的疾病。眼下虽然症状减轻，但我不确定是恶疾还是良性。”
夏洛用专业知识解释道。
“先生，若是恶疾，本君是不是要去九幽之地见父亲和母亲了？可是杞国内忧外患，朝不保夕，我有何颜面去见杞国列祖列宗？”
苏姒泫然欲泣。
夏洛最见不得女人流泪，于是岔开了话题，给苏姒讲了武则天的故事。
“武曌从一名宫女起步，一路披荆斩棘，战胜了无数政敌，最终成为一代女皇。”
夏洛讲述完武则天的励志故事，苏姒躺在许久没有言语。
夏洛以为少女对政治故事毫无兴趣，正准备换梁祝或者红楼梦，苏姒像打了鸡血似的起身跳下床。
只听沧啷一声，少女拔剑挥舞起来。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苏姒边舞剑边诵诗，一扫先前的颓废，足足过了一柱香时间才罢手。
“先生，你不舒服么？”
苏姒香汗淋漓，喘息着，看见夏洛鼻血横流。
“君上，下次舞剑能否穿上衣服，我有些承受不住视觉冲击。”
“大胆淫贼，本君要阉了你！”苏姒挥剑刺来。
“别啊，君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夜已深，杞伯寝宫却传来打闹声。
这边杞伯夫人的寝室内，伯赢正在听嬷嬷汇报。
“夏洛那个低贱小寺竟然登堂入室，和君上夜夜笙歌，那声音老奴都听不下去了。夫人，您快劝劝君上吧。临幸那个兔相公有违天和，又不能传宗接代。”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伯赢心中虽感委屈，但仍面色沉稳。
“男色真的那么有诱惑力么？这几日我去君上那请安，君上都以国事繁忙拒绝了我。姑姑，伯赢就这么招人讨厌么？”伯赢一双美眸升起水雾，真是我见犹怜。
“君女，老奴从您呀呀学语就伺候着，君女的容貌乃巧笑倩兮，美眸盼兮，是老奴见过的女子中最美的。”
“可…夫君对我为何如此冷淡？”
“老奴倒有些法子，都是宫内一些老嬷嬷传下来的。”
“姑姑，快些教我，我还就不信了，争不过一个出身奴隶的兔相公。”
伯赢性子争强好胜，她决定打响婚姻保卫战，把夫君从兔相公夏洛手中抢回来。
“本君女还不信了，等我使出浑身解数伺候夫君，你个兔相公拿什么和我比？”
伯赢的柔荑轻抚过自己曼妙的身体，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医者仁心，第二天一早夏洛就骑着驴出了杞都平阳，他要进山采药。随行的还有大锤，猴子，圊。
“狗侍卫，竟然不让我们驾车。”大锤愤恨地说。
“就是，不让驾车，骑马也行啊！”猴子不满道。
“住嘴吧！你们谁会驾车？不怕车毁人亡？至于骑马……太遭罪了。”
这个时代没有马鞍和马镫，骑马容易磨大腿，所以夏洛没和侍卫呛呛。
毛驴多好啊，葛布一搭侧身一坐，逍遥又快活。
城头上，江充看着夏洛四人西去，嘴角露出阴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