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州弩?
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典故,讲述的是魏文侯不介意吴起杀妻求将的过往,任用他镇守河西之地。秦献公举全国之力,率五十万大军进攻,却被吴起仅用五万魏武卒轻易击败。
嬴渠梁继位后,颁布了一条罕见的求贤令,国君以谦逊的姿态,痛斥先祖四代的无能,表示若有宾客群臣能献出强秦奇计,将被尊为高官,甚至愿与之分土。
秦孝公以如此诚恳的态度打动了山东六国的贤士,他们纷纷前往秦国献策,其中就包括了经天纬地的大才商鞅。
而求贤居因此得名。
它坐落在咸阳城官府区东北角,门前是清澈见底的小溪,溪水潺潺,两旁枫树的秋叶随风轻摆,白墙黑瓦,院落宽敞,而且远离闹市,简直是一个藏匿的绝佳地方。
透过微启的门缝,杨武窥见庭院内一幕令人揪心的场景。
只见一魁梧大汉正躺卧于冰冷地面,胸口的血液如泉水般涌出,染红了身下的石板,他正手忙脚乱地为其包扎,却无奈于血液的肆虐,无法有效止血。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个神秘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只见这人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一层面纱,让人难以看清其真实面容。
手中握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和几株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草药,正朝着杨武所在的方向走来。
杨武见状,心中暗喜,他迅速弯腰捡起一块坚硬的石头,并毫不犹豫地塞进了来人的口中。
紧接着,杨武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欺身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攻击。眨眼间,只听得一阵闷哼声响起,那名蒙面人便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他尚且不知道屋内是否另有其人,只能暂且假装医生,拿出些许草药,推开门,步入庭院,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你可算来了,我们组织唯一的药师,若是没有你麻烦可就大了!”
目前的情况紧急,唯有让杨武先为青年治疗,魁梧大汉无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接着,杨武打开木匣,取出一把草药,轻轻敷在伤者的腹部。
草药的药效强烈,刺激得伤者发出低沉的呻吟。
紧接着,杨武又从木匣中取出一套针线,然后装模作样地开始为伤者缝合伤口。
只见他笨手笨脚地拿着针线,动作显得极为生硬和生疏。
“你的技术怎么如此生硬?亏你还敢说自己曾经在宫廷里当过御医!”
此时,魁梧大汉发出了一声微弱的质疑声。
虽然他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如同蚊蝇一般大小,但其中所蕴含的疑惑却是丝毫不减。
听到这话,杨武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苦笑,心中暗自嘀咕到:这家伙还真是不好糊弄啊!
然而,尽管心里这样想着,杨武却并没有直接回应大汉的质疑。
相反,他选择用微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和不安。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解释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我真是多余问,竟然忘记你已经哑了!”魁梧大汉皮笑肉不笑道。
杨武深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重重地吐出来,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随着每一针每一线的缝合,原本紧张到极点的气氛竟然开始逐渐缓和下来。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凝重,只有针与线相互交织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
那位身材魁梧的大汉,原本紧绷着脸,充满警惕,但此刻那神色却像潮水一样缓缓退去,逐渐被一股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感激所取代。
杨武动作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木匣,然后直起身子,抬起手轻触着自己的手臂,向那个魁梧大汉示意一下,表示他想找个地方用水清洗掉身上的血迹。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杨武那敏锐得超乎常人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从门里传出的一声沉重物体坠地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他心头一紧,心生警觉。
只见彪形大汉宛如一座铁塔般伫立在前方挡住了去路!
大汉声如洪钟、语气低沉地开口说道:“水井位于南侧方向,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也能遗忘掉不成?”
杨武淡然一笑,仿佛在化解刚才的尴尬,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踱步走到水井旁,将木桶放入水井中。
木桶缓缓落地,发出微弱的响声,不由得让他眉头一皱。
那根本不是木桶碰到岩石的声音。
接着,他又嗅到一丝血液腥味。
他大概能推测出,水底藏匿着尸体。
而按照寻常人家的水井深度推断,里面至少是三具尸体。
他脑补着招贤居的贤者被杀害画面,尸体大概藏匿在水井内。
那他刚才引诱我到水井,大概率也是想顺手将我推到井内。
想到这里,杨武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就在他即将抽出腰间暗藏的长剑之际,“砰”的一声撞门声打破了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闻声望去,一位男子步入了院落,他左手提着木匣,右手搀扶着一位晕厥的青年。
他的步伐稳健,举止中透露出一种文雅的气质,但当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时,那一闪而过的轻蔑却难以掩饰。
晕厥青年的腹部血迹斑斑,如同夜色中蔓延的暗红色触手,触目惊心。
杨武见状,迅速上前,探了探青年的鼻息,眼神中满是焦急,却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迅速打开木匣。动作轻盈而迅速。
随着银针的灵巧舞动,晕厥青年的脸色逐渐由苍白转为红润,紊乱的呼吸也开始变得平稳。
杨武并未注意到蒙面人和魁梧大汉之间的交流,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晕厥青年的身上。
“我从楚国来咸阳已有三月,但今日这般伤口,我也是头一次见,还需些姜黄消炎才能苏醒!”
杨武手指不停地舞动,向他们传递信息,额头上眉头紧锁。
但他仍旧保持着一脸严肃的表情,以此掩盖他借机支走他人的真实目的。
老话说得好,不怕医生笑嘻嘻,就怕医生眉眼低。
蒙面人一见杨武这般神情,立刻慌了神,意识到情况可能比他预想的更为棘手。
“我去取姜黄,你在这里看着!”蒙面男对杨武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接着,他递给魁梧大汉一个木匣,对他使了使眼色,似乎在无声地传达着某种默契的信号。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彼此心照不宣的狡黠。
等蒙面男匆匆离开后,魁梧大汉立刻走向屋内,步伐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决绝。
杨武的余光透过门缝,观察着屋内的一切。
只见屋内一紫袍男被麻绳绑在木椅上,刚才的声响,显然是他故意摔倒制造的,试图引起外界的注意。
魁梧大汉关上门,屋内传来了呵斥声,紧接着是一声巨响,一切又恢复了死寂。
杨武心中一沉,他知道,捆绑的人已经被砸晕了过去,甚至可能已经丧命。
屋内再无其他动静。
杨武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是多虑了,屋内并无其他帮手。
杨武不再犹豫,冲入屋内,短短几秒内,就解决了魁梧大汉,手法干净利落。
杨武的目光落在了捆绑的人身上,后脑勺一片猩红,华贵的服饰已经沾满了血迹。
这位高官显然身份显赫,却未能逃脱这场厄运。
如果他能早些发现,或许还能挽救这位高官的生命。
接着,他又摸索一番,发现一木牍,是铁官丞的令牌。
也许是相里由余党绑架铁官丞逼问弓弩的制造方法,但铁官丞拒绝告知,而后他们去府中盗取,于是铁官丞就没了利用价值,被灭口。
然后,他缓缓走向木案,打开木匣,一把做工精致的弓弩映入眼帘。
这是韩国破军弩,后经过秦改良,帮助秦国在战场上取得辉煌的胜利。
杨武心中一惊,爆炸声是诱饵,焚粮仓是障眼法,难道他们的真实意图是盗取九州弩,武装自己的军队,与秦国对抗?
可战争的胜负并非仅仅取决于武器的精良。
真正的关键在于军民上下一心,视死如归的精神,以及赏罚严明的制度。
商鞅的变法做到了这一点,所以秦军已经从野蛮的杂军蜕变成虎狼之师,这是任何武器都无法比拟的优势。
杨武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具尸体,心中充满了疑惑。
也许他们本打算从这位高官口中套取九州弩的情报,但最终他们通过别的途径得到了武器,这位高官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杨武站在屋内,四周的寂静让他感到一种沉重的压力。
屋外的咳嗽声打破了院落的宁静,杨武的手指轻触木匣的锁扣,下意识地将其关闭,他的动作轻巧而迅速。他悄悄地打开一条门缝,锐利的目光穿过缝隙,观察着屋外的一切。
当咳嗽声再次响起,他发现声音的来源正是方才晕厥的青年,心中的紧张顿时消散。青年的苏醒,对杨武而言,无疑是一个意外的转机。
杨武迅速从木匣中取出一张小巧的弓弩,灵巧地将其藏匿在紫袍男子的怀中。
接着,他推开门,步伐稳健地走到刚刚苏醒的男子面前。
“你是?”男子见人蒙着面,不清楚到底是谁,强忍着疼痛,询问道。
“啊啊啊”
杨武的眼神坚定而温和,装作哑巴喃喃几句。
见男子一脸疑惑,杨武用手指比划着:刚才搀扶你的人,已经去拿药了。
接着,他又拿出木匣,证明自己已经取得蒙面人的信任,试图让男子放松警惕。
杨武的脸上堆着和煦的笑容,他的笑容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和力,试图打消男子心中的疑虑。
“我姜荣真是倒霉啊!”男子的声音虽然微弱,但透露出一种坚定和不屈。
杨武一边轻手轻脚地为姜荣清理伤口,一边用眼神示意他放松,同时轻轻拍了拍姜荣的肩膀,以示安慰。
姜荣眼神闪烁,似乎在内心挣扎,手不自觉地抚摸着伤口。
杨武递给姜荣一些止痛药,语气更加温和,轻轻按住姜荣的手,让他平静下来。
姜荣眼中泛起泪光,声音哽咽道:“我们按照计划,潜入官府盗取弩箭,没想到在返回的路上,一支装备精良的铁鹰卫突兀出现“
“他们好像知道我们的计划,突然出现在路面上,对我们发起了攻击,我们几个被打散了,我差点就没能活着回来“
姜荣情绪更加激动,身体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杨武装作惊讶,眉头微挑,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果然如他所料,他们今日的最终目的是九州弩。
只是运气不太好被官府逮个正着,于是一言不合就打在了一起。
姜荣眉头紧锁,声音低沉道:“我用剑砍下一名铁鹰卫的胳膊,我本以为平平无奇,但他的胳膊上刻着花纹图案,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杨武轻手轻脚地靠近姜荣,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力量,传递着无声的安慰与支持。
然而,当杨武接过那断臂,一种异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如同电流般让他的神经末梢发麻。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瞬间捕捉到了断臂上的细节——那是大秦的地图,精细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清晰可见。
充满褶皱的皮肤和精致的地图这断臂,明显属于夏扶,
杨武的心中一沉,他意识到,今夜的袭击并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简单。
看来,袭击姜荣的并非铁鹰卫,而是夏扶的余党,那些来自燕国的刺客,他们穿着铁鹰卫的着装,精心假扮成秦国的精英部队,潜入咸阳城进行破坏。
姜荣和其他齐楚的细作,在这场混乱中与这些刺客不期而遇。
由于误会,双方势力交战在一起。
杨武的眉头紧锁,他的心中快速盘算着眼前的局势。
这场战斗的背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阴谋与利益纠葛。
最关键的一点为什么他们相遇,厮打在一起?
偶然?
巧合?
他深吸一口气,将断臂小心藏好,然后转身看向姜荣,眼神中带着一丝决断,手语道:“姜荣,我怀疑你们中间出了间谍,可能是某个跟组织亲近,但又算不上家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