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救人
玉茹挽好不容易将沈江晏半背半拖回家,还来不及喘口气,沈江晏便又一口鲜血喷出,
“噗!”
凹凸不平的地面瞬间开出大片惨红的花,
玉茹挽盯着地面上的惨红,霎时瞳孔微缩,小脸煞白,
“欸,大人你别死啊,大人撑住,我马上给你找大夫。”
玉茹挽匆匆将男人拉到床上躺下,看着男人眉头紧皱,虚汗直流在床上蜷缩着的痛苦模样急忙拿着仅剩的五文钱下山去。
临近傍晚,集市上的店铺也大多都快关门了,玉茹挽也不顾裤脚的泥污,一连跑了好几家,跑到头发都快散架了才找到一家开着的药铺,
“嘿,居然还有开着的药铺!”
玉茹挽大喜,急匆匆跑上前去,冲着掌柜央求道,
“掌柜的,求您随我去山上一趟吧,我兄长他,他快不行了受了些外伤一直在吐血。”
这郎中眯着眼摸了摸胡须,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穿的破破烂烂,骨瘦如柴肯定没钱,随即试探性的伸出两根手指,傲慢的说,
“二两银子,概不赊账,少一分都不去。”
二两!?寻常看病也不过八九十文而已,他倒好,见别人着急,便坐地起价,毫无医者仁心。
玉茹挽虽生气,但眼下没有别的法子,只能低声下气求他道,
“我只有五文,但是我可以打欠条,一定在三日内归还,还不了我让我兄长把手剁了还您,还请您先跟我去看看我兄长吧,他真的快不行了。”
“不行,概不赊账,你没长耳朵吗?滚滚滚,别脏了我这地儿。”
郎中一听她果然没钱,连装都不用装,直接拿起笤帚赶人。
玉茹挽还想再挣扎一下,硬拉住门,大声喊,
“那您说个药方总行吧!”
“行,五文钱。”
好嘛,五文都要算计,玉茹挽在心里狠狠翻了个大白眼,最终想了想十两黄金还是不情不愿的摸出口袋里的五文递给郎中,
“给”
郎中接过钱捻了捻小胡须,给玉茹挽写了个方子,
“艾叶,侧柏叶,地榆,三七,哦,要是你有能力倒是可以找找野生人参给你兄长服下。”
“多谢。”
玉茹挽一刻也不敢耽误,生怕男人死在自己家中,于是从集市直接赶到后山,连忙将郎中说的普通的药一一寻来,煮出汁水给男人内服外敷。
男人的衣服几乎已经被血浸透,伤口和布料黏在一块,玉茹挽一碰,男人就疼的直皱眉头,没办法,俞如婉摸着男人的头,轻声安慰道,
“大人,我现在要给你换药,你忍一忍好吗?听话啊”
沈江晏已经烧糊涂了,只依稀听到温柔的声音说要他听话。
“嗯,好,我听话。”
得到沈江晏的许可后,玉茹挽轻轻剥离粘连着伤口的衣服,不过一会儿便已将他扒了个精光,只留一层裹裤。
玉茹挽看着他胸前横七八错还在不断涌出血的伤口,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受了这么多伤还能第一时间举剑威胁她。
惊叹归惊叹,玉茹挽手上的功夫一点也没闲着,给男人喂了药后,便又去泉水边打了一桶水,将毛巾沾湿了敷在男人额头降温,又寻了一块干净的布沾了些水轻轻擦拭着他的身子,
“嘶……”
沈江晏蹙起眉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玉茹挽轻轻趴在耳边问,
“大人,大人,你哪里难受啊?”
“疼,娘……爹……晏儿好痛……”
玉茹挽看着在床上蜷缩着难受到冒冷汗的男人,认命般撂下毛巾,试探的朝起一旁的镰刀举过头顶,
“那要不……”
沈江晏好像长了第三只眼似的,总能在玉茹挽起杀心的时候瞬间苏醒,
“不!不可以!救救我!我有钱!”
玉茹挽无奈,
“多加十金!”
“成交”
沈江晏说完便又晕了过去,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幸好这位姑娘图钱。
玉茹挽见他又晕了,撇了撇嘴,便拿着镰刀铲子朝着后山谷走去,
“啧,真是捡了个祸害回来了。找不到人参死了也别怪我。”
野生人参白天都很难找,况且是夜晚,只见玉茹挽一手提着小灯,一手用镰刀砍着面前的枯枝杂草,费力向前进,
也不知走了多久,视线豁然开朗,原来是树林前出现一片旷地,
玉茹挽目光灼灼看着空地,扛着铲子,手心溢出些许薄汗,
这片地还是玉茹挽上一世砍猪草偶然发现的一个神秘人的藏宝地,若不是那天她多留了个心眼跟在他身后,她可不知道这块地竟有如此多的宝物。
当时年少尚且有畏惧和道德之心,但玉茹挽毕竟重活一世,自然胆子也大了,虽然偷挖别人东西不道德,但玉茹挽闭眼想了一下十两黄金,最终还是决定下手,
“赚了钱立马给你埋回去,望贵人见谅。”
玉茹挽行了一礼,随即掏出家伙事儿
“咔嚓,咔嚓……”
铲子触碰地面的声音在宁静的月色下显得异常刺耳,玉茹挽颇为紧张的停下来左顾右盼,发现没人后又接着挖,
挖了没多久,一个浑身漆黑的大匣子出现在玉茹挽面前,玉茹挽兴奋抛开匣子上的浮土,打开匣子,
“珠宝,黄金,首饰,印章,怎么还有一份信在这儿?”
玉茹挽双手不停翻找,嘴里嘟囔着,
“人参……人参……人参……”
“啊!找到了!”
玉茹挽猛然拿起匣子边角用红线绑着的人参,兴奋出声,随即又意识到什么慌忙闭上嘴巴,紧张的看了看四周,
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后,玉茹挽赶紧将匣子里的东西物归原位,关上匣子填好土迅速逃离现场。
玉茹挽怀揣着欣喜一路狂奔回家,看到沈江晏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样子,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掰了一根人参须先让沈江晏含住,
“大人,您千万别死哈,我还有二十两黄金没收到呢,如今为了救你干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你醒了以后一定要多给我点黄金才行。”
沈江晏迷迷糊糊只觉得有人给他嘴里塞了东西,凭着本能想吐出去,但恍惚间听到女子叽叽喳喳的声音费力弯了弯唇角,
“不会的……不会欠你的……”
说完便又晕了过去。
玉茹挽完全没听清床上人在说什么,反而盯着手里的人参一脸不可思议,
“这就是人参的药效吗!?好强!”
月已东移,天色破晓,远处传来几声鸡鸣,
人参汤咕嘟嘟冒着泡,玉茹挽在一旁将其他药效也剁碎了熬煮进去,一边添柴火一边看护沈江晏,
看到他经过一夜神色舒缓了许多后,玉茹挽这才打量起男人的容貌来,他本就长得白,眉毛粗浓如同荆棘一般,睫毛如同鸦羽般浓密,鼻梁高耸挺直看起来极其冷峻不好惹,但鼻梁上的那一颗痣又为他填了些许俏丽,如同开在池塘中央的荷花,虽然浓艳非常,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玉茹挽替沈江晏擦完脸后,最终也忍不住困了,打了个哈欠便趴在床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