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瞒天过海

    “放屁，他不管俺哥，俺自己想法子”，奉喜当着志坚的面骂了一句。志坚说：“徐中琦既然和俺哥称兄道弟，想必也会给俺个面子，俺和恁一起去陵鸣关，把奉禄哥要回来”。

    奉喜又把石爷找来，三个人对着头嘀咕了好半天，然后奉喜才说：“就这么办吧”。志坚却怀疑道“这瞒天过海能行吗？那里可是警备森严呀”，石爷打断他的话说道：“咱们也只能这样了”。

    三人找来三匹马，分头往陵鸣关飞奔而去。来到林鸣关，天色已暗了下来。三人又轻轻嘀咕了一阵，志坚和奉喜策马前往徐中琦公馆，石爷则扭转马头向另一个路口奔去。

    志坚和奉喜寻到徐中琦公馆，经卫兵通报，徐中琦亲自出门迎接志坚，拱手笑道：“贤弟光临，欢迎欢迎”。志坚拱手作揖口称二哥，徐中琦连忙把他们迎进中堂，并吩咐手下安排酒席。

    落座后，徐中琦边为志坚和奉喜斟酒边说道：“贤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志民贤兄近来可好？”，志坚忙起身端酒，拱手说道：“托二哥的福，大哥还好。”

    三人连干三杯后，志坚说道：“二哥，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徐中琦放下酒杯说道：“贤弟有话尽管说，需要哥哥我出力出钱出枪出人的事情，哥哥我当仁不让”。

    于是志坚就把奉禄被徐大麻子抓去的事情一一道来。徐中琦眉头一皱问道：“有这种事情？”志坚忙拱手道：“小弟不敢胡乱说”，徐中琦转身招呼身后站着的卫兵去把大小姐喊来。

    徐大麻子喝酒了，她每次龌龊男人之前都要喝上一斤白酒。此刻她兴致正浓，换上女人的裙装，命贴身丫鬟挑起灯笼正要前往后院。那些关押的男人个个也算标志，今晚可要好好快活一番。

    此刻卫兵却跑过来传话说徐司令要召见她。心里正想着如何玩玩那些男人，便很耐烦地地说道“明儿吧，今夜个儿老娘有事儿呢 ”，然后酒气熏天地跟着贴身丫鬟向后院走去。

    等了半天不见徐大麻子过来，徐中琦又派另一个亲兵去催她。徐大麻子和一个小伙子正玩的欢实，实在不愿意起身。卫兵在窗外说道：“麻烦大小姐动身，徐司令可是怒了”。

    无奈，徐大麻子穿好衣服，回身搂着小伙子脖颈，在脸上亲了一口，微笑着轻声说道：“中意”，然后偷偷从身后掏出匕首猛地捅到小伙子腹部，还在傻笑的小伙子“嗯”地一声，就放大了瞳孔。

    “能不能不要烦人，我这就过去”，在屋里喊了一声，门帘一挑，收拾停当的徐大麻子走了出来，低声吩咐站在门口的丫鬟：“清理掉”，然后跟着卫兵往公馆中堂走去。

    再说石爷，策马来到徐中琦公馆后院的树林里，栓好马马匹，整理了一下夜行衣，抛出矛钩“嗖”地一声挂在高高的围墙上，然后紧跟几步猛地跳上围墙，然后伏在墙头向院内观察。

    后院一排大瓦房，从东往西数足有二十多间，每间门口都有一名亲兵把守，真可谓深宅大院戒备森严。这下石爷作难了，二十多间房子，二十多名卫兵，如何下手？

    正在石爷寻思奉禄被关在哪一时，门口站着丫鬟和卫兵的最西头一间瓦房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好像对身旁的丫鬟说了一些什么，然后跟着一名卫兵出了后院。

    徐中琦和志坚奉喜正兴致喝的勃勃，见徐大麻子进门，志坚连忙起身喊了声“二姐”。大麻子脸上端着笑容说道：“俺说大哥怎么像催命鬼似的，原来是志坚小弟弟来了”。

    说着话儿，徐大麻子紧贴着志坚坐了下来，徐志坚连忙往一旁闪了闪身坐下。“哎哟吘，啧啧！咋啦这是？嫌弃姐姐了？”徐大麻子又往志坚这边靠了靠。

    志坚没辙了，这边是徐大麻子，另一边是奉喜，这一闪身却将奉喜酒杯“咣当”挤掉在地上。志坚连忙弯腰捡起酒杯，“不哎呦!不好意思”志坚忙说道。

    “无妨无妨”，快被挤成柿饼的奉喜答道。“哎呦喂！这儿还有一个俊后生呀？”徐大麻子眼里满是淫荡的光，“志坚啊，咱俩换换位置，让俺坐你俩中间”徐大麻子起身就拉开志坚。

    “别胡闹了，坐下说正事儿”，坐在对面的徐中琦实在忍不住了。对自己老妹儿那点破事儿他有所耳闻，也侧面敲打过几次，怎怪徐大麻子却说只许你徐司令三妻四妾，就不允许老妹儿风流快活？

    今天对着贾葛村来的结拜弟弟，徐大麻子的表现实在有点过头，这让徐中琦心里很是不快，再怎么着也得注意点影响，不能让两位后生小瞧了徐家的门风。

    “二姐！今天从贾葛村招募了一些后生吧”重新坐好后志坚问道。“没抓后生啊，近几年没有干仗，咱不抓壮丁了”徐大麻子脸不红心不跳地答道。

    “二姐呀，说起来咱们可是亲戚，你抓的那些壮丁里可是有咱家的亲戚，能放就放了吧”，志坚几乎是哀求的语气。“就是就是啊，那是俺哥哥，开香油坊的”奉喜连忙符声说道。

    “你们听谁瞎咧咧的”徐大麻子由喜转怒，“谁在胡咧咧，我割掉他的舌头根子”，徐大麻子沉下脸端起一大杯酒“咕咚咕咚”灌进肚子里。

    “放人”徐中琦不耐烦地说道。“没抓人，我放个屁呀”徐大麻子嘴里骂骂咧咧地嘟囔着，白了他们一眼，抄起筷子夹起一个鸡腿塞进嘴里嚼吧起来，再也不理会他们，屋内一阵沉默。

    徐中琦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暴脾气，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倔种。早年生活苦寒，父母相继饿死家中，徐中琦便带着妹妹从邕年徐庄讨饭出来，被太行小武当山一位道士收留。

    道士一身武功，都传给了徐中琦。徐大麻子不肯学女流伙计，纠缠着道士也把武功传授给她。多年苦练下来，徐大麻子的拳脚功夫却能超过徐中琦一大截。

    从拉杆子当胡子起，徐大麻子跟着徐中琦，制服了大大小小土匪势力，邕年二十八乡和沙河北部全掌控在他们手里。鉴于妹妹的功劳，徐中琦对妹妹的为非作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在志坚和奉喜与徐大麻子在内室里争论的时候，石爷留下墙头，又攀上西侧瓦房的屋顶，他悄无声息地揭掉一块瓦，俯身向屋内望去。

    只见一个小伙子，一丝不挂躺在炕上，身下有一摊血迹。一个丫鬟正在清理地上的血迹。石爷不敢怠慢，他又悄无声息地揭去几块瓦片，然后纵身跳入屋内。

    正在打扫的丫鬟转过身来惊愕地看着一身夜行衣的石爷，没等她喊出声来，一把快刀就架在了她脖子上。“快说，从贾葛村掳来香油坊伙计在哪里？”石爷压低声音却冷嗖嗖地问道。

    作为徐大麻子贴身丫鬟，功夫在身自不必说，鞍前马后跟着大小姐干了不少坏事。当土匪这种刀尖上翻滚的日子，她也经历得多了，但从没见过像石爷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就站在你面前的人。

    刀在脖子上开始慢慢拉动，鲜血顺着刀刃慢慢淌出来，丫鬟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眼前是石爷冰冷和决绝的眼神。她开始慌神了，身体开始发抖。

    “在，在，在最东面的屋子里”，没等她说完，身体一僵，便一头栽倒地上。石爷收起大刀，掏出茅钩抛在屋顶，纵身上房。然后溜到最东侧的屋顶。

    依然是先揭掉一块瓦，向屋里一瞅，只见奉禄揣着双手，在屋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唉声叹息。石爷连忙悄悄揭去几块瓦，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枚石子，扔到奉禄脚下。

    奉禄抬头一看，正要大喊，却见屋顶的石爷冲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冲着微微笑着。奉禄慌张地指了指门口，那意思是说门口有卫兵。

    石爷当然知道门口有卫兵把守，他笑了一下，便轻轻地抛下一根麻绳，示意奉禄系在腰间。奉禄一边系麻绳一边慌里慌张地往门口看几眼，生怕卫兵听到动静。

    石爷把奉禄拉上房，笑着在奉禄胸前轻轻擂了一圈，悄声问道：“没失身吧”。奉禄惊魂未定，哪还有心思理会石爷的玩笑，他只是急达达地催石爷快走。

    两人又先后顺着绳索溜下瓦房。夜色正浓，月光正亮，石爷拉着奉禄得手，沿着墙根的黑影处，悄无声息地逃到树林里。

    石爷把奉禄推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逃出树林后，石爷从腰间掏出一枚两响炮仗，“通”地一声，炮仗窜天而起，在空中又是“咚”地一声。石爷猛抽几鞭坐骑，一溜烟奔向贾葛村。

    凭空响起一声炮仗，打破了中堂的沉默。正在赌气的徐大麻子随口说道：“不好，有人偷袭”，说完起身往屋外冲去。徐中琦愣了一下神，从腰间掏出匣子枪，站起身来对志坚说道：“兄弟稍等片刻，我去看看”。

    看着徐中琦带着警卫急匆匆出门的那一刻，志坚和奉喜相视一笑，心说石爷得手了。他们也没有心思再坐下去，连忙走出门来。对留守门口的警卫说道：“徐司令公务繁忙，我们就不再叨扰了”。

    说完分别冲警卫的士兵们拱拱手，翻身上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