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青楼的生意
孟明晗点点头，“她向来看不惯我占着正妻的位置，现在谢家父子又摆明了不给她撑腰，她当然要想法子打听点消息，好巩固她的地位。”
她细细解释：“江萱琴的聚会一向不用外面的下人伺候，我想请王爷帮忙抓个现行，一来看看跟她交好的有哪些人，二来给谢家制造一点压力，逼他们动一动。”
“不过不能用王爷的人，行吗？”
黎寂恒略一思索便道，“这个好办。昨晚审的那个郎中是太子的人，太子党现在正愁撇不清干系，要是知道还有人敢私下聚会，一定会兴师动众地抓了，以表忠心。”
孟明晗这才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还有一件事：我想找王爷借人做生意，事成后我和王爷五五分账。”
黎寂恒平静的眸子看过来，“什么生意？”
孟明晗眨眨眼，“我只要借一个能说会道的女管事就好，小打小闹，不值得说给王爷听，况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成。”
“是要动谢家的产业？”
孟明晗点点头，“谢家如今的这些庄子铺子都是拿我外祖的钱买的，我总得在谢家败落之前收回来。”
“你外祖家的钱？”黎寂恒皱起眉，“你还给谢家钱？”
口气很是恨铁不成钢。
孟明晗立刻垂下眼，乖巧认错，“从前我是猪油蒙了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
黎寂恒是越来越不明白了，孟明晗到底为了什么，对谢家让步这么多。
他淡淡道：“好，这个也容易，明天你找冯翼就是。”
“多谢王爷！”
说完了正事，黎寂恒说还有公文要看，让孟明晗先回去。
孟明晗要留下来端茶倒水，等晚上吃了药再回谢家，黎寂恒也没拒绝。
这一下午，他埋头公文，对孟明晗的态度很平和，但不再像之前一样和孟明晗亲近，甚至有几分公事公办的避让。
孟明晗心道不好，她那天拒绝的太快，还是让王爷察觉了她的抗拒。
她有心想解释一二，可无论怎么说，都像是欲盖弥彰。
没办法，她侍立在旁又多了几分诚惶诚恐，暗想着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能再惹王爷不高兴了。
同时，既然现在还接受不了做一个真正的外室，那她就必须用其他方面来弥补。
冯翼办事的速度果然很快，第二日就引荐了一位高大娘。
高大娘三十多岁，很有风韵，一张脸看起来亲和力十足，但眼神却是精明能干的。
孟明晗带她去了唯品阁旁的那个酒楼，雅间内，高大娘恭敬地介绍自己：“小的名叫高瑛，家中祖辈做生意的，普通的行当都接触过，不知小姐要做哪方面的生意？”
孟明晗让她坐下说话，平静道:“青楼的生意，高大娘敢做吗？”
“青楼？！”
高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看起来挺金贵的小姑娘，怎么偏要跟那种地方打交道？
孟明晗点头，“我不便出面，所以要找人去跟青楼的老板谈生意，你放心，只是卖衣服，不卖人。”
“卖衣服？”
这下高瑛的好奇心真被提起来了。
孟明晗拿出之前买的三件小衣，又点了点唯品阁。
“这些都是这个店里卖的衣服，这三件花了我将近一百两，太贵了，所以我想把这种小衣改一改，卖给青楼的姑娘们。”
高瑛接过，仔细查看了一番。
“这个店我听说过，也进去逛过，当初开的时候阵仗很大，没过多久生意就没那么好了。”
“不瞒小姐，裁缝做衣这行我也懂一些，这些衣服就是样式新颖，布料和做工都只算一般，开在这种地段卖三十两，没几个人买得起。”
孟明晗露出笑容，“所以啊，不是东西不好，是没卖对人，没卖对价钱。”
“那小姐想？”高瑛皱眉，“这种衣服卖给青楼的姑娘，恐怕她们还看不上呢。”
孟明晗这才觉得高瑛有些见识。
她轻轻点了点衣服，“高大娘说的很对，卖给青楼姑娘的小衣，要更漂亮更精致，布料做工都要上佳，但价格也会高许多倍。”
“毕竟，一件勾人的好衣裳能帮她们赚到的钱，是十倍百倍的。”
“头牌的姑娘和普通的姑娘不能穿一样的小衣，身材不同、性情不同的姑娘也不一样，甚至不同青楼的姑娘都不一样。”
高瑛眼中骤然放光，“小姐的意思是，量身定做？”
“好衣裳都是要量身定做的，既然这种小衣能凸显女子身材，自然就应该做到极致。”
孟明晗点头，“高大娘觉得，这生意可做得么？”
“做得，做得，小姐的想法很有新意，而且这种大手笔的生意一般人想到也做不到，正适合小姐。”
高瑛的声音都兴奋了起来，看起来是真有兴趣。
孟明晗接着和高瑛说了一些细节，比如小衣可以怎么改，在哪里绣花纹，等等。
高瑛一一认真记下。
末了她道:“这只是我自己想到的，高大娘既然人脉广，那就多找几个给青楼姑娘做衣裳的绣娘，看看那些姑娘们喜欢什么样式，怎么改更好。”
“记着，凸显女子身材为目的，改动大些也没事。要是商量好了就画图样给我看。”
高瑛连忙应下，接着告退出去了，看她雀跃的脚步，明显是对这桩生意有了想法，觉得值得一试。
小春在一旁都听呆了。
“夫人，您怎么说起青楼，这么头头是道啊？”
孟明晗不疾不徐喝了口茶，“原先我也学过理家赚钱的营生，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爹娘自小教她本事，从不以身份设定，更不会说你是千金大小姐，这个污秽那个卑贱，看一眼就与你的身份不符。
她娘带她去巡视铺子庄子时，最常念叨的生意经，就是对得上这三个字。
什么样的东西，卖给什么样的人，卖什么价，这三样对上了，生意便好做。
比如看病，给乡民看病得用普通便宜的药材，乡民付得起，病情不耽误；
给有钱的、身份高一些的人就应该用好一点的药材，或许药效差不太多，但病人会觉得受到重视，心情更舒适；
说白了，无非是人心。
谁能看透人心、掌握人心，谁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当时孟明晗还特别激动地说，“对对对，就像爹打仗一样！知道敌人心里在想什么，下一步要怎么做，就不可能输！”
她娘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无奈地戳她额头说，“你呀，什么事情都能扯到那上面去。”
……
如今想来，真如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