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踏雪无痕，乌光寺
乌光寺外，有一个小村子。
李衍和胡无极几人，就坐在路边的茶肆上，近的甚至可以听到庙里敲钟的声音。
“我说，咱是不是离得太近了？”
胡无极放下茶碗，咬了一口粗粮制成的大饼，眉头微皱，但还是咽了下去。
乡里的东西，不能要求太多。
他们出来的急，自然更不会带上什么吃的。
李衍买了几个烧饼，打发走旁边早已经眼馋多时的几个鼻涕娃，笑道：“大人怕了？”
胡无极眼神幽怨，“李老弟，大家也算是知根知底了，你知道我的。”
“我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安安分分待到退休，回家做个富家翁。”
“这乌光寺若真跟欢喜教有关，怕是不好对付啊。”
李衍微微摇头，笑道：“大人多虑了，就算此地和欢喜教有关，在刺杀长公主失败后，他们的强者也早就离开。
如今乌光寺内，撑死了也就剩几个长老而已。”
“难不成，你还担心他们这里有宗师境？”
胡无极翻了个白眼，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如今整个青州城锦衣卫衙门上千人中，也就只有千户吴桂一人是宗师境。
最多，再加上一个护卫云锦宫的朱雀。
这种人物，哪来这么多。
若是欢喜教真能够随意拿出几名宗师，也不至于被锦衣卫追杀得如同丧家之犬。
“问题是，我也只是先天境三重啊，这还是我耗费了几十年功夫才练成的。”
胡无极哀叹连连。
李衍只当没听见了。
后天九重天，皮肉骨血，每一步都要耗费大量功夫。
若是没有天赋，一辈子都只能卡在后天六重天以下。
如今大部分行走江湖的人，都是这个层次。
至于再往上，单单天赋足够还不行，还需要足够的资源。
这也是为何，不少武者要么加入朝廷效力，要么投身宗门世家之类的地方。
胡无极能够在五十岁前，突破到先天境三重天，拿下一个百户之位，已经不错。
至于自己？
小开不算开。
“今夜我准备入寺一探。”
李衍忽地开口。
“咳什么？！”
猝然听到这话，胡无极被茶水呛了一下，又压低声音道：“不行，太危险了。”
谁不知道李衍如今受长公主重视。
若是对方出了事，他这个百户也就当到头了。
大腿可以抱，但大腿绝对不能断！
李衍并不多言，并起双指在桌面茶碗上轻轻划过，接着站起身离去。
胡无极还没搞懂他什么意思，便听到咔嚓一声。
茶碗平整地裂成两半，里面的茶水此时也流了出来。
“大人，记得帮我赔钱。”
直到李衍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胡无极整个人依旧呆若木鸡，似乎完全没有听到。
好半晌后，他才喃喃自语道：
“真元外放，二十岁多的先天境！”
“乖乖，好粗的大腿啊。”
要知道，但凡是这种存在，都有极大可能冲击那宗师境，甚至那大宗师境也不是没有可能。
“潜龙在渊，只待一飞冲天。”
胡无极脑中闪过这句话，拍下几块铜板，连忙追了上去。
“李小哥，等等我啊。”
一时间，竟是连称呼也改了。
圆月高悬。
大雨过后，是难得的晴天，今夜无风无云、
胡无极还想再劝，低声道：“要不就算了，在外面盯着就可以了。”
李衍摇了摇头，“正因为他们知道有人盯着，所以第一晚最有可能趁机逃离，不然越是待下去对他们越不妙。”
“你在外面看着，我进去看看。”
“放心，我不会拿自己性命冒险的。”
踏雪无痕已经修炼到大成境界，除非有宗师强者出现，否则根本不可能追得上他。
打不过，离开还是没有问题的。
胡无极劝阻再三，最终也只好放弃。
李衍也不再多言，如鬼魅一般前往乌光寺。
呼！
清风吹过，几根细长杂草轻轻抖动，一道黑影登时冲出了几十米，快得惊人。
片刻后，就已经来到墙脚处。
乌光寺占地范围不小，前面是迎接香客的大院和主殿，后面才是众多僧侣休息的地方。
李衍这次的查探，自然不是进去搜查什么东西，毕竟白天时候都查过了。
若是有痕迹，锦衣卫也早就该发现。
他要看得，是寺内这些人的动静。
正想翻墙而入，忽地不远处有细微的动静传来。
“有人过来了。”
李衍脚步轻点，顺势藏到旁边的一棵大树上。
不一会儿，夜色下一名唇红齿白的年轻少年鬼鬼祟祟地摸了过来，左顾右盼。
“怎么会是个道士？”
李衍神情古怪，这地方可是个寺庙，莫非是欢喜教的人来接应了？
心中想着，便看见那年轻道士悄无声息翻进院子里。
他也不再迟疑，跟了上去。
或许这次，就能够看到乌光寺的马脚。
李衍眼睁睁地看着那年轻道士到处瞎逛，从前殿搜到后院厢房，不由得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看来是猜错了，这家伙应该不是欢喜教的人，而是另有目的。
似乎也在查着什么东西。
“只是这样，怕是会打草惊蛇啊。”
李衍恨得直咬牙，但现在也不好出去打断那家伙。
好在对方的轻功也是了得，一直未曾被巡夜的和尚发现。
正在这时，两人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后殿前，同时止住了步伐。
殿中人影晃动，不时传来靡靡之声。
“该不会是”
李衍愣了一下，旋即很快反应了过来，眯眼看去，果然看到了不堪入目的场景。
寺庙求子活动！
自大周女帝上位后，励精图治，如寺庙、野合求子这种封建糟粕早就被废除，视为违法。
没有想到，表面光鲜亮丽的乌光寺居然还在做这种事情。
而且还在这种关头，真是急的没边了。
这他娘的是绿光寺吧！
李衍越发确定这里跟欢喜教有关，也只有那些垃圾才会喜欢这种事情。
前方的年轻道士忙打了个稽首，面红耳赤。
好在他似乎也记得此行的目的，看了几眼后便逛向其他地方。
李衍也连忙跟上。
就在这时，两个胖和尚出现在院墙下。
两人急忙躲避。
正当他们想着对方大半夜在此地的原因时，一道蒙面人影悄无声息跳过院墙，进入院子里。
两名胖和尚顿时一喜，忙道：“锦衣卫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了？”
“今天还真是热闹。”
李衍暗骂一声，眯眼看去。
那蒙面人扯下脸上黑布，沉声道：“边走边说吧，情况不太妙。”
见此一幕，李衍却是心中一动。
那人，他见过。
锦衣卫内的一名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