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小朋友的决心

    卡尔伯爵远比洛克想象中的要坚强。

    他注视着城外的人群，虽然面无血色，但是眼神十分坚定，他回头望了一眼洛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顾及着周围人多眼杂，没有出声。

    洛克开口道：“卡尔伯爵，我们要回去吗？”

    卡尔摇了摇头，指向底下正在抬东西的饥民：“为什么他们还会清理尸体，是怕闹瘟疫吗？”

    这个时候公爵投放的粮食已经被人哄抢一空，许多老幼被人群踩踏，每一次哄抢都有人员伤亡。

    在斗争结束之后却有一些青壮主动打扫战场，确实很可疑，若没有卡尔伯爵指出来，洛克刚才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怪相。

    洛克正欲仔细观察，城防官戳了戳洛克的盔甲，对着洛克耳语了一番，想让洛克掩盖过这个话题。

    洛克听了他的话，仔细观察了下面，却对小卡尔伯爵直言道：“他们准备吃了这些尸体。”

    这下卡尔伯爵有些承受不住了，他往后退了两步，一把扶住洛克：“咱们先回去吧，我想请您到城堡聊一聊。”

    洛克依言照做了，搀扶着卡尔伯爵下了城楼，示意仪仗回宫。

    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卡尔伯爵就立刻发问：“平康子爵，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他们呢？”

    “我知道您曾经在都林郡提出过一个方法，现在还仍然可行吗？”

    洛克解释道：“现在应该是不管用了，我之前是找富户换粮食，可现在富户也没有余粮了，况且，有也应该被流民分光了。”

    卡尔伯爵又说：“可是，可是，我觉得往城墙下扔定量粮食的办法根本行不通，不仅不能满足他们，而且还会把口子撕大。”

    洛克很佩服都林夫人的教育质量，哈伦今年还不到十岁，见识却比许多老贵族要大的多。

    政务厅的许多贵族还停留在要不要扔粮食的争执上，卡尔伯爵却想的深远多了。

    卡尔伯爵像小连珠炮：“如果我们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岂不是每次饥年，我们都要面对这样的惨象。”

    洛克都要怀疑他的身体里是不是也住着一个大人了，沉默了一会回答道：“这个是制度性的问题，光凭咱们两个，可想不出办法解救他们所有人。”

    “那我们就先救一点点。”卡尔伯爵闪着他那双蓝色的大眼睛，对洛克说道。

    洛克觉得自己上了一艘贼船。

    冬天的阳光，从窗外投进室内。照在卡尔伯爵的脸上，显得他格外精神。

    他开口道：“我自己的封邑每年都有四万多金币的产出，这些年攒下很多粮食，我想，可以利用其中的一部分，实施您从前以工代赈的设想。”

    洛克觉得他想的很好，但事实上忽略了当时周围的骚乱只是在控制范围内的，而现在，众阿维以外，很少有地方称得上是有秩序存在的，这样根本不存在能把粮食发下去的可能。

    念及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只是想要帮助人而已，洛克耐心的解释道：“现在的情况不同了，我们的粮食根本发不下去，即使有人相信我们，为我们干活，可是我们的粮食刚发到他们手里就会被人抢走。”

    “您想想之后会发生什么吧。”

    卡尔伯爵闻此叹了一口气，确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大家都得出，干活得不到粮食，抢别人的劳动所得才能吃道粮食，会陷入到和公爵往下扔粮食一样的惨象循环里。

    那么两次的差别是什么呢？上一次，洛克军队的战斗力远超流民的战斗力，所以洛克才能够控制住局面，不发生就把平康镇的灾情解决了。

    现在的情况是已经产生了，他们两个加起来的军队都不足以控制住局面，而且局面会越来越坏，饥民团聚在众阿维，还代表着一件事情，就是没有人在土地上生产了，没人种地，下一季厄费波田平原即使赶上好天气，依然会缺粮食。

    局面会越来越乱，卡尔伯爵仔细对比思考着，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他们两个没有足够的军队控制局面。可是，有的人有啊。

    厄费波田平原的主人，卡洛斯公爵，此时正在政务厅里焦急的打转，他知道这样扔粮食下去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是想不出来可行的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这个时候，卡尔伯爵却在都林夫人的陪伴下，来到了政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