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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形势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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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悬一线,到底是一个如何的境地,想来是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经历的。

    安定之时,无险可遇,动荡之间,殒命如石,而介乎其中,去体验这样一个生死之间的过程,算得上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了吧。

    漆黑寂静的悬室内,连呼吸声都显得那么刺耳。时急时缓,此起彼伏,前方的胥幻屏息凝神,身后的星桀更是小心翼翼。

    翔凌之术,是弑缺偷偷教给胥幻的,虽然当时弑缺并未告诉他为何要教他这个术法,而不是更具攻击力的术法,但胥幻清楚弑缺的考虑。

    比起用弱小的自己去意气用事,如何明哲保身才是胥幻更应当掌握的。

    “等等。”已经顺利的行了几步,星桀都已经渐渐习惯这个过程,胥幻却愕然止步。

    “怎么了?”星桀心中莫名一紧,“莫不是这后面的路,有困难吗?”

    “我的翔凌之术时限快到了,后面的路,我们可能要冒更大的风险。”

    “如何继续?”星桀其实并不清楚刚才胥幻到底是以何种方式来进行探路的,对于星桀而言,能紧跟胥幻的步伐都已实属困难,更别提助他寻路。

    “如果踏错,危难便在一瞬之间,只怕方时,我便顾不得你了。”胥幻难得的不那么硬气。

    “这六方悬室,我以前跟着弑缺研习过,虽然没有实践,但在这七行暗格中已实属简单。之前为了相应的密室学习了一些术法,可从来没考虑过要带人通过的情况。”

    “你是说,在这悬室之后,还会有更难更危险的密室?”星桀仿佛感觉到了绝望。

    “听好,我会尽量以轻功探前路悬浮,但我并不确定这浮石受力之限,如若运气不好触发了机关,就各自随机应变,命由天定吧。”胥幻的语气淡然至极,丝毫感觉不到心中波澜。

    “你且记得,自身难保之时,切莫分心从善,否者共损,愚者之为。”

    星桀未有驳论,胥幻之言虽显冷酷,却实难有悖。

    胥幻自小便避他人耳目,偷偷习于弑缺。而有些东西,弑缺虽未言传,胥幻却认身教,那便是“隐忍”与“果决”。

    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便是这个世界强者未必生生者便为强的证明。

    “叮。”黑暗中的突如其来的清脆声顿时使两人一惊。

    “叮。”第二声间隔不过数秒。

    “这是怎么……”

    “叮。”第三声如约而至。

    星桀还处在迷惑中,胥幻却惊觉大喊道:“有浮石在……”

    “叮。”

    “下沉。”胥幻一把抓住惊慌中准备逃离的星桀,“别动!”

    星桀虽已止步,却还是有些着急,“你说浮石……”

    “叮。”

    “在下沉……那么……”

    “叮。”

    “时间所剩无多……”

    “叮。”

    “我们得赶紧……”

    “叮。”

    “到出口。”

    “别慌。”

    “叮。”

    胥幻的声音仿佛恢复到之前的镇定,“仔细听。”

    “叮。”

    屏息。

    “叮。”

    “十一。”胥幻的声音在星桀耳边显得有些清灵。

    “叮。”

    “十二。”

    “我们就这样……”

    “叮。”

    “一直等?”

    星桀的心还未沉浸,胥幻却持续沉稳发声,“十三。”

    星桀意会,便不再打扰。虽然身处黑暗中已有一段时间,但星桀却貌似有些习惯了,倒是不像最初那般无措。

    “叮。”的声音一直有规律的从四周持续的传来,胥幻数数的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

    到“三十”的时候,胥幻的话才出现了新的内容:“看来这造物圣者,还真是童心未泯啊。”

    星桀不识,便也不知如何回应,胥幻却是继续道,“或许,他将放弃生的希望,看破死的恐惧,当作是另一种重生吧。”

    一段不短的路程,霄泊渊却并没有给览武带来想象中的宏伟之派。没有华丽的楼宇,没有大气的石道。

    “这就是顺法第一大派?”身旁的将士小声嘀咕着,“也太寒酸了吧,感觉连我们城中一个小铺都比这好。”

    不知前方领路的弟子有没有听到,但览武还是给身后的将士使了个厉色,身后二人便赶紧闭嘴低头,默默地跟上。

    在好似并不像路的草堆中穿行,览武都觉得有些不顺畅,更别提身后忙着拨弄杂草,一脸烦闷的二人。

    览武稍稍收神,抬起头想问问前方弟子是否有更好走的道,却发现前方弟子轻盈如云,所到之地,草堆齐整如初,未有丝毫痕迹。

    览武暗自惊叹,难怪这霄泊渊隐于峰顶常人难寻。别说门道,连痕迹都没有,如何好找。

    片刻的跋涉,终是到了一处平缓之地,三人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少许杂草。

    览武刚想对之前三人的踩踏行径表示歉意,一个转头却发现,刚才行出的草堆并无异样,仿佛他们走过之后,这些折弯的草木会自行恢复一般。

    看着览武有些瞠目的神情,前方弟子解释道:“此乃术法密造之木。”

    览武回神,顿觉失礼,便拱手示意。

    弟子亦拱手回礼,随后立身单手指引,“前方不远便是会客门堂,普存师兄会带你们去见掌门。”

    “多谢。”览武再次行礼,随后转身准备行进,却又突然想到不知两名将士能否一同前往,便再次转身准备询问,却发现那领路弟子已然不见。

    刚才不过数秒之间,一个人悄无声息的便消失无踪,莫不让人心生诡异。

    两名将士更是面面相觑,神情紧促,“副将,这……这霄泊渊……确实是顺法门派吧?”

    览武怎会不知此问何意,却并未理会,而是摆手转身,向会客门堂方向走去,两位将士也自然不敢追问,赶忙跟上。

    来到会客门堂,方才能够感受到,这霄泊渊顺法第一大派的气势。

    堂前两尊大石狮,若真的神态震慑人心。加上通天圆柱顶起的高阔室顶,让进入之人感觉到在这个空间中的渺小,所以自是给人一种没有安全感的惶恐。

    刚入门堂,普存便迎面向前,仪态和善,但神情却略显敷衍。略微飘忽的打量之后,才轻声道:“听闻是狄首城副将来访,倒是没想到竟不是仕闻兄,怎么,狄首城换副将了吗?”

    此话一出,览武便知此人想来与副将相识,而垚止将首让览武暂代副将一职,不知今日让此人获悉,他日与仕闻副将议论之时会是何种言语。

    览武稍停顿了片刻,才恭敬的言道:“普存师兄说笑,仕闻副将有要职在外执行,所以览武奉将首之命来霄泊渊传信。也是担心览武职小位微阅历浅薄,方才要览武以副将之名求见,还望贵派能够谅解。”

    普存闻此,也自不好再多加追问,便是微微点头,之后倒是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笑道:“莫紧张,我与仕闻也没什么好交情。”

    览武与两将士见此,却不明白普存此言何意,也自是不好多言,便赶紧转到正事上,“此次有邀约之函需交于掌门,还望师兄通传。”

    “不必了。”普存言语轻快,“掌门早已于数天之前闭关,其他首席也出山会事,无踪可寻。若要理事,现如今也只有列位座次擅衍前辈可以拜会。”

    “可是……”览武急言道,“如今事态紧急,世道浊气冲天,霄泊渊怎可置身事外?”

    “览武兄此般造次之言,着实不妥呀。”普存已是有些怒目,一个副将之职都未到之辈,竟敢此般妄语。

    “此前医丘山之难,你们狄首城着实置身事外了吧?我霄泊渊一个入位弟子都前往医秋山奋力护之,如今下落不明。首席亲率弟子寻之,事关人命,莫不比你们狄首城急于自卫的会谈重要?”

    览武哑语,刚才脱口而出的不敬之言,着实鲁莽。

    “普存,休要无礼。”门口传来一稳练之音,览武回首,看到一长者模样的前辈向他们走来。

    “擅衍师叔。”普存作揖行礼,顿时恭敬不已。览武众人赶忙跟着行礼拜会,却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发言。

    擅衍倒是未在意,继续与普存道:“既是奉命来传信,便是职责在身。你好歹也是平位座次的师兄,怎么言行处事此般冲动轻浮,如何给师弟们作范?”普存赶忙低头听训,未敢多言半句。

    览武见状,更是惶恐的鞠躬赔不是:“前辈言重,是小将见识不足出言不逊,还望前辈与师兄莫要怪罪。”

    擅衍侧目,抬手于览武,道:“垚止守城重责我自能理解,可这仕闻都不来,想来不是瑾持城主原意吧?”

    见览武未应,擅衍便继续道,“这医丘山之灾,事出突然,牵涉甚广,早已惊动各门各派。别说你狄首城传邀约之函,怕是这瑾持城主亲自出面,也未必有门派能赴会。”

    “且不说狄首城此前那些不符自身做派的行为让众掌门寒心。再加上可能你们‘休息’太久,消息不太灵通,未知此前护山之役,多个门派有弟子参战,却是不知所终。如今倒无需你们拜会,各派早有前辈出山会事,只不过做法如何,想来与你们也无太多关联。”

    “览武自知无言以对,可此趟也确有要事相求。”览武心知肚明,如今以狄首城之名,怕是对求援之事有负面无增益。

    “实不相瞒,此前仕闻副将奉命带将士与民众前往医丘山救援生者与安葬死者。山中有一府邸突发巨响,副将便带吾等将士前往探查,后只身入府深处遭遇变故,览武此次前来,正是想……”

    “看你不像门派弟子,想来不知你们狄首城将派之分。”普存突然漠视相言,“这仕闻与垚止同是门派平位座次,此般遇险,将首之责分身乏术可以理解,可倒也不至于真的忘记该找何派求助吧?”

    览武骇然,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普存见擅衍师叔未有止言,便继续放话道:“回去问你们将首吧,禁生府与囵浮堂虽有逆顺之分,但毕竟同为一城之将,总得有点人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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