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郑重其事

    赵顾北将白玫瑰缓缓地放置于墓碑前，即便如此一个简单的动作，仍让漾漾感觉到了他的郑重和虔诚。他垂手静立在墓前，长久的默默无语。此时此地的幽静和肃穆，是为了不打扰两个隔着时空的灵魂，在互诉千言万语。

    漾漾也陪着赵顾北静立在后方，直到他抬起头，回首扫视了一眼漾漾，然后继续注视着他母亲的照片，平静缓慢地说了一句：“妈妈……她是范漾漾。”

    漾漾心里的鼓，被莫名地敲击一下，回音在心里久久荡漾。

    眼见着赵顾北临走时对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漾漾也跟着鞠了个躬。他转身时拿下了墨镜，看了看漾漾，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内容。

    “走吧！”

    下山的路上，漾漾忍不住问：“她是您的母亲吗？”

    赵顾北点了点头。

    “那您随您母亲姓？”漾漾话一出口，就后悔不已。

    赵顾北下山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冷硬地回答：“我没有父亲。”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漾漾怯生生地说。

    “没有关系，你迟早会知道的。”

    回去的路上，漾漾为了打破车上的沉默，没话找话地跟赵顾北聊天。

    “老板，我发现您没有我想象当中那么忙。”

    “哪里看出来？”赵顾北笑了一下。

    “我从来也没见到您接什么电话，回什么消息。”

    “我的通讯录上不超过十个人，所以它很安静。”

    漾漾吃惊地看着赵顾北。

    “太多没必要的社交，只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赵顾北补充了一句。

    “果然和我们凡人很不一样。”

    车回到漾漾家楼下已经是中午，赵顾北对着准备下车的漾漾说了一句：“我饿了，你给我煮碗面吧！”

    漾漾瞪大眼睛，伸长了脖子，“老板，我……”

    “不用跟我说你家里很乱，我不介意的。”

    她看着赵顾北既认真又无赖的样子，终于明白了“只要你不难堪，难堪的就是别人”这句话的现实意义。

    她怏怏不悦地说：“在外面等十分钟再进来。”

    漾漾回家把家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收了收，打开冰箱，里面几乎空空如也，除了一包面干和一把葱。

    “我给您做一碗葱油面吧！”

    “我不挑，都可以。”赵顾北一边慢慢踱步，一边环顾房间，然后慵懒随性地坐在沙发上。

    他在沙发上正好能看见漾漾在局促的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忙碌，应该看得出平时有自己烧饭的习惯。

    没几分钟，漾漾轻轻松松地端上两碗葱油面。两人在极小的餐桌上吃面，餐桌小到两人只要一低头就容易碰到。于是漾漾吃了几口，托着脑袋，细细地观察眼前这个应该活在云端上的男人。

    他吃面的时候依然很优雅，不会把油沾到唇边，一看就是从小受到良好家教的人……他如此安静从容吃饭的样子，从小就应该是个听话的孩子……他眉眼有他母亲的影子，但是五官更优越一些……

    “你看够了没有，面不吃吗”

    “哦，我不是特别饿。”

    “我帮你吃一些吧。”说完他很自然地从她的碗里夹了一些面在自己碗里，仿佛他们已经认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