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两条不同的道路
杨林安身上有一种让人很上头的嚣张。
那种理直气壮和居高临下，无疑让会场的一众政客很不开心。
因此，原本已经没什么要问的审判，又不遂人愿的延长了很久时间。
到了晚上九点。
审判正式结束。
这么长时间的审判，上百个问题，大多都没有什么意义。
但就像是快问快答一般，让杨林安不能有丝毫思考时间，迅速给出答案。
但遗憾的是他回答的滴水不漏。
在无数个无聊问题中夹杂着一些真正的问题，但无论怎么消除他的防备心，在真正的问题上，他的回答没有出现丝毫瑕疵。
审判结束，所有人也差不多意识到了。
对于一个智商远在自己之上的人，这个所谓的审判就只是一个过场，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因为这场审判并没有在杨林安身上发现什么问题，所以按照流程，他依旧可以破例代理担任两院总负责人。
担心和怀疑依旧还在，但他们也充分的尊重了杨林安的意见。
他们在杨林安身边安插了许多监视人员。
以此来确保国家的安全。
审判会结束。
所有政客遗憾离场。
杨林安扶着桌子，皱着眉头。
长期的站立让他旧病复发，此时前脚掌像是断裂了一般疼痛，哪怕稍微挪动一下都疼得要命。
十来分钟之后，等会堂中人走的差不多了，他这才将双手插在口袋，缓慢的向会堂外挪动。
尽管身旁有两名警卫贴身保护，但他也没有向他们寻求帮助。
忍着脚掌的疼痛，淡定的向会堂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杨院长，您可能还不能走，还有一场会议需要您参加。”
杨林安毫不意外，只是点点头：“走吧。”
坐上汽车之后，他的痛楚才缓解了一些。
“您身体不太舒服？”副驾驶上的那位中年男子看着后视镜，问道。
“下场会议不需要站着了吧？”杨林安问。
“当然，”男子笑道：“促膝长谈。”
杨林安看着那名男子，问道：“你们是不是也动摇过？”
“您的演技非常精湛，”男子毫不避讳：“精湛到让我们也情不自禁的产生了怀疑。”
“果然，这个世界上真正值得我珍惜的只有敬昌一个人，”杨林安苦笑道：“他甚至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却坚定的相信了我十多年。”
“荀院长比我们都要聪明，”男子惭愧到：“我们自然不能同他相提并论。”
“你们是没有资格和他相提并论。”杨林安低声说道。
“您的腿，怎么了？”男子问。
“你观察力还是这么出众。”
“是您病的太明显了。”中年男子道。
“不知道什么原因，查了一下一切正常，只是脚掌像是断开了一样，如果长站的话会很煎熬。”
“非常抱歉，”男子关心道：“既然西医没结果，那回头让京城的中医看看。”
“嗯。”
随着两人的交谈，车辆也在故宫的一个角落停了下来。
一个古香古色的屋子里，灯光通明，院落的大门开着。
门口站着几位荷枪实弹的警卫。
男子从副驾驶上下来，然后帮忙将杨林安扶了下来。
“没事，走吧。”
杨林安挣开了男子的搀扶，跟在他身后向院内走去。
他的两名警卫则正步走到了门口，与其他警卫一同站岗。
屋内。
一张圆桌前坐着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一位是今天参加了审判的大人物，另外一位身份稍低一些，但在华夏国防领域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两人看到杨林安的到来，一改审判会时的严肃。
微微一笑，道：“今天下午委屈你了。”
“委屈这种情绪早就在我的世界消失了，”杨林安冷漠道：“如果这种情绪还在，我现在恐怕应该在墓里。”
“主要还是因为你的表演太精湛，不但骗到了西方，甚至把我们也给骗了。”
“听说了，”杨林安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您日理万机，总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说说吧，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当初离国时候说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十多年前。
同样也是在这个地方，同样也是这些人。
那时候的杨林安意气风发。
和华夏科研界双子星之一，最年轻的院士，华夏前沿物理领头人……
无数个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不悔此生的头衔，集于一身。
那时候华夏物理学界正陷入瓶颈。
物理研究已经不断逼近西方前沿理论，似乎百年的发展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但他和荀敬昌很清楚，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因为逼近西方理论，就意味着原来的科研百年发展方案已经彻底走到了尽头。
靠模仿和学习，可以逼近，但不可能超越。
当差距被无限拉近的同时，也意味着华夏的科技将会彻底停滞。
为此，他和荀敬昌都在寻求出路。
荀敬昌的想法，是在现代物理学大厦旁边重新建造一座新的体系。
而杨林安选择的是前往西方，去窥探现代物理学大厦的尽头。
那个时候，他坚信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
因为重建一个大厦，按照以往的经验需要几代人的努力。
而沿着原来的路往前走，明显要更靠谱一些。
于是，十多年前，已经下定决心的他站在了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件事关乎到华夏未来百年的科研发展，只是可能会比较冒险。
请他们务必相信自己。
那时候的鲜血是无比炙热的，此时想起当年的那个年轻人，杨林安依旧欣慰。
那应该是他这一生中所做过的最大胆最有魄力的决定了。
杨林安把思绪收了回来，在桌前坐下。
曾经那个站着的年轻人有了坐下的资格，曾经炙热的鲜血虽然冰凉，但依旧鲜红。
他平静道：“因为是被敬昌突然喊了回来，所以并没有一个完全准确的结果，不过之前的疑问已经差不多解决了。”
“根据我这些年的了解，加上敬昌的弦理论，我认为我和敬昌所期待的那场物理学革命可以开启了。”