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山上的祂们
张患与韩暮约定好之后，便离开了，他走之后，一旁围观的修士也当热闹看尽，大部分都离开了。
还剩下几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上前掏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想要请韩暮解读上面的玄文。
韩暮微微一笑，也不管今日修士要比往日多上不少，他来者不拒，又开启了赚取灵灰的充实一天。
他早就想清楚了，既然被不知不觉的烙下了灵虚天官的印记，自身也展现出了解读玄文的天赋。
索性不如大大方方的利用洞察字幕，赚取灵灰，又能多结识一些修士，也算是渐渐的融入了黑山城之中。
天色渐沉，韩暮送走最后一名客人，便起身收拾起摊位来。
片刻之后，韩暮按照张患给的地址，来到一座交易街旁，一座两层的酒楼门口。
这酒楼雕梁画栋，飞檐玉瓦，周围挂满了一圈鲜红艳丽的灯笼。
门口两座麒麟石雕，飞髯玉角，大门之上，一块大匾，上有珠食楼三个明晃晃的飘逸大字。
这珠食楼韩暮早有耳闻，乃是黑山城中一个名为膳堂开办的只针对修士开放的一处酒楼。
韩暮平日里不是在住处苦修，便是在摊位解字，哪里有闲暇来此吃喝。
自从那日从字幕洞察到自己被下了印记，成了老怪物的预备分身，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也罢，张弛有道，才能走得更远。”
韩暮大步走进酒楼大门，问过跑堂的小厮，便来到二楼的一处雅间。
张患正坐在靠窗的酒桌前，目光盯着下方修士络绎不绝的交易大街，一杯又一杯的抿着酒水。
见韩暮果然如约而至，他哈哈一笑，一口喝完杯中酒水，起身相迎。
“还以为师弟今晚不回来了，不过来得如此晚，可得自罚三杯！”
韩暮拱手，有些歉意道。
“今日也是得了师兄的面子，来往客人远胜往日，今晚酒食便交由在下结账，也算是在下的一点心意了。”
两人相对入座，韩暮端起一杯酒水，却微微皱眉，旋即又放了下来。
在他眼前，字幕已经悄然展开。
“百髓酒，妖猴、妖虎等骨髓入酒，辅以百根人髓，饮之有壮骨扶阳之效。”
见韩暮端起酒杯又放了下来，张患不解问道。
“师弟，这是？”
韩暮歉然一笑，自袖囊之中取出一壶梅酒，说道。
“今日有师兄在此，在下这里有一壶灵梅酒，乃是前些时日收摊偶然得来的，今日便聊表心意，借花献佛，请师兄品鉴一二。”
“哦？灵梅酒？”
张患闻言不由眼前一亮。
“平日里多在这珠食楼吃酒，这里的百髓酿都喝的腻了，哈哈哈，师弟快些满上，今日便要不醉不归！”
韩暮起身倒酒，推杯换盏间，两人也没有运使灵力化解醉意，一来二去，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闲聊间又彼此熟络了几分。
又是一杯酒下肚，张患有些好奇的问道。
“师弟解读玄文天赋斐然，做不得藏书楼店铺的解文师，为何不走符箓一道，也好过街边摆摊，生意收成全看天意。”
韩暮闻言笑了笑，他确实打过炼丹、锻器和制符赚灵灰的想法。
但是，炼丹锻器皆是那两个堂口的内传之术，除非你是其中的正式弟子，不然断无接触的可能。
市面上的入门之法又极为昂贵。
况且，炼丹锻器不光需要法门，更要有丹炉和器炉，更是将这两条路彻底堵死。
至于制符，玄文与符文殊途同归，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在韩暮的首选范围。
不过，藏书楼的一部制符之术要用功劳换取，韩暮也不过炼气二层，接取不了执法堂的任务，因此只得作罢。
说到底，还是韩暮因为灵虚天官印记一事，紧迫感十足了。
不然按照寻常的正式弟子来说，通常都是修炼至炼气四层，接取执法堂任务，按部就班的积攒功劳和灵灰的。
他苦笑道。
“在下也曾考虑过制符谋求生路，但可惜在下修为低下，又是个孤家寡人，藏书楼的一部制符术要十点功劳才能换取，在交易街，也需要至少七、八斤灵灰，只能先行摆摊解字，赚取灵灰了。”
张患闻言，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
“依师弟的天赋，制符入门自是不在话下，恰好张某这里有一部符箓残本，得自一次外出任务的收获，师弟若是不嫌弃，拿去参悟便是！”
说罢，也不看韩暮反应，就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拍在桌上。
随即他又挠了挠头，从袖囊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解释道。
“张某起初得了这制符残本，也想着试试看能否入门，也好多个赚取灵灰的门路，于是购置了符纸灵笔，只可惜，张某脑袋不济，便就此搁置了下来，正好，今日将这些闲物一并赠予师弟，也算为师弟提前贺喜了！”
韩暮一愣，借着醉意，认真的打量了张患几眼，见他依旧坦诚的神情，不由疑惑道。
“师兄真就如此看得起在下？万一在下与师兄一样，无法入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灵灰。”
张患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的笑道。
“某家与师弟一见如故，自然是十分看好师弟的天赋，况且某家也是有条件的”
张患端着酒杯，冲韩暮眨眨眼，笑道。
“某家也不是那种愚笨之人，若是师弟能制符入门成功，某家便按交易街上的符箓市价全部收购，师弟以为如何？”
韩暮闻言，沉思起来。
有洞察字幕在身，制符之法是肯定能够参悟成功的，他原本也打算将制成的符箓拿出去换取灵灰。
如今张患以提前投资，提出的条件，也恰好与韩暮的想法不谋而合。
何况方才在与张患的闲谈中得知，他已有炼气七层的修为，城中人脉必定比韩暮自己要深厚不少，也能在某些时候替韩暮挡下一些麻烦事。
最重要的是，韩暮今日对于张患的观感还不错，于是便决定先应下来，日久方能见人心，其他的以后在看。
“承蒙师兄看重，在下又岂能不知好歹，只是在下目前还是要以修炼为重，制符一事，仅能在闲暇之余涉猎，还请师兄多多海涵。”
张患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虑。
“这是自然，某家也是修士，修为本就是一切的根基，师弟即使不说，某家也会提醒你的。”
话已至此，韩暮与张患对视一眼，相视一笑，齐齐举杯。
两人又是一番痛饮，张患放下酒杯，看向熙熙攘攘的交易大街，夜空之中，一点又一点幽绿色起起伏伏，似星非星。
他叹了口气，说道。
“某家是医馆的正式弟子，师弟入黑山城时日尚浅，必定不知那十年一度的伐山之战不日就要开启了。”
韩暮心中一动，结交修士的目的，不就是能获取许多自己还不清楚的情报消息吗？
这消息似乎能揭开一些黑山城的神秘面纱。
于是他赶紧散去醉意，起身倒酒，道。
“愿闻其详！”
张患怔怔的看着窗外，满脸醉意，但片刻之后又清醒了过来，转头盯着韩暮，认真告诫道。
“伐山之战乃是各自堂口的秘传，只不过此次恰好轮到了医馆，某向师弟透露这些已经是犯了大忌，不过某家与师弟也算一见如故，便叮嘱一句，请师弟务必上心！”
张患神神秘秘的低声再次开口道。
“黑山从来不属于黑山城，黑山城不过是打在黑山阴影下的一根楔子”
“伐山之战前后，黑山上会有东西下山，师弟你修为不够，遇到祂们，你能躲就躲，必要时，闭关不出是最好的选择，切记！”
韩暮听着张患低沉的声音，醉意彻底散去，待他想要继续问询时，张患已经趴倒在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