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继承因果
族长急道：“瑞图，就算要报仇你也不该杀掉那些仆人庄丁，他们只是受雇于人。”
孔有德道：“我只杀他全家已经相当慈悲了。朝廷法律规定弑君者诛九族。弑神者当然要诛种族（中国没有弑神者，只有除魔人。东洋，西洋艺术创作中的弑神者可不少，神灵报复起来都是灭世绝种，当然，成不成功另算）。我孔有德乃当世战神，地位比君王高上百倍，那两个王八蛋意图弑神，若非潮水村的乡亲们多在他九族之中我连他九族都灭掉。老族长筹措粮食的时候张家大院的仆人丫鬟可是对我见死不救，没有贡献出一粒粮食。当年抓我打我的都是庄丁，他们为虎作伥。在我看来他们都是张大财主的私产爪牙，他们漠视我的生命我也不会把他们的生死放在心上。”
族长道：“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早已经物是人非，张家上下已经没有几个抓你打你对你见死不救的人了，更多的是后来到他们家混饭吃的。”
孔有德道：“上一代的财富、威望会传给下一代，上一代的罪孽仇人也会传给下一代。现在的仆人庄丁顶替上一代的位置过活，他们享受了上一代留下的名望，必须接受上一代留下的罪孽。要怪就怪他们倒霉，遇到一个来报仇的。族长大人，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来人呀，族长大人累了，背族长大人回家休息。”
围观乡亲们感觉孔有德的话有些道理，又有些强词夺理，大违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好汉理念，可是谁也不敢站出来明辨。
他们不知道几百年后不少中国劳工就是依靠孔有德这套理论不停的状告日本企业，一直告到死，要他们赔偿侵华期间对自己的迫害压榨。那些日本企业几十年里员工领导新来旧走无数次，甚至破产重组被人收购，早已物是人非，就因为二战期间曾经到中国开过血肉工厂现在还在中国人的被告席上！当然，因为国家力弱政府缩头，人家也不把中国苦主放在心上。
建国后出生的中国人从来没有遭到日本鬼子侵略，侵略过中国的日本鬼子也已经死光了，但是中国人普遍仇视日本国，原因何在？原因就是孔有德的理论。
人与人的本质大同小异，都有恃强凌弱肆意报复的本性，关键在于能力高低？出身高低？出身高，能力强，大权在握者彰显自己的本性；出身低，能力弱的被人彰显本性。西方一位贤者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要想知道一个人是好是坏很简单，那就是给他权力。”
如果本人有了强大的权力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过我的人，绝对把我内心的黑暗全部展示在他们身上，令他们家破人亡生不如死。
孔有德也是人，除去拥有强大的报复能力外与你我无异。
张大少爷噗通跪倒，道：“孔有德兄弟，孔有德大爷，求求你看在当年我对你不错的份上你饶过我的兄弟。我给你磕头，我愿意献出全部家财给我的兄弟赎命。求您啦。”
孔有德闪身躲过张大少爷的叩拜，道：“你不要说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要怪就怪你的兄弟自取其咎，冤家宜结不宜解，杀人杀到死，莫欺少年穷都不懂。”
张大少爷心道：“哀求没有用，那我就和你赌命。”站起身来，道：“我向你挑战，如果我赢了你放过我的兄弟。”
孔有德一愕，道：“你要和我决斗？”
张大少爷道：“实力有高下之分，敢于走上擂台，即使是弱者也应该受到强者的尊重。”
孔有德面色肃正道：“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应该听说过我的传闻，知道在我面前你没有一丝获胜的机会。”
张大少爷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杀掉我的兄弟。”
孔有德道：“他们死了对你是件好事。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获得他们的田产房屋。”
张大少爷道：“手足之情比财产更重要。”
孔有德道：“说得好。我没有亲兄弟，但是我有很多结义兄弟，我们一起面对苦难，一起出生入死，我愿意为他们打一场九死一生的战斗。我接受你的挑战，你赢了，我和你兄弟的仇怨就此揭过，你输了，你又输掉什么？”
（历史上的孔有德有兄长，书里没有设置这个角色）
张大少爷道：“我所有家产。”
孔有德道：“交易要对等，你的家产抵不过这些人命，如果你要赌就把你全家的性命押上擂台。”
张大少爷身体剧震。
孔有德道：“我劝你不要冒然行事，你没有机会的。”
张大少爷道：“这些年我也没有闲着，只要你是人我就有机会。”
孔有德道：“既然如此，我答应你。”
张大少爷左手持刀鞘，右手拔出倭刀，向张族长道：“请族长作保。”
张族长颇为烦恼，看向孔有德。
孔有德道：“请族长作保。”
张族长叹口气道：“一上擂台，生死各按天命，亲人手下不得事后追究。开始吧。”
孔有德目光乜过，看出张大少刀鞘是用精钢打制，也是一件凶狠的兵器。他伸手入怀取出长仅逾尺的狗腿弯刀，反手握住刀把，刀背贴在前臂，举至胸前，道：“这是我是我离岛时恩师所赐，对我有重大的纪念意义，今天我就用它来给我当年的兄长送行。”
张大少爷道：“族长限制不了你的手下，你先对天发下誓言，以免你输了赖账，万一你死了，你的手下一涌而上。”
孔有德冷笑道：“笑话，我怎么会输给你。你们都给我听清楚，如果我输了死了，你们就回登州去，不要在这里杀人。”
新军对孔有德有绝对的信心，齐喊遵命。
张大少爷力发足底，一招力劈华山当头斩下。简单快捷凶狠凌厉，刀劲嗤嗤作响，速度快如闪电，仅此一刀已经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较之高迎祥也不遑多让。
孔有德咦了一声，心道：“这一招与我的《辛酉普渡刀法》很像。摒去一切枝蔓礼仪徒支虚架，求最短距离最猛力道，只为杀人而生。难怪他有这么大的信心，原来他将自己的招数去芜存精改变成战士武技，可惜我二十年前就迈过这个境界。”孔有德正欲抢步上前一刀断他咽喉，让他死个痛快，忽见强光闪动，那刀鞘喷出火光浓烟，数十粒弹丸攒射而出，好毒辣的火器。
孔有德狗腿弯刀连连闪动将弹丸尽数挡开，左手伸出，食中二指一张挟往张大少倭刀，那刀口距孔有德头顶不过数分远。张大少爷用力压下竟是丝毫不动。孔有德神功劲发，倭刀尽成粉末。道：“好狡诈的心机，好毒辣的手段。你为今天准备了很久吧。”
张大少爷委顿在地，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没有人能够躲过火器。我不能输，我不相信，我的家人不能死。”
孔有德道：“愿赌服输。鞘中藏火枪,这样的法子我都想不到，你真了不起，我佩服你的智慧和远见。看在当年的友谊上我给你留下一个后代。”目光扫过张大少家人，最后停在一个十岁少年身上。他手指一勾，那个孩子不由自主飞到他面前。
孔有德道：“这个少年骨骼资质远胜同侪，就他。把所有人都杀掉。”随即一掌将张大少击毙。
旧军们乱刀齐下将张家三兄弟家人、仆人、庄丁砍杀当场，脑袋割下来堆成京观。
孔有德问道：“少年，你身体很壮，基本功很扎实，肯定下过一番苦功。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怒视着孔有德道：“陈……陈……永华。”
孔有德知道他过于恐惧口不达言，道：“你不是张大少的儿子？”
陈永华道：“不……不……不是，是……是……是徒弟，兼……兼……兼放牛。家父有事外……外……外出，将我寄……寄……寄养与此。”
孔有德道：“放牛娃，我也给张家放过牛，如此说来你是我的后辈。你听清楚，记牢靠，从今天起你跟我学艺，只要你学得会我就教，算是还你师父人情。艺成之后去留自便。如果你想为你师父报仇，我给你两次机会，两次饶你不死，你要敢第三次对我动手，我就让你死的很难看。这就是所谓事不过三。”回头对乡邻道：“这些人不得安葬，留在这里喂乌鸦喂老鼠。你，就是你，过来。”
大夫身子一颤扑倒在地，哆哆嗦嗦的爬到孔有德身前。
孔有德道：“身为大夫就算没有悬壶济世怜悯弱小的慈悲之心，至少也要遵守职业道德。患者拿钱求医是因，大夫药到病除是果。面对患者，能医则医，不能医直言不讳医术有所不及，世界之大总有不会治的病。既然治不好就不能收诊金，是谓无因无果。能力不济，为图诊金逞强说会，开一些吃不死人治不好病的药物，由此耽误患者的宝贵时间，加重患者的病情，令患者小病变大病，大病变绝症，最后倾家荡产病发而死。这种行为是有因无果，有因无果即恶果，那是图财害命，应当处死。你身为大夫向患者下毒，行径比那些卖假药的还要恶劣一百倍。你说我该怎么对你？”
大夫用力磕头连叫饶命。
孔有德道：“我饶你的命，当初你为何不饶我的命？佛祖云：‘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你当年种恶因，今日我让你吃恶果，此乃天理循环。你放心，我这个人很讲道理，当年你受张家威逼利诱不得不为，所以你对我犯下的罪孽不至于牵连九族，我只杀光你满门。这就叫春播一粒粟，秋收万颗子。你都得给我吃下去。”一枪将大夫脑袋打爆。命人将他妻儿五人抓将出来，道：“你们家老头用我的命换金钱，用换来的钱养活你们。你们认同那些钱，使用那些钱，也就认同家主对我的谋杀，安心享用他谋杀我的佣金，同时也承担起他的罪孽和业力，还有我的仇恨和愤怒。有因就有果，你们死得不冤，安心去吧。”一刀一个悉数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