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是英雄
巴蜀地震频繁，魏薇记得那年荣川有两次十分明显的震感，第一次收麦晒场，第二次玉米才熟。
而万胜意死在收玉米前，他被追记“一等功”，风光大葬，千人送行。
魏薇沉吟许久，仿佛看见了那年泛起涟漪的星空，四处哀嚎的大地。
“文言，他是英雄。”
她停顿了一下，又不容置疑地说道：“可你还小！”
文言盯着魏薇，只觉得女主的眼像是黑洞，她拼命的想让别人看清楚，可看的人却只会不断沉沦。
但是，他英不英雄和我文言有啥关系啊？
我小……
可我也不是小姑子啊？
文言莫名其妙，但不妨碍她表忠心：“我虽然小，但我也懂。”
她学着人四十五度哲学仰望：“感情嘛，就那么莫名其妙的。你要有好感就去接触了解！”
许是魏薇的眼神太过震惊，文言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羞耻感，感觉自己好像拉皮条的，还是快点结束这话题吧！
“呃……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反正我是支持你的！”
说着十分诚恳地看着魏薇，握拳……
加油！
昏黄的灯，灰暗的房间，女孩的眼睛清泠泠地泛着光，与这环境格格不入。
魏薇眼睛瞪大，樱唇微张，脸上尽是错愕，她盯着文言看了许久，只觉啼笑皆非，一只手按在胸口，一只手微微半举表示暂停。
“不是，你……你在说什么？我吗？呵呵……”
论为什么就我不知道自己喜欢谁？
……
祝清雅极力将耳朵贴在墙上，脸都挤平了，恨不得能直接穿墙到隔壁屋去。
刘盼不敢问也不敢讲，环顾一圈，估摸着没什么遗漏了，才压低了声音问：“关灯了啊？”
就见祝清雅连一个眼神都腾不出来，勉强甩了甩手。
好在两人也是多年好友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刘盼默默拉掉了灯，小屋里顿时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响起了淅淅索索的声音。
“需要开灯吗？”刘盼忍不住问。
“不用，我钻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黑暗里又传来祝清雅细声细气的感慨：“你说爱情就这么奇妙吗？”
“什么？”
“你看不过第一次见面，薇姐就一见钟情，留人吃饭呢！”
“有没可能只是客气一下啊？薇姐不像那样……的人。”
刘盼小小的反驳了一下。
“薇姐当然不是这那样的人。”
魏薇温柔内秀，做事有章法，不是随心所欲的人，那为什么会做出不合人设的举动呢？
祝清雅肯定的开口：“所以啊，她就是被人迷了心智了。”
“……”
“你怎么不说话？”
“啊……”
“你不这样认为吗？”
幸好灭了灯，不然刘盼都想哭了，嗫嗫嚅嚅：“这样不好吧！”
“嗯？”
“……对薇姐名声不好。”
“额……”
祝清雅一噎，她向来人缘不佳，小时候还会“嘤嘤嘤”，年纪大了便不再内耗自己，行事也越发大胆，倒是忘了这茬了。
回过神来，她赶紧找补道：“这事儿都没影呢，别乱说哈！”
“……”
刘盼沉默片刻，黑暗中无奈一笑：“嗯。”
……
隔壁。
文言揉着自己发热的小脸，眼眶鼻头红通通，委屈不已：“你自己误会了，还挼我……”
“呦呦呦……”
魏薇伸手在其头顶揉了两把，理所当然地问道：“你没误会我呗？谁说我喜欢那谁了？”
说着又是气不过，按着头再撸一把：“还长得好，长辈少，你懂得怪多嘞？！”
“……”
文言讪笑不语：信息时代嘛，普遍早熟。
过了一会儿，魏薇又幽幽开口：“怎么不说话？”
“……”
文言：你想我怎么说？
“你不是怪能说吗？”
文言：“……”
魏薇并没有文言想象的那么冷静。
许是时间太久，她已经无法判断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突然对异性这样的关注是不是正常的了。
就半天时间而已，她已经跳过了纯爱的时段，考虑到婆媳关系、未来发展，实在是太快了。
魏薇自觉自己是一个没有爱的人，无法去衡量别人的感情，但她明白对一个异性的关注往往就是情感的开始。
她没有去戳破那层岌岌可危的纸，也没有揭穿小姑娘找补的借口。
只能让她保持缄默，这个环境对女孩子还是要求太多了，女儿家的心思并不适合放到明面上来。
又是良久的沉默……
魏薇给文言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语重心长：“有些东西，不可以说的……”
“嗯嗯，我懂！”文言接的顺畅。
这个年代，作风问题是会被批斗的，哪怕只是捕风捉影。
当年也陪着爷爷奶奶看过不少剧了，虽然感受不深，但因为反差太大，印象深刻。
看爱情小说遭批斗，一句玩笑话被人逼嫁，那高高的帽子，白无常似的，也算是童年噩梦了。
“所以你喜不喜欢他啊？”文言实在好奇。
“你还说？！”
文言极度怕痒，被魏薇逮着又是一番“酷刑”，讨好求饶半晌，“女魔头”才堪堪放过了她。
想到明日就要开始上工，魏薇也不和她闲扯了，互道晚安，熄了灯，便奔赴梦乡。
文言依旧睁着眼，一片清明，常熬夜的人，总喜欢沉醉在这无比纯粹的寂静之中，感受自我。
【所以，薇姐到底有没有喜欢上万胜意啊？】
小系统声音不耐：【我不知道。】
瞎操啥心，扰人看剧呢！
文言悄咪咪翻了个圆润的白眼，笑得谄媚：【你给我回放一下……】
【啥？】
【嗯……你可以的吧？】文言眨巴着大眼睛，引诱道。
小系统怎么会不行呢！
麻溜地将当时二人的反应都做了回放，还加上了特写。
……
普通的开始，礼貌性的结束。
没有脸红心跳的对视，没有欲语还休的眼神，更没有注视良久的背影……
文言：【这都什么玩意儿？】
小系统无奈中带了些语重心长的劝诫：【就是这样啊，从你进入这个世界起，这就不是小说，是真实的人生。不要用小说的要求去看待真实的存在，也没必要去窥探别人的人生……】
像变态。
小系统默默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