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狼狗？
文言趁着下工去刘表舅家拜访了一番，被舅舅、舅妈热情留饭，不过刘外婆官大一级，领着万胜意提溜着文言夺得了投喂权。
刘外婆做的甜米酒，清亮里透着点儿粉调，淡淡的甜香，微醺的酒气，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一时新奇，文言炫了一大碗甜米酒煮鸡蛋。
朦胧的眼，昏黄的灯，文言晃啊晃，有些晕乎乎。
抱着膝盖窝在竹摇椅上，任由刘外婆把她腿给顺下来，然后一吱溜又缩了上去。
一张肉乎乎的小脸，红扑扑的，迷瞪着眼，笑得“咯咯咯”。
刘外公坐在主位咂吧着烟枪，维持精神上的帮衬，只是立场不定。
一会儿敲着烟斗，朝老太太劝道：“她爱蜷起来就蜷嘛！”
一会儿又挥着烟杆苦口婆心说文言：“脚快放下来~”
万胜意吃着菜看着俩老人陪着小姑娘撒酒疯，偶尔趁刘外婆不注意抿一口刘外公青花酒盅里的二锅头，醇厚的酒精却散发着一种甜丝丝让人沉醉的温热气息。
老太太不让他碰酒，说喝酒误事儿，老太爷却觉得男人嘛，总得知道酒是啥味儿。
于是便养成了他们爷孙间的默契。
你一口我一口，共尽一盅酒。
……
来回几次，刘外婆拿文言没办法，单手叉腰虚点了下她的鼻子，气哼哼：“腿麻就舒坦了！”
老太太是懒管她了。
拿刀切了芒果，按人头分了分，捧了自己的份，趁着天还没有黑尽，去大路上跟老姐妹们显摆去了。
等文言稍微恢复点理智，万胜意已经收拾好饭桌，在屋门口伸伸胳膊，抬抬腿，活动身子骨了。
刘外公坐在她旁边，手里还捏着冷掉的烟枪，看她的眼像幽暗寂静的深井，又像陈年香醇的老酒。
文言低头一瞅，也发现自己坐没坐相，登时脸颊发烫，就要纠正仪态。
可她在椅子上盘半天，一动就是来自骨髓的酸爽。
“嗬嗬嗬……”
女孩的声音变了调，浑身打颤，像过年待宰的猪。
“哈哈哈……”
万胜意回过头嘴角一咧，笑得放肆又张扬，尾音隐隐带着几分少年的清朗，就是丝毫不顾及姑娘家颜面。
偏偏老爷子也跟着一起笑，“吼吼吼”老风箱似的带点沙哑，身子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文言能怎么办呢？
笑都笑了，她不介意再难看一点。
一手撑着椅子扶手借力，一手拽紧裤腿，调整着腿脚位置。
也不压着嗓子了，大大方方“嗷嗷嗷”。
惊得刘外婆老胳膊老腿并用，着急忙慌从外头赶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串长尾巴。
辈分高的老太太们没顾及，直冲冲就跟着刘外婆进人屋里来。
落后的小娃子就在堂屋门外随便找根柱子抱着，探头看。
万胜意看着兴致勃勃、正大光明凑热闹的老老少少，脸上笑意有些僵。
“咋了这是？”刘外婆不明就里，眼露担忧，一进来就望向文言。
刘外公没当回事儿，笑嘻嘻随口解释道：“小丫头腿麻了呗。”
“当外公的，看人丫头难受，还嬉皮笑脸，不管女娃娃脸皮薄呦？”
刘外婆作势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将刘外公挤开，上手给文言按起了腿。
文言欲哭无泪，想要拒绝，却被老姐妹团按住了。
“别挣！按一按好得快哈！”
一个个白发苍苍的婆婆奶奶温言软语。
虽然她严重怀疑她们就是觉得好玩，但她没证据！
万胜意走到檐柱旁边蹲下，划好地盘的娃子们都知道这是个当兵的，是英雄，忙挤了挤，给他腾位置。
可耐不住着这英雄想要的多，直接抬抬下巴，手指一比划，就示意他们另外找地方去。
小娃子深感不忿，觉得这英雄还不如文言姐姐的野猪来得亲切。
奈何形势比人弱，这气只能先受了。
……
天色渐晚，人都散了。
家里有个万胜意，刘外婆也不好留文言过夜，就打发着侄孙子送人回知青院去。
夜幕渐深，文言跟在万胜意身后默默走着。
虽然队上装上了电灯，但大伙儿省习惯了，能不开灯就不开灯。
偶有几个“享福”的，能借上一点儿光。
但对文言来说，这光亮……心理作用还是强过实际运用。
她秀眉微蹙，无比迫切的想要一个手电！
文言快走两步，离军人表哥近一点。
感觉自己也算在正气护体的范围内，才幽幽松了口气！
只是大家都不开口，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一深一浅。
“哒……哒……哒……”
文言听着声儿心更慌，总觉得有个轻飘飘的影儿在四周晃荡着。
“队上什么时候送菜去县城啊？”
小心翼翼开口，本来只是想打破那种难耐的寂静，却不想真的得到了回应。
“隔三天。”
男声清冽，就是转瞬即逝，短得文言都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隔三天？
哪天开始算啊？
便宜表哥腿长速度快，文言不过思忖了一瞬，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已经拉大。
后脑勺不禁一凉，倒腾着小短腿快撵几步，喘息都乱了。
“隔三天……具体是哪一天啊？”
听着后面“哒哒哒”的脚步声，万胜意无奈地放慢速度迁就短腿的表妹，尽量保持并排。
黑黢黢的夜，乌溜溜的眸子也不知是从哪儿借的光，倒是亮得晃眼。
就是……表情有些傻。
“后天就可以去，但……”
万胜意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促狭，看着眼前紧张局促的“表妹”，眼神遗憾：“但想蹭拖拉机的人很多，你……”
他不说话了，眉眼低垂打量了下文言，给了个“你懂”的眼神。
这是说她挤不上去呢，还是说她爬不上去？！
文言一口气就噎嗓子里了，对着自己只能够到肩膀的清隽背影撇了撇嘴。
可四周凉飕飕，黑洞洞……
文言抱紧了胳膊，赶忙眼巴巴追了上去。
【我觉得他应该不是男主，这德性和薇姐一点儿不搭！】
小系统却不这么认为，文言话音未落，它已经反驳。
【你懂个屁！这叫小狼狗，魏薇那种封禁多年的心，就差小狼狗一爪子。】
【你骗我不看文哦，还小狼狗？狗是有点狗，其他就不知道了。再说经过岁月洗礼的人，应该更向往细水长流的感情吧。】
小系统贱兮兮，打了文言一个措手不及：【不知道啊，我一氛围组哪能窥视人核心内容呢！】
文言：这是记仇了吧？！
【不都说精诚合作了吗？】文言讪讪岔开话题。
思绪翻腾间，想到如果真是男主，送自己一个没出场的路人回去，那剧情岂不是会乱。
忙呼叫统子伙伴：【不会把男女主天雷勾地火的初见给蝴蝶没了吧？】
小系统掐了嗓子，一口神棍音：【推动故事发展的从来都是人心，剧情只是锦上添花的手段。】
文言：【？？？】
小系统：【命运！你我就是氛围组而已。】
文言：呵呵……
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