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藏污纳垢之地
东阳郡，千峰城。
大势已定，马踏天下的决议不会再改。
会议之后的当天，这个消息就如同飓风一般，席卷了整个青州江湖。
大街小巷、酒馆茶铺，都是讨论此消息的人。
谁都知道，一场血腥冲突怕是不可避免。
不过这对大多数百姓而言，并无太多影响，他们倒是乐得见到此事。
毕竟有些时候，门派、帮派之类的势力，欺压起百姓来，比马匪还过分。
偏偏他们还是正儿八经的组织，朝廷也找不到理由去对付他们。
酒馆角落。
两道身影相对而坐，周围是高谈阔论的人群。
外边儒雅、一本正经的胡无极倒了杯酒，压着声音道：“李老弟，大致情况我已经查探过了，城外的那个七煞门，有宗师境存在。”
“你确定，要第一个拿他们开刀？”
李衍笑了一声，夹了颗花生放入口中，“不过是宗师二重天而已，既然要开刀，自然是要有些分量的。”
“而且，之前的血煞老祖正出身于这七煞门，理由都不用再找了。”
锦衣卫虽强，但也不可能强行用武力让青州所有门派服气。
他们所要的，也不是让对方臣服，而是一个态度。
这个时候，就要杀鸡儆猴了。
七煞门明面上算是正当的宗门，但由于修炼的是血腥的功法，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腌臜事情。
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藏污纳垢之地。
对他们开刀，一点都不冤。
“那你准备怎么办？直接杀上门去？”胡无极随口道。
他现在也懒得多想了，老老实实躺平等带飞就是。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曾经的那名小校尉，此时已经成为了他仰望的地步。
唯一不变的，只是那依旧随和的性格。
“不急，凡事要讲证据。”
李衍手指把玩着酒杯，笑道：“血煞老祖明面上毕竟已经被逐出了七煞门，直接找上去他们怕是也不会认。”
“不过据我所知，城中经常有赌鬼、乞丐之类的人消失。”
“城内不少苦主都知道这可能和七煞门有关，只是敢怒不敢言。”
“或许，能够从这方面入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酒馆大门口，接着几名赤着手臂、刺青覆脸的壮汉走了进来。
酒馆不大，只是摆了七八张桌子。
几人一进来，立刻显得有些拥挤。
其余客人见此一幕，头也不回地连忙离开，明显是不想招惹麻烦。
掌柜的是个年迈的老者，背都挺不直了，见到来人顿时愁眉苦脸。
为首壮汉嘿嘿一笑，“老东西，这个月的债该还了，加上利息，一共五两。”
老掌柜闻言，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刀爷，能不能再宽限宽限几天，最近酒馆生意不好，老朽实在是拿不出了啊。”
“嘿，你个老登，找死是吧。”
刀爷没什么尊老爱幼的觉悟，一巴掌就要扇过去。
忽地手臂被一名中年男子握住。
刀爷顿时乐了，冷笑道：“咋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想要路见不平？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的名头。”
中年男子将一块腰牌拍在桌面，“然后呢？刀爷？”
“锦锦衣卫？”
刀爷瞬间焉了下来，谄笑道：“大人，叫我小刀就行，我们这就滚。”
胡无极眼神戏谑，“别急，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据他打听下来，这老掌柜有个不务正业还好赌的儿子，半月前在一个赌场被做了局、输了不少银子，随即便消失不见。
老掌柜心中悲痛，但生活还要过下去。
这些日子以来，时不时地就要被刀爷这些人催债，积蓄没了，生意也没了，已然到了绝路。
李衍两人也是想通过老掌柜儿子，看看七煞门到底在千峰城干的什么勾当。
“大人请问，小的知无不言。”刀爷暗叫倒霉，却不敢违背。
“知道老掌柜儿子去哪了吗？”
胡无极收回腰牌，沉声道。
刀爷目光微动，摇了摇头，“小的不知，欠了钱，怕是丢下家人逃了。”
话音落下，老掌柜就涕泪横流道：“不会的，阿飞是个好孩子，一向孝顺，怎么可能会逃？”
其实他隐隐感觉自己儿子怕是出了事情，只是一直不死心，才坚持下来。
胡无极阴沉一笑，“看来，你是没把我当回事啊。”
刀爷顿感不妙。
下一刻，右手五指被握住，狠狠一掰。
啊~
刀爷惨叫连连，忙道：“大人，那人被我们送到城东徐家的一处庄园了，是死是活小的也不知道啊。”
“徐家？”
“不错，徐员家外是七煞门的人，他们经常收一些走投无路的人。”
胡无极这才松开了手，看向一旁坐着的青年，目光征询。
李衍站起身来，将一块碎银放在桌面，平淡道：“带我们过去。”
刀爷闻言，脸色惨白。
他不敢得罪锦衣卫，但也同样不敢得罪那徐家啊。
都是庞然大物，不是他一个赌场打手可以招惹的。
李衍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么徐家遭殃，要么你遭殃，自己选吧。”
此话一出，刀爷顿时很从心道：“愿为两位大人效力。”
他也是明白了，对方明显是冲着徐家、甚至是七煞门来的。
自己若是不识相，分分钟就是被灭的下场。
毕竟这些年来，他的手脚也不是很干净，锦衣卫要弄自己有的是手段。
“那就走吧。”
李衍不再废话，当先走出了酒馆。
这时候，老掌柜却突然跪在地上，哀求道：“还请两位大人帮老朽找回阿飞，老朽来世必定做牛做马。”
李衍眉头微皱，“老人家起来吧，我会尽力的。”
他对赌狗这种生物没有半点好感，那什么啊飞死不死的他一点不在乎，只是这老人倒是无辜的。
轮流到这个地步，一方面是被自己儿子牵连，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赌场步步相逼，和徐家暗中的勾当。
如此，就没有不管的道理了。
几人速度很快，片刻后就来到一处占地面积不小的庄园外。
李衍扫了一眼，看向神情痛苦的刀爷：“让你的弟兄假扮赌徒混进去，我会跟着你们。”
徐家对于此时的他而言只是小杂鱼，他针对的是背后的七煞门。
只要找到合适的理由，便可以直接动手。
“是。”
刀爷不敢废话，带人走向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