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向霍哥请教
“既然您说了，大我几岁，那我就叫您霍哥吧！”
我回应了一下。
眼前的霍定军，听到我的话，微微怔了一下。我估计，平常的时候，他这一段的唠叨后，对面的人肯定就顺势叫他一声“军哥”了，或者最次直呼他的名字，也就是基本会按着他的意思来。没想到，我却是没按着他的套路，按着姓，叫他一声“霍哥”。叫声哥，也算是迎着他。
“哦，好，好，很少有人叫我霍哥呢”那人紧接着就堆上笑容，中气十足的接上话。
“我叫粟燃，粟裕大将的粟，燃烧的燃！”
这霍哥的声音虽然大，但我直接打断了他，因为我话还没说完，便是再自我介绍了下！
“粟燃？好名字，你这一解释，感觉更霸气了！”霍哥表情管理很快，瞬间变得严肃认真的说道，然后又微笑起来，“小粟，很高兴认识你！”
霍哥油里油气，但此刻让人觉得不算讨厌。
一不小心，我开始给别人贴标签了。没办法，主视角之下，我得有个判断，不算双标吧，至少我没脱口说出去。
“霍哥，也很高兴认识您！听您刚才那么说，是常年给这里送货吗？”我也松弛下来，搭话说道。
“没错，八鹤邮政，是我的老主顾了。当然了，我也不是仅仅给八鹤仓库送货了，其他的物流仓库，我们也有送，总之，不能闲下来，也不敢闲下来，哪有活，我们就做哪儿！”
霍哥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倒是有些轻缓下来。
这话让我听着，不自觉的也有些共情，看来都是奔波人！
“唉？走走？”
霍哥又看了我一眼，说道。
“嗯，走！”
我倒是没拒绝，反正也是休息，呼吸下新鲜空气，散散步，刚好也解解乏。不过，我对霍哥的送货工作，倒是也有些兴趣，看看有没有机会打听打听。
“干了多久了？”
“九个多月！”
霍哥与我，就沿着仓库转圈走起来。
天上的月亮，虽不是满月，看上去也算是皓月当空了，再加上仓库周边的探照灯光，仓库这一片也还是很亮堂的。
“这个时间长了！你应该是正式工了吧。”
“没有呢，还是干着日结。”
“哎哟，干了这么长时间，没有申请转正式工吗？正式员工，还多一份社保的，按照你工作的态度，申请下来应该是有机会的！”
“确实，期间，仓库主管也找我聊过。不过，当时觉得不一定能干多久，所以想着先看看，就拖了一拖，现在也没下文了！”
我苦笑了一下，解释说道。
“你这孩子”霍哥似乎比我还遗憾，故作嫌弃，“算了，人各有命，干日结也有日结的自由，没那么多约束倒是。”
这有一句无一句的，已经绕了半圈了。
“霍哥，你们送货，有什么门道么？”
终于，我找到话茬，赶忙问起货运快件的工作。
我这点小心思，太明显，或者说，在霍哥面前根本没有隐藏的必要吧，总之，他听我说完，盯着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怎么，想换换工作，干货运？”
没等我上口解释，霍哥转头四处看看，接着说道：
“货运，这份职业，说实话，比起你干日结工，是累上加累，不是一星半点。首先，你得有辆车，这个新车小几十万、大几十万的都有，这钱你得花出去。当然了，刚开始做，可以考虑二手车，虽然便宜不少，但是维修保养费，肯定是要多出一些的。不过，要是如果你懂得一些修车知识，倒是可以省不少，像我，小修小补的，都能应付了。”
霍哥，说着有些自信的拍了拍胸脯。
“另外，你得找到货主，也就是客源。有些师傅，车有了，但没活，也是白费力气，徒增损耗。”
“那货主，一般怎么找呢？”我赶忙问了一句，这就是对新鲜事儿，小白的第一反应。
霍哥看我，被他的话吸引到了，也是有些高兴。
“找货主，办法挺多的，有几个常规门路吧。可以跟着一些有资源的师傅，开始跑起来，前期肯定要吃些亏的。但是如果，你自己有资源，那你是老大，你可以带着别人一起跑。还有就是到处发广告，攒口碑，只要肯花心思，还是能接到活儿的。
等活儿越来越多，干不完的时候，那就到稳定阶段了，像我们，会找几家长期有活的老主顾，一直干着，只是偶尔的接一些其他趁手的活。”
霍哥说着，又忽然呵呵笑了两声，像是苦笑，“看吧，这最后干着干着，就又成了给人打工的了，还不用人家交社保。你看，这不就成了外包了嘛！绕一圈，有时候想想，还不如去给人家当司机的，至少还有个五险一金呢！”
霍哥这么一说，我觉得也很有道理，心里有点冷。
“而且，刚开始干，还得自负盈亏。有的货主，运费攒一个月了才会给你结，那这前期的油费什么的，你得自己垫。有的说货到付款，结果要么想赖账，要么想扣钱，你要没点底气，一定会吃亏。长久下来，一个个的好性格的人，也会被逼成混蛋。
当然了，咱们也不能太混，初心还是得有，不然就走上邪路了。”
听霍哥这么讲，我忽然看到，那些干日结的大神们的影子。也就是那些个落魄老板、音乐才子、搞文艺、搞创作的、想多搞点钱养家的，似乎他们的经历过程如出一辙，各有各的精彩。
我总觉得，他们的生活好像都比我的丰富，为啥我的经历就枯燥无味，难道是因为我不会讲？
我听着想着，有些愣神。
“小粟”，霍哥忽然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心中幽幽一激灵，“想什么呢，呵呵！刚才的话，只是个说法，听听就行，看看咱，虽然给人长包干活，那咱也老板呢，可没人敢吆喝咱们，咱也不吃他们那一套！所以，吐槽归吐槽，终究是要选择一条道走下去，心里认了就行。”
霍哥这话，我听着像是包含着一些生活哲理，不咸不淡的，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小粟，怎么着，想不想换换工作，我可以给你推荐推荐。”
霍哥话风一转，故作耳语状的冲我说道。
嘿，这当然好了，至少要听听的，黑夜之下，我心里不自觉的也一下子敞亮了那么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